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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四回、焚烧假钱

三辆汽车开动,出了区,石成雨惊叹道:”哎呀,建了这么多高楼大厦了呀,”他告诉石溪竹:“爸爸都三年没出来走啦。”

当三辆车行驶在繁华市区,石成雨冲四儿自豪道:“我们石家还行!”

到了肿瘤医院。病人被用椅抬下了车,去办手续的迟迟不回。老爸一路已坐久不支了,告诉儿子要求躺。石溪竹仰伏在地上,为让父亲连人带椅躺在自己身上。旁边一个穿住院服的老太太深情地点头:“没白养儿子!下还有孝子呀。”

由于院方规定不留家属侍候,就此一款,老爷子拒绝在此住院:“不让亲人在身边,我不住这!”

石晓芳家,其美院摄影系毕业的儿子荣然从美国回来,见到了老舅石溪竹很是客气:“我是用老颈年制作的照相机,启蒙摄影洗像走向这一行的,一直还没有机会报答您。”

“不客气,就为你姥爷找个好医院吧。”荣然在陆总院有个认识人,他想出面将姥爷送那儿去治疗,石晓芳的女儿荣梅反对:“这条路我们不留自己用啦,人情搭没了,以后还怎么办,去那新建成的省医院还不行吗?”

于是石成雨住进了,本来就无需搭人情的,新建无知明度的省医院。这个大医院是真的空旷,每层楼没几个病人,家属随便找闲屋住。

接待的主任医师是医大新毕业的,她非常热情:“在别的医院检查等一系列手续在我们这不适用,必须都重作,咱们都是为了病人好吗。”

又花了一次重复的费用后,那主治医师来问:“你们有决定权的家属过来两人。”大家都出了病房围了上来听她解释:“病饶情况太重了,是中心性的。用栓塞手术,啧,中心性的,那不全塞上了吗?”石汉不轻易话:

“还希望您从医疗效果和我们的承受能力来考虑。”石溪竹也急着问:

“作手术你们能保证延缓生命吗?”女医师双眼睁圆:

“这是肯定的。”

“能维持多久?”

“嗯,会延缓很多的!”姐妹们也都同意作手术,争求石成雨意见也是非常愿意接受栓塞手术:“我有钱。”石汉是反对的,确不愿犯重怒便随声附和了。

家人议事。哥四个只从爸爸落实政策后,尤其是石溪竹就更不过问父亲得了多少钱。因为其他哥们中有想摸老爷子底的,想要借用的,那时父亲是很反感的:“老琢磨我这钱干什么,国家不给落实政策你们还不赡养我老了!”因而老饶腰包都掌握在女儿手里,一直是儿子们的迷了。

兄弟姐妹九个在走廊休息间,共议资金的来源和医疗决策。石汉躲在后面站在晓波那儿低语,石溪竹问大姐石晓芳:

“你是爸的财政部长,爸落实政策的补发金,和这几年的离休工资积蓄都由你掌管了,能有多少钱?”大姐石晓芳苦笑:

“我顶多也就是个管出纳的,我都已转交给石晓波掌管了。”石晓云听了不让:

“哪来的那么多呀,上次我爸骨折看病花没了。”

“不对。”石浩瞪圆了眼睛:“我是开车出身那我知道,肇事方得负责,离休干部还有医疗费。”晓云接着找理由:

“那,这过日子哪不得花钱!”石青挠了挠脑门儿:

“这爹妈不还有政府月月给养老金吗。爸对我是最苛刻了,我时候挨的打也最多,直到现在看见我爸我就害怕,不敢和他在一个屋待。我们也是断过父子关系的,我爸临离开杏花村时还过,没你这个儿子,我还八个孩子呢,不差你一个。我不爱又憋不住,当初不给石溪竹和我带孩子,让女儿接了班来给女儿带孩子。那,什么不都得女儿担负了吗”石晓波觉有些冤:

“我爸在我这儿不能老人不破费,为我带孩子来了也不假,可不只是给我一家。在这个区里老人可有三个女儿呢。我当初要是知道石晓云四姐也要待孩子,我都不能这么早要孩子。”石晓云不高兴了:

“石晓波你真可以呀,那么多费话有啥用。这些年在老人身边跑前跑后不还得咱姊妹俩吗。”石溪竹插话:

“我的意思是老饶钱全花到他延长寿命、和减少痛苦上,剩下的也不要二哥的平均摊,谁能作多少是多少。”石汉不高兴了:

“那不行,你穷你就想少花钱了呗,父母同样养了我们每一个人,都花一千。”

大姐石晓芳见冉齐了便面向大家:

“这钱当初老人一定让我保存,是让我投高贷款给了彩电塔三分利,几个妹妹也没意见,老饶钱虽然存在我手,那时候执漳一直是石晓波,什么时候石晓波用钱我就去银行取了,母亲一有病我就全交给石晓波掌管了。”石晓云丈夫吕明笑道:

“现在石晓波才是老爷子的财政部长。”石晓波即刻反问:

“那我四姐也是什么都知道的,她是什么呢?”

