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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舍纱衾芳气拢人。

玉纤阿与范翕面对面他眼神诡异,说了那般话后玉纤阿沉默一会儿,缓缓悠声道:“郎君觉得偷情更有感觉,然名分更让我有感觉些。不知是从你还是从我?”

范翕不以为然只道:“闺中情趣个人喜好不同。我顺着你也行但今日是你要报答我,自然是你该顺着我些。”

他说着话,便手从后托住了她的腰。细软纤柔盈盈一握。范翕心神摇荡,手拢着她的腰就要将她向自己身前压。

玉纤阿却抗拒了一下。

范翕微不满他耐着性子蹙眉看她。玉纤阿贴着他面笑盈盈问:“既然话说到这里,我便有心问一问。不知你我如今状况,公子是如何打算的?”

范翕微振。

他早有思量。

先前他说要舍下一切随了玉纤阿乃是情动之际所说的荒唐话,实施起来没什么可取性,且玉纤阿也拒绝了他。之后范翕确实有想过他该如何留下玉纤阿。玉纤阿此时一问,范翕便自以为自己能交出满意答案。

他自信一笑。

玉纤阿双目含情,鼓励地望着他。

听范翕道:“如今天下局势已乱,你不必被献于谁姑且挑一新身份用。我无论如何,仍是要回周洛。到时,你随我入府,先留于我身边做一小妾。但你不必着急,那绝非长远之计。待我与于幸兰退了婚,再过上几年,我婚事不被催得那么紧了,我就将你扶正”

玉纤阿冷笑。

原来打的是“妾室扶正”的主意啊。

她偏头问:“你瞧不上我出身?”

看她脸色淡下,范翕素来察言观色,自然看出她不喜。他握住她的手,摆出与她促膝长谈的架势:“玉儿,非我瞧不上你出身,非我不愿迎你为妻。你是知道我对你心意的。只是你我的身份实在是你以小妾扶正之法留于我身边,已是最快的法子了。”

玉纤阿沉默一会儿,说:“此事我们改日再谈吧。”

她回避话题,范翕便不悦了。

他强硬道:“既然说到了这里,为何不接着说?你还有何不满的?我确实无法娶你,你根本不懂上流贵族那些事,我若娶你会被世人鄙夷,很多人会与我断绝往来,很多事都会没法做。你非要逼我”

玉纤阿婉婉道:“是我逼你么,公子翕?我此人心气高,你早就知道。其实你是何品性,我也知道。你说将我迎回府上做妾,你打的主意根本不是长相厮守,而是得到我。你妄图百无禁忌,用任何方式得到我。至于之后如何,你倒是觉得只要我待在你身边,会与你幸福美满地恩爱一辈子,不怪你呢。”

范翕微怔。

他喃声:“难道不是么?”

玉纤阿道:“公子,我确实不是什么贵女,这世间男子的龌龊心思,我不知见到了多少。你现在说的这样好听,然我一旦为妾,之后入了你的府邸,一切都为你所控。我纵是不满,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我何必将自己处于那般劣势?”

范翕目中生怒色,他冷冰冰道:“你这是什么话?一切还没开始,你就笃定自己不会开心,我会伤害你了?就笃定那是劣势了?”

玉纤阿答:“所以我说此事我们改日再谈吧。现下公子无法理解我在想什么,不如将问题搁置,过段时间再说。”

范翕:“”

他真的想骂人了。

将他话题吊起,她不满了,就说把问题搁置?什么意思?不还是在委婉地拒绝他么?偏偏玉纤阿温柔,她不说我不愿意,只说等过段时间再谈。范翕准备了一箩筐的话等着说服她,她说她不想听不想谈把他堵回去了。

不就是不愿意么!

不就是不愿为他稍微委屈一下么!

她就是不爱他!

范翕脸色难看,玉纤阿也是心中思绪连连。她有自己的坚持,她了解范翕。他从来不是什么真正的良人,会为她打算太多。他就是喜欢她,喜欢她就想得到她。她若是拒绝他,他必然采用强硬手段。那便会是一桩悲剧。

而恰恰她是喜欢他的。

他身上的问题没有多到让她应付不了的程度。

玉纤阿决定慢慢筹谋此事。她是不会做他妾室的。她知道一旦为妾,之后一生都会受此限制。范翕为了得到她而许下的承诺也不能全信他这人不是什么信守承诺的人。女子啊,还是要为自己考虑些的。

哪怕对他有好感。

玉纤阿没有如寻常女子般在这时候与范翕大发脾气,没有哭哭啼啼地哀求他博他可怜,非要他许诺什么。她选择暂时搁置问题,待日后时机合适了,再重新与范翕讨论此事。而话题一旦搁置,玉纤阿面上便也没什么气色。

她低头,仍温温柔柔地搂着他脖颈,在他唇上轻轻亲一下,继续两人之前的旖旎。

范翕却是小肚鸡肠,气不过。

被玉纤阿拒绝是事实,他憋着火,哪怕她亲他,他也高兴不起来。男子和女子思维到底不一样,在他看来两人只要在一起就行了,她却执拗于什么名分哪有那么容易!

他不是嫌弃她,是她的身份本就绝不可能为他正妻啊。

玉纤阿唇与他相贴,觉他唇角柔软却冰凉,她搂着他的后颈,觉得他肌肉紧紧绷着。

显然这人还在不高兴。

玉纤阿微微撩眼皮,望向他垂下的眼。她柔声:“公子不喜欢我亲你么?”

范翕因心中对她有怒,便故意说难听的话气她。他道:“贴一贴嘴而已,我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不是舞女出身么?你连服侍郎君都不会?你怎么做的舞女?”

