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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泡中文 > 游戏竞技 > 更爱美人纤阿 > 第123.1 5

湖阳夫人拉着玉纤阿嘘寒问暖了一整日,到傍晚府上将备晚膳时公子翕来登府门了。

湖阳夫人记得自己和周天子因虞夫人所引起的矛盾自然对虞夫人的儿子不抱有好感。且玉纤阿现在又说但她并未说什么。因为在她之前自己的二儿子成容风就皱起了眉,明显不悦:“他怎么又来了!”

湖阳夫人立刻好奇地看向二子。

但是成容风没有多说什么因为玉纤阿已经先他们站了起来转身去迎外面的公子翕。湖阳夫人端坐见一会儿厚厚毡帘重新掀开,玉纤阿领着一位神韵清致、容色秀隽的郎君进来了。

玉纤阿含笑介绍后范翕压根察觉不到众人对他的不欢迎一般他先跟着玉纤阿一起向众人行了礼然后热情十足地向前奔了几步,望向湖阳夫人的眼神喜悦又充满了期盼感动:“姑母多年不见我甚为想念您。”

成容风呵一声:“你见过我母亲几面就想念她?”

范翕不理会他面对湖阳夫人时,面上仍挂着诚挚的笑意。他就如第一次去岳父岳母家做客一般,彬彬有礼,又对二老透着一股讨好。范翕敛目而羞:“我难得登门听闻二位回洛了便备了些礼物聊表心意。”

湖阳夫人直接问:“你想娶玉儿?”

这般直接。

让范翕轻挑了下眉,并有几分惊喜怎么,玉纤阿将这话告诉成家了?

她是真的打算和他走下去了!

到这个时候,范翕才终于放下了心。

他看玉纤阿一眼,玉纤阿并不说什么,没给他提示。范翕便沉思一下,说道:“自然。”

湖阳夫人点了头:“我不同意。且玉儿已经定了亲,不可任性更改。”

范翕眸子下压,略微有些阴鸷的痕迹。但他不露声色地笑了笑,说:“无妨。”

湖阳夫人:“”

成容风:“”

连湖阳君都惊叹般地看向范翕,认为此人如此面不改色,非池中物。倒是和玉纤阿很像。

成家人发现范翕脸皮极厚,湖阳夫人分明说了不同意,范翕也不肯离府。甚至范翕面色如常地与他们闲话家常,他们板着脸,反而渐觉得尴尬。

范翕没有走的意思,这晚膳却是要用的。成家人就一脸复杂地看范翕硬赖在这里,缠在玉纤阿身边,非要留下和他们一起用膳。

此时用膳是分案而食制。即每人一张食案,并不合用。

众人一起用膳时,范翕抢先抢了与玉纤阿相挨的食案。成容风忍耐看他,他只低头和玉纤阿噙笑说话,被玉纤阿咳嗽一声,提醒他稍微注意一些。

再到用膳中,众人见范翕温情款款地与玉纤阿说话,时不时提醒玉纤阿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玉纤阿慢吞吞地低着头吃饭,不说什么。但众人已经看不下去了,成容风放下了箸子,问:“公子翕,用过晚膳,你是否就能离府了?”

范翕一顿,掩袖虚弱地咳嗽两声。

他脆弱无比道:“恐不行。我身体有些不适,玉儿白日为我涂的那药极为好用。我恐还要麻烦玉儿。”

成容风忍无可忍:“什么药膏?我成府赠给你何妨!府上事多,恐不能留公子。”

范翕抚着下巴,若有若无地笑:“你可真傻,我要的仅是药膏么?有些话我不想说得太过,成郎也莫要逼迫。”

他脸上带着轻松的笑,眼中神情却如冰雪般寒冷。他看向成容风,成容风怔住。

湖阳夫人在这时转向小女儿玉纤阿:“玉儿,我有些话想与公子翕说清楚,你不如回避?”

