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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发表第35章

定安侯爷现在是一听到王家舅子们这开场白他都有点心颤。

虽然是心里早有准备的但还是差点捋掉了几根胡子。捋着胡子的手放下后,定安侯才极力装作镇定自若的道:“舅兄有何事但说无妨。”

王千表明了来意:“侯爷,今日我们来,是为了文其。”

果然如此。定安侯提着心听着王千接下来的话“是这样的文其今天十二了,也不小了。他外祖、母亲在世时也是多希望他求文的。现在他母亲不在了我们这些做舅舅的今日就舔着脸越俎代庖了。我们想送文其去侯瑶书院读书不知侯爷可能允准?”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啊。定安侯提着的心放了下去不过思虑却是更多了。此时舅兄们来说问文其上学的事?恐怕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定安侯想了想笑着答道:“多谢舅兄们好意了。不过读书嘛,京城国子监也是能读的,何必去那么远。何况,文其祖母一向疼爱他一下走这么远,我也怕他祖母不惯想。所以,此事,我想,待我禀报过他祖母之后再行回复各位,诸位舅兄以为如何?”

王千正要点头。王昶却是接过话去:“这事儿禀过长辈乃是应当的。那我们一起去吧今儿个来还没拜见太夫人的刚好进去拜见拜见。”

定安侯爷自认方才那话很客气很有余地本想着对此话王家舅子们除了点头应该没有别的说法的,可惜还是小看了王昶的不要脸。

自己为何这样说,不就是想跟太夫人商议一下此事嘛。你们跟着一起去,那算什么事儿呢。

定安侯到底没忍住,沉了脸:“此事不妥,太夫人现在还不知道诸位来了,这贸然进去,太夫人恐怕也没个准备。诸位请在此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

王昶听了却是大喇喇的一挥手道:“哎呀,那妹夫你就让人先去通报。这么多奴才在这里,哪用你亲自去说的。”

定安侯爷深吸一口气,好悬没当场发飙,只能出着粗气让屋子里候着的赵福去通报。

王昶见状,笑呵呵的拿起茶杯大口喝了两口解解渴,然后抹着嘴对定安侯爷道:“妹夫啊,不是我这当兄长的说你,你这府里的奴才忒地要好好教教了。跑腿儿的事,自己不去让主子去的,真是不见机。也就是妹夫好性子,这要是换了我啊,这等戳一下动一下的奴才,我提脚都卖了。”

定安侯心里白眼只翻,懒得理他。

好在去太夫人处的赵福很快回转了来,对定安侯道:“侯爷,太夫人请您去宁安堂一趟。”

说完,赵福又赶紧忙忙的对着王家人行礼道:“太夫人说了,因着天气热,她乏的很,懒怠见客了,还请亲家见谅。不过,知道亲家今日前来,她已命人备了酒水了,今日亲家们好好喝上几杯再走。”

太夫人已经明确的说了不见他们,王家舅兄们对视了一眼。也罢了,不见就不见吧。也好,这文其读书的事儿跟定安侯讲还好说点。太夫人毕竟是长辈,又是女流,难免束手束脚。

至于太夫人找定安侯,那肯定是要商量的。方才之所以让王昶出头说那无理的话,其实也不过是试探一下定安侯跟太夫人二人的态度而已。

现在太夫人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找定安侯商议,那就让他们说道去好了。

苏靖平一路大步走到宁安堂,这天儿太热了,浑身都是汗。

还好太夫人的正房堂屋很是凉快。苏靖平进得屋去长舒了一口气。太夫人见儿子这满头是汗的样子,赶紧一迭声的叫人送水过来给侯爷洗嗽。

定安侯拿起手巾,随便抹了两把脸,将帕子甩回盆里,摆手让人将东西拿走。

然后忙忙的开口说了王家人今日来说的事儿。可是得说快点,免得让他们等久了。别人也就罢了,王昶那没皮没脸的实在难缠。

太夫人听完,沉吟一下道:“这事儿按说是好事。这侯瑶书院名气不输国子监,甚至在大儒方面那是有过之而不及的。可是,王家此时来说这事儿,靖平,你心里可是有什么想法?”

定安侯皱着眉头道:“我估摸着他们是不放心,怕我们苛待了文其。”说到这里,定安侯心里有气的哼道:“王家这帮子人真是心思忒多了,文其是我儿子,我还能薄待了不成?”

太夫人却是想的更多些,摇摇头道:“要光是这样也就罢了。我是担心他们是不是想让文其就此跟我定安侯府切割开来?你想想,月恒刚刚出嫁,这边王家人就想将文其弄走。这怎么看怎么就是”就是想摆脱他们定安侯府的挟制一般。

太夫人这顾虑其实定安侯也有,不过,方才不大好说出来而已。现在见太夫人直接点破,沉默着点了点头。

现在定安侯府的现状他也尽知,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已经江河日下了。现在镇国公府那门亲是必得好好用用的。之前还不觉得,可那次月恒母亲的嫁妆一理,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丢人不说,也怕月恒为此生了嫌隙。