玉纤阿道:“舞女又不是娼女,不用与恩客上床。”

范翕自然知道她没有。她若是有了,他必然百般追问,非要问出个所以然。但他现在故意激她,便专捡难听的说:“我看别的舞伎都会服侍郎君。我不信你不会,你不必在我面前端着架子装单纯。”

玉纤阿瞥他。

他这样羞辱人,换别的女郎早就翻脸了。

玉纤阿却沉得住气,她微微一笑,慢悠悠道:“我可从未说过我单纯无知,是你那般以为而已。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想要我服侍你。我确实看别的舞伎与客人玩耍,见过一些手段。但我以为公子消受不起,这样对公子不太好。”

范翕大震:“什么,你见过?”

他心眼比针当即开始盘算她如何见的。他满脑子腌臜事,想得自己肚子里酸水直冒,快扭到了一起。他酸得不得了,脑子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男女厮混不堪的画面。确实舞伎不用服侍客人,但是舞伎嘛若真有客人想要,谁会拒绝呢?

范翕简直想挖了玉纤阿的眼睛让她乱看!

他想知道她到底看到什么程度于是范翕忍着气,努力挤出一丝稀薄的笑,柔声:“我不觉得我消受不起,你有什么手段使出来就是。且让我也享受享受。”

玉纤阿看他脸上的笑,虚伪得跟挂在脸上、风一吹就散似的。他眼中冒火,也不知道他自己晓得不晓得。玉纤阿微偏了头,在范翕看不到的地方勾唇将笑忍了回去。她重新回过脸来,面对范翕时,又是温婉无比顺从无比的样子。

她眼角微红,似羞。

她问:“公子当真消受得起?不会怪我辱你?”

范翕觉得她又在质疑他,他甚至疑心她在质疑他身体不好这可让范翕脸色更不好了。他不屑道:“我自然消受得起。”

玉纤阿便说了声“好”。

她在范翕面前,伸出了纤纤玉指,手指根根细长,如青笋般玲珑。她手伸到范翕唇边,范翕不解回望。听玉纤阿柔声:“公子张开口。”

范翕:“”

他张开了口,她的手就插了进去,抵开了他的牙齿,蹿入了他口腔中。范翕胸腔一震,酥酥麻麻感沿着尾椎骨攀爬。他尚迷糊中,她的手指绕上他的舌,轻轻一划。范翕身子轻颤,与她垂下观察他的眼眸对上。

他当即忍不住,喉间渗出一丝哑声:“嗯”

玉纤阿红了脸。

范翕也一下子脸涨红。

竟、竟在她面前叫出声了。

范翕顿觉羞耻,当她的手抵在他唇齿间时,他也终于明白她在做什么了。大脑发空,他红着脸,眼底慢慢泛了红,水光熠熠浮动。他喘着靠在她怀中,发觉她低着头观察他,就好像他溃不成军,她却如旁观者一般范翕握住她的手,口齿间因含着她的指,他不敢用力咬,声音含糊:“出、出去。”

玉纤阿轻声:“公子且消受吧。”

范翕从未觉得如此羞耻,他觉得自己在被玉纤阿戏耍。他震惊无比,真是从未想过她会这样对他。他轻轻颤抖,额间渗了汗,那般流连让他适应不了。通常这手段都是男子对女子,哪有女子反过来用在男子手上的?

范翕握着她的手发抖,他处于剧烈的矛盾中。一方面觉得在她面前喘分外羞耻,想让她退出去另一方面他又沉迷于此,眼神迷离,瑟瑟不能放开。

玉纤阿的面容也红得渗血一般。

原本还好可是范翕奄奄一息地被她搂抱着,他的脸贴着她的脖颈。春山在夏日暴晒下慢慢消融,春水破冰,桃花绚烂绽放她心跳砰砰然,跟着羞耻无比。

像是两人一同躲在暗室中做坏事一般。

他终于忍受不住这般刺激,掐着她的手将她手移开。他赤红着眼,翻身就将她不管不顾地压在身下,拉扯她

玉纤阿颤声:“不要。我身体今日不适。”

范翕颤声:“那、那用其他法子”

玉纤阿低声:“什么其他法子?”

范翕亲她的耳,他手揉着她手腕,暗示地在她手腕内侧摩挲。他眸子清润含水,心急之下,口上仍噙笑:“多的是法子。不光你有法子对付我,我也有法子对你。”

“玉儿,你我之间,百无禁忌。”

关上房门,自然百无禁忌。

半个时辰后,侍女进来将凉茶收走。发现一盏茶具中,扔着一方帕子。帕子丢在浑浊的茶水间,在茶叶上飘荡。侍女低头疑惑看了一眼,似想到了什么,瞬间红着脸退下去了。

她只是走前,悄悄望了一眼屏风后。暗想这玉女也不知是不是原来那个,但是既与公子这般日后她们这些侍女,自然要小心服侍着些。

曾先生夜里得一武臣敲门,因武臣拿到了最新的密保,准备次日再交给公子翕。

武臣与曾先生讨论了一番局势,说起楚国如今情况不好,边界处疑有蜀国和宋国试探。又说起九夷侵入大周,化整为零,杀入各方诸侯国,那些诸侯国竟然不以为然。北方没听说关于九夷的战争如何,只听说类似齐国卫国这些大诸侯国,在如何争夺天子位

他们得到的最新消息,是周太子被天子委以将军一职,被派去击杀九夷蛮人。太子离开周洛,之后九夷攻入周洛,周天子不知是如何想的,竟然带兵亲征,一路杀出了周洛。

之后天子死于九夷乱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