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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九回 黄龙洞仙魔显圣 黑风崖仙童救驾

话说貔貅宝宝相视一笑,会心地点了点头。他们都并排站着,憋住了一口气,不约而同地翘起了屁股。怪的是:没有半点的预兆,天突然暗了下来,太阳一下子被乌云遮住,平地刮起了一阵狂风。简直是飞沙走石,天昏地暗,天空响起一声声的霹雳,真个是电闪雷鸣!

艾米莉有些紧张,也有些奇怪,貔貅是一种猛兽,野性难驯,十分灵异,难道又会搞些幺蛾子出来,对自己,对小外甥不利。一想到这里,艾米莉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警惕,把王尧天紧紧地抱在怀里。姐姐把儿子托付给自己,她实在是责任重大,不敢有半点闪失。

蓦地,风停了下来,乌云散去,太阳又露出了一张灿灿烂烂的笑脸,阳光明媚,天也蓝得有些喜庆,有些可爱。看上去,就像谁事先拿布料擦拭过一样。风十分轻柔,细细碎碎,吹在脸上,有一种痒酥酥的感觉,就像母亲温暖的叮咛,或者爱人浓情的抚摸。

天气一好,艾米莉的心情也舒畅了起来。潜意识里,人的心情跟环境有某种关联,不知不觉地有了些改变,只是环境不知道,人也感知不出而已!人和自然如果能够和谐地相处,受益的不仅是环境,人也好处多多,善莫大焉。人可以改变环境,环境可以改变人的心情。

艾米莉一高兴,就把小外甥抱了起来,也不管王尧天舒不舒服?愿不愿意?从铁丝网的缝隙里望过去,园子里静悄悄的,一公一母两只貔貅头靠头,手拉手,肩挨肩,还在沉睡,十分惬意的样子。到底是恩爱夫妻,连睡觉都在秀,实在是让艾米莉有些羡慕。

在艾米莉的记忆中,脑海里,未婚夫地煞的影子,已经越来越模糊了。几乎所有的美好,都已经成了遥不可及的回忆。做个傻子多好啊?把所有的一切都一笔勾销,不管是欢乐还是痛苦?不管是甜蜜还是苦涩?凡是在她身上发生过的,都像过眼烟云一样,随风飘逝!

可艾米莉不是傻子,她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少女。她有思想,有情感,有血有肉,对人生有自己的判断和迫求。更何况,她专情,念旧,对往事念念不忘,谁也无法把那个人从她的记忆里挖走。能够轻易挖走的,能够随便抹去的,根本就不会在她的生命里留下痕迹。

不知怎么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一想起爱人地煞,艾米莉就想哭,就止不住地泪流满面。要想忘记一个人不容易啊,都说时间可以疗伤,可以消去一切,却怎么消不去她对地煞的深情思念,却怎么疗不好她心底里的创伤。地煞己经成为她身上的顽疾,她心中永远的疼!

看到艾米莉伤心,王尧天有些一知半解。不停地拿小手,去擦艾米莉脸上的泪。把艾米莉弄得躲躲闪闪,怪不好意思的。都说少年不识愁滋味,王尧天还不算少年,却也有一些懵里懵懂,情窦初开了。到底是傲来国的太子,到底是储君,比一般的人就是不一样。

王尧天给艾米莉擦完泪,两人相视一笑,又把目光投向园中,注意力也集中了起来。两只貔貅宝宝也翅起了屁股,不停地深呼吸,继续往下面屏着气,就像临盆的妇女分娩一样,看上去就是一场恶作剧。既有一些庄重,又有一点滑稽。让艾米莉哭笑不得。

“加油啊加油!”王尧天握紧了拳头,大喊大叫了起来。

“别乱喊,小心被他们忽悠!”艾米莉飞快地白了自己的小外甥一眼。

艾米莉知道,传说就是传说,不能当真。千百年来,不知有多少人在添油加醋,用自己的想象一代代地传承,杜撰,把一件件子虚乌有的事,传得神乎其神。貔貅能够屙金,谁也没有亲眼见过,那只是人们内心里的一种祈愿,对美好事物的一种向往和追求。

黄灿灿的金子,谁不爱呢?