玉纤阿微抬头,看向望向她的诸人。她文文静静地坐着,唇角仍带着礼貌的笑:“母亲不必顾忌我,母亲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我不愿回避。不过母亲放心,我谁也不相帮。我只是看看。”

她想看看,范翕现在是什么状态。

她已觉得他不如昔日那般情感脆弱,他已满心阴森。但她未曾见识过。她仍想看看范翕现在的状况。

而放在其他人眼中,玉纤阿便是一个明明向着情郎、却不好意思跟自己刚刚相认的母亲告白的可怜女郎。

众人皆无言。

帷帐飞扬,灯烛火光一排排,从大堂直接照到庭院去。两排食案前,众人都停了箸子,兀自心思各异。

湖阳夫人开了口:“公子翕,你父母皆亡,恐你是配不上我们玉儿的。”

范翕似笑非笑:“她无父无母的时候我可没嫌弃她配不上我。”

湖阳夫人扬眉:“我与你母亲关系不和。”

范翕含笑:“我母亲已经不在了。且又不是夫人和我母亲成婚。”

湖阳夫人:“你还是如小孩儿一般。两家结亲,怎么略过我们的恩怨?”

范翕微微一笑,不说了。

湖阳夫人盯着他,神思微恍。有那么一瞬间,她看着范翕,就好像看到了昔日的周天子。周天子脾气不够好,又兼天子之威加身,周天子从来不去顺着别人的脾气走。但湖阳长公主昔日和周天子关系好。

虽然二人是异父异母的姐弟,但偏偏两人极为投缘。

周天子并不对湖阳长公主发脾气。二人相处中,周天子每每有不乐意的时候,他便会闭口不言,拂袖而走。

范翕并未拂袖,但范翕此时的闭口不言和昔日的周天子一模一样。

湖阳夫人沉默片刻,说:“你也有婚约,玉儿也有婚约,何不彼此成全?”

范翕道:“我可以不成全。”

湖阳夫人厉声:“你我两家有仇,不知你可知道几分。两家之间父母辈的恩仇,怎能不提?”

范翕在一瞬间,就想到了恐怕有些事自己是不知道的。他隐晦地看一眼玉纤阿,玉纤阿仍面色平静那便是说,有些事,他不知道,玉纤阿却已经知道了。

范翕稍微思考一下,他权衡半天,决定相信玉纤阿。郎君一手肘撑在桌案上,另一手无意识般地扶着腰下的配剑。他慢吞吞:“我可以提,也可以不提。”

众人怔。

范翕这话与威胁也无异了。

众人看向玉纤阿,玉纤阿仍只是垂袖而坐,如她自己说的那般两不相帮。而湖阳夫人则目中光轻轻亮了下,仍若有所思地看着范翕。湖阳夫人道:“尽管你说了这么多,我仍是不同意将玉儿嫁给你。”

范翕撑在案上的手肘一停顿。

他眸底赤红阴冷,闻之冷笑一声。

玉纤阿在旁边立刻道:“公子!”

范翕一停顿,玉纤阿只唤了他一声,他就回过了神。想到成家到底是玉纤阿的家人,他不应大开杀戒。范翕便温温和和地笑:“那么,此事改日再议吧。”

成家人:“?”

范翕起身,做出柔弱状,又开始咳嗽:“玉儿,扶我一把,帮我上药吧。”

玉纤阿应一声,跟着他起身。而在成容风看去,范翕眸子底处,不加掩饰地,泛起一丝得意。近乎在说,不管你们怎么做,玉纤阿还是向着我的。

玉纤阿背对着成家人。

成容风有些生气:“玉儿,你跟着他走?我们才是你的亲人!”

玉纤阿并不回头,她察觉到范翕握她的手用力。范翕垂下眼,森森地盯着她。玉纤阿对他宽慰一笑,她不回头,已温声回答身后的成家人:“成家是我亲人,是我十六年来从未谋面的亲人。但公子翕,是我十六年来唯一喜爱的郎君。”

不管身后成家人面色如何改、做如何反应,玉纤阿都跟范翕出去了。

范翕简直大悦。

范翕将矛盾转移,成家为了不让于幸兰在天子面前、在世人面前乱说,必然要对于府做些安排。

本来这些安排是成容风打算自己去做的。

但是湖阳夫人回来了,湖阳夫人自己亲自登上于府。

于幸兰在饮酒度日。

她从未这般痛苦,这般难受过。范翕如今面对她如仇人一般,她想不通两人这么多年的情谊,为何如此被辜负。她是被宠坏了的女郎,自小什么也不缺,她第一次想要一个男人却得不到,得不到但她非要。她于此受挫,简直迷茫。

