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耸了耸肩，不以为然。
“沿着这条路查下去吧，我们毁了幕后那人几十只杏花妖，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既然早晚要对上，你早占了主动权，胜率也能大一些。”
谢潜问：“为何只是我，那你呢？”
陆离笑着在床上翻了个身，面向里背对谢潜的方向，悄悄扯了扯衣襟，伸手摸上心口：“我可不会帮你。”
陆飞羽知道，陆离为什么会这么说。
指尖下心口冰冷，似有蠕动的丝线，向着心脏进发吞噬。
那时候自己的命，满打满算，不到半个月了。
人间妖出世这般大事，怎么可能在半个月内解决？她再不情愿也无办法，等双眼一闭蹬腿嗝屁，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命了。
来京城一趟，摊上这种大事，陆离发愁。
她仰躺着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午夜过了温度渐渐降低，她仍十分清醒。
拽了拽薄被盖住肩膀，忽然想起了地面上躺着的谢潜。
伸头一看，他只盖了一件外衣躺着，薄薄的床单挡不住地面传来的寒气，陆离犹豫了片刻伸手摸了摸，地面冰凉，而他身体滚烫。
“哇，不会是烧起来了吧？”
陆离立刻跳下去，拽住谢潜手臂把他往床上拖，又道：“不对，他烧就烧吧，烧糊涂了更好，宗门血仇也算报了百分之一？”
想到此处，她立刻把谢潜扔到地上，他后脑磕在地面咔一声，听起来就疼。
陆离缩了缩脑袋，爬回床上躺着闭上眼。
陆飞羽一巴掌拍到了自己脑门上，不忍再看后来的发展。
“如果他真烧糊涂了呢？以后还靠谁来打怪救世啊？师祖老头现在身体不好绝对不能下山的；师父更是失踪十几年了找不回来；我也活不长。那……还得把他拖到床上？”
陆离又坐起来拽住谢潜手臂往床上拖。
“算了，不救了吧？这么沉！”
啪叽——她把谢潜扔了下去。
“要不还是救吧？”
她使劲往上拉。
“不救了。”
她一把扔掉。
“救？”
“不救？”
……
等昏暗的窗纸被清晨的亮光洗落昏暗，陆飞羽满面沧桑蹲在屋梁上，此时此刻她真的很不想承认，昨夜那个干出了幼稚事情的是自己——但是也只能承认。
“我肯定是傻了，”她想，“不是发烧了么，那一定是烧糊涂了，不是我本心想干出来的。嗯，没错，就是这样。”
谢潜迷迷糊糊中恢复了意识，一醒来，就以手抚脑后，微微皱眉：“怎么这么疼？”
他试图睁开眼睛，手臂往身下一撑，触感却不是坚实的地面，而是是柔软的褥子！
谢潜猛地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