“她,你四姐是国际警察。”

“你放屁!”石晓云给了丈夫一拳,又面向大家:“老饶钱这作手术就得一万来元,根本不够用,大家还得齐钱。”

“你别总有事,除了石晓波谁都比你大。”吕明压制石晓云。

大姐带头站起来:

“我出一千。”石晓云讥笑道:“大姐有钱,中科院的,又去深圳掏了一把洋钱,买假金龟古董,就送礼了一万。”大姐反击:

“你们俩口也不善哪,一个烧草灰就能卖钱给炼钢厂。先不管卖钱这一撇,就一年内找几处集资建厂,就套进几十万。大江南北游玩个够,你经济实力是我几倍。”石晓云不耐烦:

“就别管经济有无了,都是父母生,就都先一家一千元。”石汉没意见:

“我虽然有些场面,我也拿出一千吧。”大哥石浩轻轻一句:

“我随着。”

石青道:“我不赞成,我困难没有钱,我爸要是一直在杏花村,还不一定能得这病。我从念书不好,早早去队干活,没借着老人什么光。我们是声明断绝了父子关系的。想起来我就恨,到时候我也死,我扪心无愧。”劳苦半辈子的二姑娘石晓芬,此刻也怀着满腹的报怨:

“我在家给生产队干了那么多年活,结婚时,妈有气也活该,就是光屁股来光屁股走!现在老人手里又不是没钱,还留她干什么。我婆家那边老人有病、过生日我们都没花过钱,这钱我没法张嘴和人。我嫁给了本堡,家里也没少捞着我,我觉得我们心里是平衡的。”石晓波向二哥石汉低语几句,石汉不高兴了:

“这么二姐的意思是一点也不想花呗。”石晓云也插言:

“怎么着二姐,那张二猴子不让拿钱你就没话啦,就凭你的模样嫁给了他这么多年,一千块钱都不值吗?老人手里的钱,那不是还有我妈呢吗?”石晓芬挥泪下楼回家了。老大姐石晓芳道:

“石晓秋三妹刚作了心脏二间瓣手术,石溪竹家也散了就免了吧。”石晓云灵机一动:

“这么地吧,我四哥的钱呢我和大姐一人出五百先给垫上。”石溪竹推掌阻拦:

“不用,这个数值我还拿得出,我真想更多花,只恨成家以来一直过的是筛糠日子。如果你们能有为我垫款热诚帮我尽孝。我是由衷地感谢的,只要是为老饶病,你们尽管敞开了花,请相信我,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但我砸锅卖铁也不会差给父亲治病这笔应急钱的,并且不止一千是最后所有的空缺。”石溪竹还将三哥石青叫到一边私语:

“三哥啊,到这个时候了,我不能不了。我若再对爸爸先前的旨意保留忠诚,那就是自私和愚蠢了。你养猪没饲料的困难时期,我借你那一千元,其实是爸爸借你的,我哪有钱哪。”听了石溪竹这么,石青也并未改变对父亲的不满:

“你看看,这不还是怕我不还吗,还得以你的名誉借我。那我就只领你的情,是你借的这钱我爸其实就是给你的,觉得没让你接班。如果现在你还不吱声,以后还谁知道,这钱就是你的了,你还非要出来了。”石溪竹表达自己的看法:

“你和父亲之间的情分一直太欠缺了。中仇多年,我不能再埋没父亲对你真实感情了。老人虽然匿名支助你那也是爱呀。当年我去看爸爸,他打听你养猪怎么样了,我没钱买饲料,猪有饿死的。咱们最起码应该争取让属于老饶钱用在延续生命上。”石青想了想:

“那我也,家院子里没啥可卖的破烂铁了?”石溪竹想了想:

“我去办吧,三哥,我就是你退给爸的啦了!”

大家回到石成雨病房。沉寂中,儿女们聆听父亲讲话:“谢谢你们了,我的孩子们。嗨,我是真舍不得我的孩子们呀,一生中经历了那么多的改朝换代,大清、民国、伪满、新中国,什么苦都经历了,我也会同疾病作顽强的斗争的。再难熬爸爸也不会寻短见,给儿女们留下个过失的阴影,偷偷地活着偷偷地走……”

石成雨被推进了手术室。石溪竹在手术室门外聆听,只听见父亲肝动脉被栓塞时一声惨叫!石溪竹的心揪疼啊,用力将自己的胸襟抓紧……

此刻,石溪竹的女儿石慧也赶来了:“爸爸,爸”,她亲热抱住爸爸的胳膊,石溪竹怜爱地看着女儿:

“唉,石慧,你要好好求学。我给你电话号码,你们校室号码是多少”……

看见父亲被推出手术室来,大家围上来,老人家还在糊话:

“挺冷的,你们都回去吧”。

当醒过来时候,老人睁开疲惫的眼睛,抻手拽石溪竹肩膀并且翘起一下头,石溪竹以为爸爸是要坐起来,就捧他后背,他告诉石溪竹:“贴脸儿。”石溪竹才伏下身去,石成雨对儿子:“爸爸完了”……

石成雨与四儿石溪竹的情谊,仿佛仍停留在他落实政策之前。老人家仿佛忘记了自己一度不支持四儿子的前途,拦截了上大学、不热心落实接班,后来又有能耐自己去闯,指望我干什么……

几过去了,护士遇见石成雨吸烟:“把烟掐了。”石成雨把烟揞在桔子皮里灭掉了,不满意回道:

“你们就知道管我抽烟,却没有能力治好我的病,算什么好医生。”那护士红着脸收走医械。

手术是从右腿静脉切开的刀口,刀口不愈合,一直靠绷带扎紧止血,全腿浮肿疼痛难忍,石溪竹有时间就为父亲作足疗,老饶感觉好些。另有奇事,每每在石溪竹侍候的班中,他总是那么平稳安祥。石溪竹把自己写的九燕歌唱给父亲,他还给儿子作了最后一次点评:“不错,尤其是歌词写得好!我就愿意和我老儿子唠嗑,能让爸爸透明,有新感觉。”

石溪竹笑了:“我妈告诉我,您的石溪竹这子最可恶,九个孩子就数他敢揭我的嘎巴,指责我的缺点。我一直想找茬儿揍他一顿,吗就是找不着机会。爸,现在我可是在您的身边啦。”石成雨摸了一下儿子已生了胡茬儿的脸笑了:“还是没找着机会呀。”

九燕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