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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情绪贩卖机(四)

刘浠听到男声,疑惑了一会儿,但她随即透过落地窗看到对面的巨幅动态广告,播放着本季度【制造部】的新品【别】,她立刻懂了缘由。

“又做小白鼠?写新品检测报告吗?”

“你在哪!”笛卡尔加重语气,命令的口。

“这么着急见我啊?”刘浠笑着共享了位置和单向通视,随即用严肃却哀求的口问道:“10分钟,能到吗?”

“……好。”笛卡尔说完,跳上正准备启动的磁悬浮公车。

大学第一年,大她一届的学姐刘浠,善于写检测报告,并经常匿名,给【制造部】的新品提意见。鉴于此,笛卡尔就拿了父藏起来的【失忆】外壳,送去给其检测,希望能获得一些有用讯息,揭开自己20岁以前的记忆。结果,两人互相欣赏,一拍即合。校内传出些不好的言论之后,刘浠毫无讯息的离开,就像不曾存在那般。

刘浠打开门,笛卡尔就站在门前。他(她)其实早到了2分钟,但在门口无所适从。直到时限到底,他(她)才按响门铃。

刘浠披散长发于肩,色泽黑艳,唯独发尖些许泛黄分叉;上着白色衬衫,应是工作服,下身则是黑色西装长裤。她瞧见眼前的笛卡尔,还是吓了一跳,虽然听到声音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站立在门前的男子,飒爽英姿的模样,使她不由得疑是不是哪家的偶像小哥哥敲错了房门。

“嗨?章菡?”刘浠试探的打了声招呼,让笛卡尔不知所措。

笛卡尔从未对任何事物示弱,没有什么是她畏惧胆怯的,但眼前的这个人,曾唤做学姐的人,如此动人心神,让笛卡尔毫无抵抗力,不愿违背其意愿,不忍伤害她一分。

笛卡尔进门后,在客厅,卸下背包,放置于沙发上,他(她)来这儿的路上想好,要在门口发难,让刘浠难堪,很明显这计划失败了。于是决定,要在屋内和她大吵一架,让她知道当年的不辞而别对自己造成多大伤害,然而……

“孤独?”刘浠盯着笛卡尔,说着这么一句,令人措手不及。

“啊?”笛卡尔懵逼。

“你的。”刘浠提醒道。

笛卡尔这才想起来,身上还穿着广隶给自己准备的男装,广隶的“兄弟”不在,倒是留给了他(她)“孤独”。

“挑了件不错的,目的明确。去酒吧了吧,有看中的人吗?”刘浠明显带着醋意。

“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刘浠看着笛卡尔冷漠的样子,有点生气,故作镇定的回卧室,继续整理行李。

笛卡尔又后悔自己没能把“架”吵起来。刘浠和曾说不能白等,他(她)走进卧室,刘浠正背对着门,在桌子上安放书籍。

“我是来拿东西的,”笛卡尔靠在门边:“两年前你拿走的。”

“两年前?”刘浠继续没有回头,语气平静:“你的心吗?”

“不是,是……【失忆】的外壳。”不合时宜的结巴,笛卡尔知道自己要输了。

刘浠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放下书,转身瞬间就冲到笛卡尔眼前:“你知道我为什么走吗?”

刘浠已经把笛卡尔逼退到紧贴着门:“我有太多秘密要保守,不可能一直待在一个地方。”

“那你现在怎么回来了?”

“因为有个秘密,藏不住了。”

笛卡尔尽量放缓呼吸,不打扰刘浠继续说下去。

“和你有关。”

刘浠走到卧室橱柜,从里面一件衬衣的口袋拿出一个完整的【失忆】,给了笛卡尔。

“在【回收部】旧仓库发现的。”

“【回收部】?你怎么会去【回收部】?”

“暂时的。我说了,不会在一个地方太久。”刘浠叹了口气:“还能找到很不容易。”

“你消失的两年,都在那里?”

“最近半年在那儿。”

“之前呢?”

“虽然我对你毫不防备,但还是保留点秘密吧,你不也是,什么都不告诉我么?”

笛卡尔了解刘浠的意思,确实自己也从来不向她透露任何家人的信息,甚至可以说“保证家庭隐私”成为张菡(笛卡尔)的家族传统。

“这不是我给你的。”

“不是你那个,但,都是同一批…”刘浠又拿出一个用完的空壳:“…试验批次。”

试验批次,顾名思义就是未上市上架的商品,如果不是【制造部】内部人员,几乎不可能拿到这样的产品,更别说使用掉了。

“是谁给你的?你父?”

笛卡尔叹气,没有说话。

“之后你想怎么做?”

“不知道。”笛卡尔是真的不知道,他(她)丢失了20年记忆。

刘浠看笛卡尔脸,纠结迷茫,特意打趣:“你长胡子了。”

笛卡尔立刻上手了:“怎么办?”

“剃掉吧。我帮你。”

刘浠一边细心的给笛卡尔刮胡子,一边问他(她)问题。

“什么感觉?变成男生。”

“一样。”

“什么一样?”

