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李焕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江蓉倒是十分自觉的转身出去了，不打扰这对母子。
养母抽噎许久之后，一边滴着眼泪喝粥，一边低声道：“你还记得当初的李叔叔吗？”
李焕当然记得，村上唯一一个对养母好的男人，连带着对他也很好，在听说了李焕想要改姓之后，送上了自己家的户口本。
李焕原本姓黄，和那个人渣一样。
在两人第一次大打出手的时候，李焕就已经随了李叔叔的性，只是为了避免麻烦没有进那个户口本。
那个人渣倒也是乐得自在，家中一部分拆迁的款项全都到了他的手里，他自然是开心的。
少了一个人分一杯羹，李焕那段时间的日子也是好过不少，只是李叔叔对养母的关心，却成了人人的笑柄，也成了人渣暴打养母的另一个借口。
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叔叔就离开了碧山村，从此之后，李焕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但心中自然还是感激着的，这个给了自己另外一个姓氏的男人。
养母刚刚的反应，已经让李焕知道自己无需多问了。
一个长期处于家暴和凌虐中的女人，心中仍然有这样的一片净土。或许这也是养母能够支撑到现在的唯一的理由。
李焕点点头，手抓住养母苍老的手：“妈，等你跟我去城里了，咱们就找找李叔叔好不好？”
“我……”养母迟疑的发出一个音节，最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黯然伤神的摇摇头苦笑：“焕焕，妈这辈子能等到你出人头地，已经很知足了，咱们就不去管别的事了。”
李焕没有反驳，但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让母亲和李叔叔重新见面。
假如李叔还活着的话。
喝完了一碗粥，吃了点东西，身子疲惫的养母再次睡着了，李焕坐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喧杂，呆呆的看了养母许久，才起身走出去。
不出所料的，那个人渣来了，被保镖抓着手臂，一脸害怕却还不忘记大声威胁别人，只不过那明显的色厉内荏实在是让人生不起什么害怕的心思。
再加上医院的护士们都多多少少的卦到了李焕的事情，看向男人的眼神也是一个比一个厌恶。
江蓉正冷冷的看着邋遢的男人皱眉，看到李焕出来，直接从包包里抽出一张文件：“我已经准备好了，只要签字按手印，直接拿到民政局去盖章就可以了。”
这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李焕看着上面的内容，确定没有任何纰漏之后，才到了男人面前，半蹲下冷漠道：“你想死吗？”
男人马上安静下来，嘴唇有些颤抖的看着李焕，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呸！老子可是你爹！你这是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把这个签了，我给你两千块钱，以后不许再来打扰我和我妈。”李焕把文件放在了地上，丢出一支笔和两千块钱来，冷笑：“签字吧。”
一看到钱，男人的眼神就开始发直了，被松开之后哆哆嗦嗦的就想去签字，那模样就像是吸毒了的人一样，眼神慌乱，脸上满是贪婪。
但看到李焕协议书里面的一条：从此之后在无关系，不得打扰等之后，他就一下子丢了手里的笔，心思在不太灵光的脑子里开始转了起来。
假如他们没有离婚，那李焕就还是他的儿子！李焕现在这么有钱，动辄一两千的就扔出去了，比起自己眼前的这两千块钱来，能够赖上李焕肯定是以后一辈子都吃喝不愁了啊！
一个已经被酒精损坏了小脑的男人，开始痴心妄想起来，将手里的笔一丢，笑道：“你忽悠我呢？我是你爹，以后你给我养老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两千块钱就想把我打发了？你也太看不起老子了吧！”
“不想签？”李焕笑了，看着男人眼里的算计，心中嗤笑：“不想签也可以，我没进你家的户口，也不是你的亲生儿子，我没有赡养你的义务不说，你以为你不签字我就没什么办法了吗？”
话里十足的威胁，就算是个傻子都听得出来，现在这关头最好还是乖乖签字比较安全，否则可能这两千块钱都拿不到了。
偏偏男人就是个财迷心窍的，想也不想的说了自己的想法：“想让老子离婚也行！两千不够！”
李焕怒极反笑：“那你要多少？”
男人眼睛转了转，看着李焕一身上下都是从未见过的牌子，心里算计了一会，狮子大张口：“给我二十万！二十万我就跟你妈离婚！”
周围人都惊呆了，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地上一身邋遢的男人。
这人简直就是想钱想疯了吧！一张嘴就要二十万？
江蓉也是一时之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天底下竟然有这种厚颜无耻的人！
李焕抿唇一笑，眼里的神色越发危险起来：“二十万？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