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了十二天，身上有六九针！”
淳于医官的九针术从第三阶段开始就属于吊命针，施展到第六阶段基本是死马当活马医。
太皇太后在数天前就对张学舟的存活率没了念头，若非淳于医官的九针术没有施展完毕，这已经可以拉出去埋了。
人最终清醒了，这是一件好事，但太皇太后高兴不起来。
这与她预测的情况差别太大了。
她一度认为张学舟死了，这样就算是平息了心中开颅剖身的治疗。
但张学舟好死不死又活了过来。
只是对方活得让太皇太后心中太难受了。
“如果娘去受术，娘的福气肯定比这公车司马令强多了”窦太主宽慰道。
“赌命后才知晓这福气到底强不强！”
“我该怎么做？”
医治不力是重罪，无医对症也是罪，一些君王重病难医时砍医官们的脑袋是很常见的事情。
这种救治几率太渺茫，也难言后患。
张学舟被淳于医官扎得极为不爽，他本想在淳于医官身上捞点便宜，没想到对方直接扎针下手。
不接受淳于医官的医术，那便是太皇太后惹上了一个无穷后患，太皇太后甚至很清楚但凡被煞气折腾数年，她也必然殒命。
“快瞅！”
“你疯……疯了啊！”
但眼下的后患让太皇太后难于承受。
张学舟低语回应。
她闷哼的痛楚声音中，不免又加大了猛烈鼻孔呼吸龙涎香的力度。
“施展相术耗费心血，岂有随便瞅瞅的道理”张学舟摇头道。
见到张学舟的模样，淳于医官不免也是大急。
“你可以相信我的奇门相术，如果我相术不准确，你到时候可以刺我九九八十一针！”
“你快给我瞅，我都火烧眉毛了，你还在这儿给我计较心血”淳于医官怒道：“你信不信我现在一针扎死你，让你死前都见不到父母！”
她既没有表态要接受淳于医官的医术，也没有表态不接受淳于医官的医术。
“若医官治不了上位者的病痛，而后就要处罚至死，这顶尖的医师一个个的死，医术也就发展不下去了”太皇太后沉声道：“这是孤病情太过重的问题，不是缇萦的问题！”
“你还有这种本事？那你给我瞅瞅”淳于医官道。
“安心等待！”
“你还能向窦太主求临死前见父母苟活一命，我眼下就是纯粹的赌命了”淳于医官低语回道。
“他说他快要死了，很想在死前看看自己的爹娘”窦太主叹声回道。
“你能活，我保证你渡过这次的难关！”
“你能干嘛的，你一个守门官能干嘛？”淳于医官没好气道。
“她救治不力也是该责罚的”窦太主道：“若以后医官们人人效仿，哪还有医官愿意拼命发展医术，享受了朝廷的待遇，那就要享受相应医术不力的责罚！”
他接过淳于医官迅速交出的丹药，而后口中念念有词。
“你……”
“你相术真有这么灵？”
尽管时间紧迫，但张学舟最终还是谈妥了交易。
只要没被整死，他就能正常活下去。
“这个责罚……就按你说的办吧！”
“这缇萦治不了娘的病，您不责罚一番吗？”窦太主微微诧异问道。
养心殿的偏房中，张学舟身上五十四根长针被拔出，他只觉心中松了一口大气，没让人给整死。
被淳于医官晃了晃身体，张学舟勉强吐声做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