不过,好在文其还在府中,也好有个牵制。可现在,王家想将文其远远的弄走,就不能不让他警觉了。

见儿子皱了眉,太夫人心里有话还没说完。其实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王家人此举,说不得就是月恒那丫头授意的。想到这个,太夫人就有些遗憾,先前太过看轻了这个四孙女了。

看看她那日处理沈熠来退亲的机敏举止,就足以看出这个孙女儿绝对不是她表现出来的胆小怯懦那般。相反,应该是心里非常有数的。看看她后面那些事儿,有哪样吃亏了的。

如果这次真是月恒的意思,那他们少不得要牵制一二了。

可现在要牵制苏月恒那是谈何容易,汤家庄的事儿,他们也听说了,当时也还悬了一片心的。可是,看看后面被镇国公府兵不血刃的很快就解决了。

听传回来的消息讲,苏月恒还没出面呢,那沈珏就派人给处理好了。而且,听说沈珏还陪着苏月恒去庄子处理善后事宜。

这样一想,太夫人更是觉得自己这个四孙女了得。看看这短短时日,竟然就让沈珏死心塌地,为她鞍前马后至此。看来,这个四孙女必得好好笼络才是。

见母亲在那沉思,苏靖平等了一阵,开口问道:“母亲,你看文其这事儿我们是个什么章程。”

太夫人道:“当然是答应了。这等好事,我们怎么拒绝。说起来是舅家好心找了书院,希望外甥奔前程,我们这主家要是不同意,这说出去得多难听。”想都想得到外人会说什么。

“不过,虽然是答应,这事儿我们也得做漂亮。”必须要让外人知道,他们定安侯府对这个孙子是多么的上心,多么的用心栽培,费尽心机。这样,日后有个什么,他们也好说道的。

母子二人商议好后。定安侯对太夫人道:“那我出去跟王家人答复这事了。”

太夫人点点头。定安侯正要抬脚,太夫人却又叫住他:“靖平,我们侯府现在这情况你也是尽知的。有些事不宜拖的过久,当是要早做决断才是。世子人选,你拖的太久了,该是要定下了。”

听自家母亲说到这个问题,苏靖平忍不住心下发愁。这世子人选也不是他故意拖的。早些年,他上过折子,是请封嫡长子苏文安为世子的,可是折子一直被压着没批。

再后来有了白氏,文承是自己跟白氏的第一个孩子,从小就可人意儿,这苏靖平的心就难免的偏了偏。所以一直拖到现在世子也没个定论。

现见母亲动问,苏靖平含糊道:“嗯,这事儿我再想想。”

太夫人抡了他一眼,提点道:“这事儿你想太久了。是该赶紧定下来了。你也知道我们先前的请封折子被压了下来。现在月恒势头正好,你不紧着用,要是过后有个什么,看你哭都没处儿哭的。”

苏靖平心里一凌。赶紧道:“母亲说的是,这事儿这两天儿子一定定下来。”

说完,苏靖平就要出去。见儿子忙忙的要走,太夫人忍不住再提点他:“你过会儿跟王家人说文其读书的事儿的时候,只说我们家要给的银钱物事什么的即可。其它的先不要说,尤其是请封世子的事情。”这事儿现在说来,那可就有要挟之意了。

苏靖平点头:“我知道,母亲请放心。”看着苏靖平走出去的背影,太夫人叹气,自己怎能放心,这个儿子能力平庸不说,还特别拎不清。

苏靖平却是不知道太夫人纠结的,他现在正在吩咐长随去账房支银子。

“什么,侯爷要即刻支三千两现银出来?这是为何?”苏月华听到账房的人报来的消息,吓了一大跳。父亲平日里也有一些大宗的开销的,可是大多是记账什么的,很少有要现银的,除了上次苏月恒出嫁。

这时先前听说王家人来了,去打探消息的人也回来报给苏月华听:“大小姐,王家来人是想让五少爷去侯瑶书院读书的”

原来如此,苏月华很快搞清楚了前因后果,原来是父亲因为苏文其读书,想要博名声,充大方,让外人看到侯府对苏文其的用心,所以要给苏文其三千两银子的。

这三千两银子苏月华很是不想给,可是,她自己也知道,这银子是不给也得给的。

很是不情愿的出了牌子,苏月华沉了脸坐那儿很是不痛快。苏月华一向视侯府为自己的囊中之物,这每次要有大笔的支出,只要不是为自己所用的,总是有种被剜肉的感觉。

一旁的大丫头青云见状,上前劝了好一阵也没让她开颜的。苏月华在那儿想,要不再出一次手?旋即,她自己都摇头了,不,不行,上次她派人去刺杀,真是损失惨重,养了多年的人顷刻间几乎全军覆没。何况,现在出手苏文其意义不大,毕竟钱都已经被苏月恒带走了。算了,还是想想后面怎么捞回这笔钱再说。

王家人今天本来是做好打仗的准备的,可是苏靖平商议一番出来后对他们说的话,还真是让人有点意外。

只听苏靖平笑眯眯的道:“文其的事儿,劳烦舅兄们操心了。本来我还担心文其走了,太夫人不惯想,谁知太夫人反倒说了我一顿。说文其要出门读书这是好事,我们做长辈的怎能阻拦。”

“不过,孩子出门在外,总是让人操心的。我们做长辈的也是得好好操心的。这里是三千两银票,到时给文其带上,也好让孩子手头宽裕些。舅兄说是吧?”苏靖平指着桌上的银票笑呵呵的道。

王家人这下真是吓了一大跳,这苏靖平转性子了?原本以为会好好的怼上一番的,现在也太容易了吧?

