相比那几位已经在天南海北各处闯荡的大艺术家弟子。
可以让老师闲暇下来的时候，出海看看蓝天白云，呼吸呼吸带着潮湿海风的新鲜空气，做个海滨疗养，换换心情。
“您辛苦了。司机已经把车在外面停好了，这个点回家，吃完饭，正好是您睡午觉的时间。”
老爷子心中无论动的什么念头，做出的什么主意，也会和他这位助理商量，让他这个外人来插一脚么？
然后再用不经意方式让他知道，这些事情，全都是老杨忙前忙后给跑腿儿办的。
只是他有脑子。
德制大学是全欧盟最难毕业的，教授的权力同样是整个欧洲大学界最大的。
“我这两年，越来越喜欢和年轻的小孩子们呆在一起了。和他们相处的时间久了，觉得整个人都年轻了起来，我甚至现在一点也不困，觉得身体状态很好。”
曹轩老先生喜欢的年轻人，理应未来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他这个当弟子的也算尽尽孝心。
给小树苗随手浇一抔水的情分，就要比给参天大树大汗淋漓的修剪一下午的枝叶的苦劳还要深厚。
他在外人眼中的所有的身份价值都来源于工作，而不是他这张大叔的丑脸。
招东南亚学生留学生数量较少，同样也是客观事实，很多时候，一年招生办公室也不会通过一份申请。
可萨沙才不会卖呢。
老杨将电脑包斜背在肩头，递给曹老他的拐杖，另一只手搀扶着他的胳膊。
这就是他最聪明的地方。
曹老笑笑，对生死之事很是坦然。
EBAY上一件有卡卡亲签的AC米兰２２号周边球衣，至少也得６００来欧元。
这句话的后半句，填上不同的答案，从中透露出的味道，可就真的大不一样了。
他从来都很珍惜能给小树苗浇水的机会。
什么是人情？这就是人情。
可是曹老是何等人物啊！
他最重师徒关系，连给上大课的学生签名，都不会理睬老杨。
就近的说，那位刘爷春节时邀请老杨一起带着妹子出海钓鱼，钓完鱼回港后随手把码头管家叫过来，带着船位的租赁手续，表示他自己现在更爱玩操索帆船，这艘游艇买完就没用过几天，各种养护水手的费用却没少花钱，实在浪费，不如就先在自己这里放着。
不仅办了，还务必要办的漂漂亮亮的。
老杨打心眼里，不介意给这样的刘公子当小弟，只要对方愿意抡着钞票把他砸晕，当狗也行啊！
连顾为经大学里的宿舍，也保准是最宽敞，最舒适的那一间。
最黑色幽默的一点是，那几个弟子都觉得他老杨知道些老师的口风。
老杨扶着曹老往外走，心思转的飞快。
否则。
行业内除了有限的几个，慧眼识珠，从当年挖到小画家如今的大画家手里合同中能抽到百分之二三十抽成的好运家伙。
收下以后。
拿人手短，老杨从此就成了这位四徒弟刘子明的人了，日常还不时要在曹老身边给他吹“枕边风”？
这话有点奇怪，但大体上这个意思。
刘子明家里金山银山，每天都有带着集装箱的远洋货轮穿行于马六甲海峡给他家挣钱，汽笛声声中烟囱喷涌的都是钞票，是分分钟就挣上百万的家族。
说是给曹老用的，只是场面话而已。
可以不是科班出身，可以不懂艺术，哪怕手脚笨一点，也可以多练练，这都不重要。
看得摸不得，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
汉堡美院有没有能抽签摇中曹老亲自授课课程的学生，日常开设的跳蚤市场收购曹老的亲笔签名。
还不是看重的是他是曹老唯一的私人助理的身份嘛。
“才华横溢的画家巴齐耶，一辈子才活了三十岁。我的人生长度已经是他的三倍有余，该知足了，再活一百年，就真成老乌龟了。”
这个生日，她的妈妈一定会很开心的。
他越是这样，那几个弟子反而对他越是热络。
“对了，顾为经入学的事情，需要我和招生办公室打招呼么？”
知道什么东西能拿，什么东西拿了就过界了。
曹教授亲自给她家人写的祝福语，更不是金钱所能衡量的。
老杨有些时候，觉得都他妈的21世纪了，竟然会让他体会到了宫斗戏里九子夺嫡，被几个皇子阿哥们争相拉拢的帝王身边的得宠……大太监的感受。
一转手就是好多的零花钱。
老杨能从行业内万千从业者中杀出来，成为曹轩先生的私人助理，他可不会只是听听而已。
还是……再活十年，就能培养出一个更加让老人感觉钟意的弟子来？
如果看上了哪个孩子的话，基本上和校方打个招呼，就都能无视成绩，特招进来。
可惜……这钱，拿着太烫手了。
放《霸王别姬》里，说不得就得是袁四公子那种人物。
船王家长大的少爷真是视金钱如粪土，不把钱当成钱看。
他也能硬生生给顾为经无中生友，加个名额进去。
“十年哪里够，您老身子骨倍棒儿。现在医学科技这么发达，您要争取再活一百年。”老杨笑着恭维道。
果子是不会凭空砸的他的头顶的。
真当人家的游艇是这么好拿的。
“有个麻烦，就是入学录取的事情。汉堡美院这两年竞争分外激烈，很多优秀的学生想申请都不容易。尤其是，招生办本来分配给东南亚留学生的名额就很少，我看到了资料。我们系过去十来年，也就招了三个泰国学生和一个越南籍的学生而已。”
萨沙迈着轻快的脚步，蹦蹦跳跳的就走掉了。
给大艺术家当私人助理的。
人情慢慢培养，将来就会变成人脉。
德国大学不像北美名校一样，有控制亚洲学生录取数量比例不超过某些限制的招生规则。
曹轩的几个徒弟谁是省油的灯呢？
只有趁着树苗还是小草叶的时候，用心的浇水、施肥，驱虫，将来果树上红艳艳的大果子，才有伱跳起来咬上去的份儿。
老杨美滋滋连给招生办的邮件都写好了。
接了唐宁的一通电话，他却稍稍改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