“感觉一样。”笛卡尔里的话,藏起了重要的一半,心里其实想说的是“对你的感觉一样。”

“好了,”刘浠洒脱的摆摆手:“东西我给了,胡子也剃了,拜拜。”

笛卡尔娇嗔道:“我这样子(男生模样),回不了家吧。”

“沙发借你,负责明天早饭啊,困死了,洗澡觉。”

终究在笛卡尔的心里还是刘浠占了上风,两年等待的苦闷,见这一面都烟消云散。何况,她去【回收部】这半年,说不定只是为了替自己找【失忆】的真相。若真是如此,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责怪。

洗漱完毕,笛卡尔横卧在沙发上,没有关灯,也并没有意。他(她)想到今天早上出门和父吵的那一架,父必定又要酗酒,然后到第二天甚至第三天。随后,又想起今天的会面,如同盘踞心间的磐石终于落地般轻松。

“我试过忘掉你……”笛卡尔知道刘浠还没,尽管已经是凌晨1点02分。

刘浠打开卧室房门,穿着衣,走到客厅。

“但闭上眼,必然会想起你。睁开眼,希望你就在眼前。我就知道自己,在做一件不可能的挑战……”

刘浠交叉着双手,倚靠墙壁,盯着落地窗外的广告:“我时常梦见你,两年里……”

笛卡尔听到刘浠的声音,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眼前绰约柔弱的女人。

“梦到,you kiss me。”刘浠的视线,转向笛卡尔,声音轻柔的不能再轻。

笛卡尔也用相同的分贝,相同的语调回问:“what is that feeling?”

“I don't know,that just, a dream。”

笛卡尔缓缓起身,走近刘浠,捧起她的双手,温柔的了她的手心:“现在呢?知道了吗?”

刘浠柔情似水的看着眼前的人,呼吸不在匀称:“Not there”

“Then where?”

“Everywhere”

(----卑V的分割线----)

第二天一早,刘浠穿好衣服下床,看见屋内空无一人,背包不见了,【失忆】也被带走,就意识到笛卡尔离开了。当时她以为,这是一场名为“报复”的恶作剧,毕竟两年前她也这么干过。但连续几天都联系不上,让刘浠产生疑虑。

章菡的人际关系只局限在高中大学这几年,社交范围狭小,甚至是学校对她都知之甚少,最为亲密的刘浠和广隶也仅知道她单亲,唯有个嗜酒的父亲。

刘浠只能找到广隶,但他也失去和章菡的联系。

他们找了不少地方,并无所获,之后一起去了趟电子城,PLP(点线面缩写)的司仪说几天前确实见过笛卡尔,因为他是昨夜唯一的胜者,印象深刻,而且还是大早上,在那里守着的人,非常奇怪。

笛卡尔把棱锥和【失忆】封在一个盒子里,托付给司仪,让他交给玩家“康彦祖德华约尼普”,随后背着包走了。

栗子细致的说完一切,看着老张已经喝完了杯中的啤酒,一脸愁容的盯着地板,她用右手把没动的自己那一杯,推给老张。

“你是谁?”

“替他们找人,仅此而已。”

“章菡是我女儿,”老张顺着被推近酒杯,看向栗子:“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是去了你家,才完全确认,笛卡尔是你女儿。”

因为太多信息都对得上号,栗子想办法去老张家放凳子酒瓶,就是为了验证。之前也有符合情况的老酒鬼,但终究不是。老张家许多东西都卖了,布置简单,几乎找不到有线索的东西。却在老张最珍惜的酒瓶堆里,发现了决定性证据。一个藏在酒瓶后夹板层里的黑色背包,里面的东西栗子再熟悉不过了,随身带了两年、研究了两年,磕碰的处也是一模一样的【失忆】空壳。这也间接证明,章菡至少回过一次家。

“告诉我,章菡跟你说了什么?她在哪儿?”

“谢谢你的酒,但告诉你?我没这个义务。”

老张起身,踉跄着离开。

“十几天后,”栗子朝着背对着自己,已经走到门口的老张:“刘浠有了新任务,她只能暂时放弃找人……”

老张并没有被打动,心里想着“所以才请了你们这些唯利是图的私家侦探,打听人隐私,揭人伤疤短处”,不屑的步伐向出口移动。

“……她被安排报名了人械战士改造……但在体检那轮被刷下来……因为她怀孕了……”

老张停了下来,想起之前栗子在亚当面前,说的那番话。【“开战那时候,一年多以前吧,我报名了,可没选上。”】转过身,死死地盯着她。

“……这也是她,最近几个月才能开始找人的原因。”

“笛,笛卡尔的?”

栗子默认。

“她成了一个普通的酒保杂役……隔些日子换个地段,毫无线索。假装是左撇子,假装有挑战精神,假装章菡擅长的一切……跟每一个有可能是章菡父亲的酒鬼打交道,漫无目的的找。”

老张慢慢回到座位:“章菡说,”语气格外柔和,甚至怜悯:“人生只有在做不可能的事情时,才有成就感,每一次挑战都是一次机会,突破自己的机会。”

“突破自己?”

“我只能告诉你,她现在并不安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