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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潜心寻因

“离远点!”

房里现在只有楚歌、若竹和一个昏睡的齐修。

“我来弄醒他!”若竹搓搓手,看着床上的齐修坏笑。

“你下手轻点。”楚歌有些想笑。

她趁若竹准备时,从肩上的帆布包里取出黑色漆盒。

“尽量!”说完,若竹走到床边,单腿跪在床上,身体朝齐修方向倾斜。

她看着齐修的脸,伸出手,勾勾嘴角,对着齐修的脸,用力捏下去。

没有反应。

楚歌看一眼没有动静的齐修,打开漆盒。里面躺着两个同样都是黑色的木盒:一个是细长的圆柱木盒,一个是较小的长方体木盒。除了这两个木盒,还有一个莲花样子的白玉小香托。

圆柱木盒里是线形潜境香,长方体木盒里是楚歌专门订制了一批梅花枝模样的火柴:火柴原本竖直的小木棍变成分叉的小树枝,木棍头上的红色圆形变成一朵梅花花骨朵。这种火柴一擦会燃出梅色火焰,就像一朵正在怒放的梅花。

楚歌偶尔喜欢弄些小情调。

自从有了这种火柴,若竹总是过段时间就向楚歌要几盒擦着玩儿。若竹很少化作人形,因此,她时常用尾巴尖卷起一根往盒子上擦,开始几次还差点把燃着的火柴丢到自己身上。

楚歌把香托放在卧室一小桌子上,随后取出潜境香和火柴。

若竹见潜境香已经燃起,撸撸袖子,对着他的脸又是一捏。这次加了劲,齐修疼得“嘶”了声,忍不住挣开眼,从床上坐起身。

楚歌见他睁眼,立刻取下头上的帽子,对上他的眼睛。

楚歌眼珠一片漆黑,对上楚歌眼睛的齐修,双眼此时失了光,机械地看着前方,一眨不眨。

“是什么让你难过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做了错事,都是我,全是我的错……”齐修口中喃喃,“如果不是我,他们就不会走得这么早,情况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是我害了他们……”

一段充满悲伤情绪的话。

“看来他不是单纯因为父母过世伤心,而是因为过世的原因与他脱不了干系。”若竹活动下手指。

问出线索后,楚歌眼睛恢复如常,齐修重新合上眼倒在床上。楚歌把坐垫放到地上,以打坐的姿势坐在垫子上,闭上眼。

楚歌坐定后,潜境香开始从顶上飘出一缕青烟,青烟不间断,不消散,一直变长,最后形成一个圈,把楚歌和齐修围在圈中。烟圈一直围绕他们两人飘动。

疗心师需要借助潜境香进入被疗者心中的世界,去寻找令被疗者心痛的隐秘。

坐垫上的楚歌,精神已潜入齐修内心。

在齐修心里,她看见一个土坯房,房里有个男人正用力扯着一个女人的头发——这是齐修的记忆。

“咚”的一声,女人摔倒在地。

“离婚?你再跟老子讲一句!”男人加重手上的力道,女人被他拉着头发往前托拖。

男人说的是北方某地方的方言,这方言,仔细听,不难听懂。

“你个神经病!”女人蹬腿,双手往头顶上伸,想要摆脱男人的控制。

“爸爸妈妈,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一个房间里,冲出两个个头不同的小男孩儿。

他们一个跑到男人身边抱住他的手,一个跑到女人身边,用手擦掉女人脸上的泪。

“不能打妈妈!不能打妈妈!”两个男孩儿满脸泪水,大声叫喊着。

“滚开!”男人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打掉面前男孩儿的手,又扯了把女人的头发。

“不——”女人身边的男孩儿抱住女人。

“你给我一边去!”男人抬腿,想用脚把男孩儿踢开。

“李庆,有本事冲我来,对孩子发火算什么本事!”女人见男人伸腿,急切叫喊着。

“这么心疼这些小兔崽子,啊——”李庆“啊”时,抄起一旁桌子上的棍装物朝女人身上打去。女人疼得直龇牙。

两个男孩儿向李庆扑去。

画面跳转。这次楚歌看见的是一条上个世纪的城市街道。

这里是个集市,街上熙熙攘攘,全是人们的交谈声,十分嘈杂。抱着个粗布包的矮个男孩儿跟着李庆走在人群中。

“你在这等会儿,我去买些吃的,别乱跑!”李庆领着男孩儿走到路边一棵大树下。

“好。”

男孩儿等了很久,等来一对年轻男女,他们是跑着到男孩儿面前的。

“你是李杰吧?”年轻女人喘口气看着男孩儿,“是你爸爸李庆让我们来找你的,他临时有急事,先回去了,把你托付给了我们。”

“什么?!”李杰一下子瞪大双眼。

“你爸爸没告诉你,这次带你来城里是干什么的吗?”年轻男人开口。

李杰现在脑袋一片混乱,根本听不进去对面年轻男人说的话。

他双手抱住布包,浑身充满戒备,警惕地看着对面的两个陌生人。

“不要怕。”年轻男女蹲下身子,与李杰平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