不过这是好事儿,王昶率先反应过来:“哈哈哈,难为妹夫想的周到。俗话说的好,穷家富路,这些银子,文其刚好用的着,那我就先替文其谢谢你了。”

苏靖平听了王昶这谢意,直在心里冷嗤,我给我儿子银子,还需要你王家人来谢?

不过,这只能腹诽,却是不好表现出来的,苏靖平心里冷笑,面上热笑:“哈哈,舅兄客气了,客气了。”

“不客气,不客气,应当的,应当的。妹夫,不瞒你说,我们来时,还看过日子的,明日就是个好日子,宜出门,你看,要不让文其明日就走?”王昶打蛇随棍道。现在承诺了不算,这定安侯府的屁事儿多,先前外甥女儿风寒差点去了,这回京路上文其又差点出事儿,还是早些离了侯府安生些。

苏靖平愣了一愣,这也太急了些,有心想说等些时日,但估计自己话一出,这王昶又是一堆的话儿等着自己。

不过,有些话自己还是先说在前面的好,免得到时落抱怨:“舅兄们说明日出发,虽然时间紧了些,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文其出门,总不好不让月恒送送的。我看不如我们先送信给月恒,等她归省后文其再走。舅兄以为如何?”

王昶又是大手一挥:“原来妹夫担心这个,这不用操心。大哥他们忙完这一拨事儿也是要走的。本来也是要看了月恒再走的。我看择日不如撞日,明日我们就送了文其去她姐姐庄子上,刚好也见见月恒。过后,就让文其从庄子上走也一样。这也省了你们侯府的事儿了。妹夫你看咋样?”

定安侯

你都安排好了,问我咋样。我能咋样?只能同意了。

于是文其被当场叫过来,看着定安侯叮嘱了一番后,王昶很是贴心的将银票拿给文其收好:“这是你父亲的心意,这日后求学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可是得收好。”

看着王昶那迅速拿银票的动作,定安侯真是看得气噎的很,我都说给了,你还做这幅形容,难不成我还能将银子要回来不成。

别说,王昶还正是这样想的。王家一众舅舅簇拥着苏文其回了云安院,看着仆从收拾完文其出门的东西。就这,也不让人放心。

最后,王昶决定自己在这儿陪一晚上。

于是,王家兄弟跟定安侯辞行时,王昶笑呵呵的开口了:“妹夫,想着文其要出远门,我这心都放心不下。他这一走,没有个一年半载的,估计是见不了面的。这一想,我还更舍不得了。我决定了,今晚就在侯府住上一晚,陪陪我这外甥说说话,侯爷看可好?”

当然不能说不好了。于是,王昶顺利在侯府前院住了下来。

苏文其要出门求学的消息很快传了开来,伴随着这消息的还有太夫人跟定安侯二人,在宁安堂说的要请立世子的事情。

顿时侯府好些人都紧张了起来。其中尤为紧张的就是苏文安夫妻俩跟苏文承夫妻俩,当然了,苏月华也是很紧张的。如果说沈熠是她的未来,那么,定安侯府就是他的后方,自己同胞兄长能否夺得定安侯府,也跟她日后的荣辱有关,当然是要重视的。

于是,苏月华一拨,苏文安跟白氏一拨都紧张的商讨了起来。

苏月华急急忙忙的遣心腹出门去了。这边白氏也正跟苏文安说的火热:“我看这事儿也不能光指望外祖他们,说句爷不高兴的话,自从外祖走了后,赵家这些年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要不然,公公还能拖这么些年也不给爷请封。”

说着,白氏又叹气:“唉,要是我爹还在,也还好。现在我们家也是渐渐在朝中说不起话了。要不然,公公也不会如此的。”

苏文安叹口气道:“你说的,我何尝不知,可是我们现在这样,除了赵家,还能指望谁?”

白氏啧了一声:“这你就糊涂了吧。眼前有个现成的不是可以求么?”

苏文安眼睛一亮:“你说是四妹妹?”

白氏一拍巴掌:“对啊。”

苏文安却是有些迟疑:“这样可行?月恒先前那样怯懦。这么大的事儿,她能说上话。”

白氏嗔了他一眼:“你也别光看之前,你且看看四妹妹后面对上白氏、苏月华她们的时候,可曾吃亏过?何况,这还是之前在娘家。”

“看看现在,四妹妹这才嫁过去几天,就将沈家大公子笼络的多好,你没听人说么,沈家大公子对她言听计从的,一刻都离不了,去庄子都跟着一起的呢。”

这倒是。苏文安看着白氏再确认道:“这真能行?”

白氏道:“怎么不行,我看是行的。何况,说句爷别多心的话,我们现在能有别的办法么?不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说的有道理。苏文安决定了:“行,那我们就去求四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