湖阳夫人在这时登府。

昔日湖阳夫人的前夫武安侯,和齐国王室有些远一点的关系。于幸兰便跟着齐国那边叫湖阳夫人一声“姨母”,当湖阳夫人登上门时,于幸兰便警惕地盯着这位夫人。

湖阳夫人问:“事已至此,你打算如何?”

于幸兰见这位夫人没有一开始就替玉纤阿说话,便不那么戒备。于幸兰却仍维持着自己的骄横不改:“我去进宫求我姑姑,让我姑姑下旨,让范翕必须娶我。然后我带他回齐国,时间久了,他总会爱上我,忘掉那个贱玉女的。”

碍于湖阳夫人当面,于幸兰才没骂出“贱人”。

湖阳夫人摇了摇头。

她叹道:“你花了近十年都没让一个郎君爱上你,你确定你们成亲了,他就会爱上你?”

于幸兰冷冷地盯着湖阳夫人。

她说:“原来你也是当说客,劝我放弃范翕的。我还以为你女儿要嫁人了,你会和我联手。”

湖阳夫人笑了笑。

她漫不经心:“其实子女如何,与我有什么干系?我只是一个多管闲事的老女人罢了。玉儿虽是我女儿,但我到底与她不亲。却是你,我自小看着你长大,不愿你步入歧途。”

于幸兰道:“如何就是步入歧途了?我心甘情愿!”

湖阳夫人怜悯道:“你这些年,四处跟人表示你和公子翕情投意合,情深义重。你表现得这么夸张,连我这个从不出门的老女人都知道了。但是幸兰,爱一个人,需要这么慌张地昭告天下么?你怕什么?你自己心里有答案。”

于幸兰冷声:“我听不懂。”

湖阳夫人淡声:“你听得懂。你心里的答案你早就知道,你只是不敢承认。范翕从未喜欢过你,你从丹凤台初遇,你就知道。”

于幸兰大怒:“闭嘴!胡说!”

她怒恨无比地瞪着湖阳夫人,她要寻她的鞭子,她要打人。可是她摸到腰间,她才想起因为前几日自己鞭打范翕,日后自己痛苦十分地收走了鞭子。于幸兰气得浑身发抖,但对着湖阳夫人温润的眼眸,她又怔怔然,感觉到了一丝嘲讽。

就如玉纤阿轻轻柔柔地站在她面前。

玉纤阿明明一言不发,明明弱柳扶风,可是玉纤阿笑一笑,就将范翕的魂勾走,就让范翕忍不住地追随玉纤阿的背影

于幸兰肩膀颤抖,她跌坐在地上。因为喝多了酒,她面容酡红,眼神中荡着不真实的恍惚感。

于幸兰喃喃自语:“是,我一开始就知道。我从来就知道范翕喜欢那种温软的小动物,他喜欢那样的动物,也喜欢那样的人。可是我不是。我不是他喜欢的那种女郎。可是世间男人其实都喜欢温柔多情的女郎,但是成婚时,谁的夫人又是真的温情如意呢?”

“范翕就是我喜欢的那样。他长得好,性情好,还有说甜蜜的话,会撒娇,会开玩笑。做事又沉稳,他看起来好欺负,但是做的事从来没出错。我小时候见他和他母亲在一起说话,他仰头讨他母亲抱他。他那般好看,那般可爱为什么他转头面对我,就总是不自然呢?”

“我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他并未被其他女郎勾走魂,也没有背叛过我。但我仍然会紧张。当每一个他喜欢的那种风格的女郎出现时,我都会紧张。我以前想着我与他表白,他同意了那就好了。但是没有好。我再与他定亲,想这样他的心会收回来了。然而依然没有。我就想是不是成了亲,是不是我怀了他的孩子,他就会回心转意了。”

湖阳夫人叹:“你何必为他一次次降低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