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仆慎言。”卢植不置可否,快步登车。
王允略作沉思,长揖相送。
西宫长秋殿。
下朝后,何车骑入宫相见。
“加号尚父。”暗忖片刻,帘后何后笑道:“我儿妙计。”
“妙在何处?”何车骑,仍一头雾水。
“武王之尚父,始皇之亚父也。”何后言道:“今汉亲疏有别。不宜认蓟王为亲。然尚父却无此忌。尚父亦是父。我儿既认蓟王为父,何须其母垂帘?”
“原来如此!”何车骑幡然醒悟。何后一针见血:尚父亦是父。
“我儿身旁可有高人。”何后不信乃少帝所为。
“未曾听闻。”何车骑斟酌言道。
“朕,当真小觑了史侯。”何后叹道:“先前假扮史道人,联络董卓,一举除二戚。今又再出妙计,加号尚父。年不过十余,竟有如此心机。待长成,焉知不如先帝。”
“先帝若在,岂能今日之变。”何车骑心生慨叹。
“今时不同往日。”何后以心腹之言相告:“山河破碎,二日并天。少帝独木难支,孤掌难鸣。身旁皆虎狼之士。稍有不慎,死于非命。尤其董卓其人,狼子野心。假征讨关东,却行作壁上观。不于乱军交战,反借西凉马快,大肆抄掠豪强坞堡。中饱私囊,得钱粮私兵无数。皆囤于虎牢关中。暗中笼络朝中重臣权贵,以助声威。位列九卿,仍不知足。常觊三公之位。然若达成所愿,位列三公。焉知不窥大汉江山乎。”
“董卓?”何车骑嗤鼻一笑:“西州莽夫,如狼似虎。不过天家鹰犬耳。焉敢谋夺天下!”
太后意味深长:“前汉之高皇,不过一亭长。今汉之光武,乃是布衣身。便是蓟王,亦是如此出身。南征北战,赫赫威名。”
只需言及蓟王,太后溢美之词,便滔滔不绝。
何车骑,耐着性子听完。而后求问:“敢问太后,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静观其变。”太后言道:“卢司空既为正使,副贰可有人选?”
“未闻还有副使。”何车骑脱口而出,稍后又幡然醒悟:“臣,遵命。”
“你与蓟王,私交甚笃。此去蓟国,宜当只论私交,闭口不谈国事。”
“臣,谨记。”得太后面授机宜。何车骑大喜而回。翌日上表,毛遂自荐。愿为副贰,出使蓟国。
知是太后授意,少帝自当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