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楚歌在家自己做饭，正手起刀落时，阿差扑腾着翅膀落在砧板旁。
“看着点，别把菜踩了。”楚歌没抬头，“你先找他们玩儿去吧，等我做好饭再看。”
几道热腾腾的菜上桌，楚歌让若竹去房间问问木南他们需不需要吃饭。她翘着二郎腿坐在餐桌边，一手里拿着刚从阿差脚上取下的纸条，一手按下手机上的拨号键。
“他们不吃。”楚歌刚挂电话，若竹就从房里溜回餐桌边。
“不吃？”楚歌放下手机，“那我们吃吧，吃完好干活。”
“去哪儿？”
“还没发给我，等下就知道了。”
午餐结束，楚歌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收拾收拾，准备走了。”楚歌收起刚洗好的最后一只碗，用带水的手指划过手机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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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个什么人？”临近地铁站，若竹发问。
“是个老太太，电话是她女儿打来的。”楚歌双手插兜，走进越来越多人的入站口。
这次去的地方不远，不过十站左右，是个很有些年头的小区。打楚歌记事起，这座城市到处都在修修补补，一刻也没停过。面前这个小区非常陈旧，整体样式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建筑全部老化，甚至连里面空气的气味都仿佛是从上世纪留下来的，颇有股怀旧感。
过不了多久就要拆了吧，楚歌想。
一路上，她没看见几个人，看到的也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看来，这里居住的差不多都是老年人。
小区有许多植物，大部分窗台上放着十来盆左右的花草，窗外的灰黄色墙体上攀满了爬山虎，楼下几把掉漆的木椅木凳边也零零散散地放着好几盆花草。楚歌瞥一眼，脑袋里想象出屁股落在木凳上发出的“咯吱”声，这种凳子老了，坐上去容易摇动。
“好大的枇杷树，长得真好！”楚歌按电话里女人给的地址一幢幢楼房找着，最后停在一棵枇杷树前。这枇杷树个头高大，枝繁叶茂，若竹见了，感叹一声。
“是挺好看的。”楚歌不会侍弄花草，她唯一判断花草长得是否健康的标准就是好不好看。楚歌院里的竹子不是她种的，潜境花是兰思淼帮着养过一阵子后，她才接手的。
“怎么不走了？”
“到了，就是这里的一楼。”楚歌掏出手机确认一遍地址。
“锵锵锵——”一楼住户有两扇门，一铁一木。由于没有门铃，楚歌直接用手拍打最外层的铁门。拍完后，她搓了搓手——门上有少许铁锈。
“请问，雷佳慧，雷女士在吗？”楚歌问道。
“来了——”屋内一中年女人应道。楚歌听出这是今天跟她通过电话的女人的声音。
脚步声由远及近，“啪嗒”一声，门开了。一个酒红色中长卷发，身材略微发福的四十多岁女人出现。
雷佳慧递给楚歌两只蓝色塑料鞋套。
“来得真快！”雷佳慧感叹，“如果办事的都有你这效率就好了，不知道能省多少时间……”
楚歌礼貌性笑笑，顺带换好鞋套。
“到沙发上先坐着，我妈出门了，估计……”雷佳慧看眼客厅的木质老吊钟，“还有半个小时就回来了，你在这儿等着，我给你倒杯水去。”雷佳慧把楚歌引到沙发边就去了厨房。
屋子里充满着老人家才有的味道。楚歌在客厅里深呼吸一下，吸足好大一口气，这味道与她外公外婆家的味道很像，容易使人心安。
沙发上铺着针织的薄毯，楚歌凑近看了下——是手工的。看来老年人果真都有这个习惯，都爱在沙发上搭些东西。她每次去她外公外婆家都怕把他们沙发上盖着的布坐皱，经常坐一会儿就起身扯一下布。
雷佳慧从厨房出来，在楚歌身边坐下，递给她一个一次性纸杯，里面是今天烧好的开水。
“谢谢。”楚歌接过有些烫手的纸杯，虚虚地端着杯子，尽量少让手碰到纸杯，象征性地喝了一小口。虽然在喝之前吹过，但她还是被烫到了。热流通过喉咙，到达胃部之前，仿佛流经心脏，把心脏也烫了一下。楚歌轻轻用嘴吸口气，缓了缓。
“不烫吧，这水是上午烧好的，我们这儿一年四季都习惯喝开水，白开水比饮料什么的健康多了！”
“是的。”楚歌笑着应道。
“你们年轻人要多喝开水，饮料哪能有什么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