人都是有私心的,哪怕就是富甲天下的艾米莉。如果麒麟和貔貅不是一种祥瑞之兽,如果麒麟外号不叫天禄,如果貔貅不吃银屙金,艾米莉就不会费尽心思跑到海外,历经了千辛万苦,到海岛上去抓麒麟和貔貅。有些事情,不能光看表面,而要看问题的核心和实质。

艾米莉虽然一心向善,可她不会为了几只麒麟和貔貅,斥巨资,大兴土木,去建造麒麟洞和貔貅园。人世间的动物已经够多够多的了,也不差了这两种。建动物园,免费供人观赏,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无法创造经济效益,想一想可以,她压根儿就不会去做。

从内心里来讲,艾米莉希望貔貅能吃银屙金,甚至,吃草屙金,提高附加值,创造出最大的经济效益。可貔貅宝宝能屙金子,艾米莉就有一些怀疑了。无论是年龄,资历,还是成熟的状况,在艾米莉看来,貔貅宝宝都不可能屙出金子,都不可能创造出人间奇迹。

可人性是复杂的,既矛盾,又相悖。

艾米莉虽说有些怀疑,可她还是满心里希望,貔貅宝宝能屙出金子来,以见证这个传说,粉碎一些人的冷嘲热讽。在顺境里呆久了,难免有人眼红,羡慕,在背后说一些风凉话,让艾米莉烦不胜烦。如果这个时候,貔貅宝宝能帮她出手,争一口气,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可貔貅宝宝憨头憨脑,能让艾米莉如愿以偿吗?

问题的症结是:貔貅宝宝的屁股翘了半天,哼哼之声不绝,不仅没有屙出金子来,连响屁都没憋出来半个。艾米莉有些绝望。看来,传说终归是传说,当不得真的,都是古代的那些文人墨客,吃饱了没事干,嘴里胡咧咧,凭空杜撰出来的,没影没绊的事儿。

可王尧天捏紧了拳头,还在大喊加油!喊得红头涨脑,声嘶力竭。看来这个世界,王尧天是他们唯一的铁杆粉丝,所有的人都放弃了,都认为不可能,连艾米莉都已经绝望,可王尧天还在为他们鼓劲,呐喊助威。生命中的那份感动,来自灵魂深处,不掺任何私心杂念。

貔貅宝宝屁股翘得更高,哼得更起劲了。那架势,不屙出金子来,决不会收兵,也对不起王尧天的那份真情。艾米莉暗暗地有些好笑,民间有一句十分流行的俗话,叫做逼着牯牛下崽,换过来放在貔貅宝宝身上,是最贴切不过的了,天衣无缝,且丝丝入扣。

猛可地,噗地一声闷响,其中一个貔貅宝宝身子一颤,放出了一个又潮又响的臭屁。那声音,又脆又爽又明亮,让艾米莉的心猛地一震,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莫非…莫非貔貅宝宝真的可以吃草屙金,那自已岂不是发财了?所以的努力都没有白费,都有了回报。

一股难闻的臭味,久久地在天空中弥漫,臭得十分新鲜,古怪。艾米莉皱住了眉头,捏紧了鼻子,本能地屏住了呼吸。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高。看来,貔貅宝宝屙金是不能指望了,可能屙出一点银子也好,有总比没有好,聊胜于无吧!

臭屁之后,果然有东西掉了下来,硬橛橛,黑糊糊的,像羊子拉下的屎。艾米莉先是紧张、激动了一阵子,一颗心也怦怦乱跳。可她一看到貔貅宝宝拉下的屎,黑不溜秋,与羊糞无异,且臭气熏天,脸就不由自主地黑了下来,阴云密布,眉头也皱得很紧、很紧。

饲养员一见,也高兴坏了,马上掏出匙钥开了铁锁,拿起撮箕和一只糞铲,推开门,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也难怪,等了这么久了,饲养员也从来没有见过貔貅宝宝屙过屎,他也想见识见识,那些书本上的东西,那些远古的传说,是不是真的?到底灵不灵验?

貔貅园里,饲养员的手脚十分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貔貅宝宝屙出的糞便拢在一起,用糞铲铲进了撮箕。刚屙出的糞便不大,有些零零碎碎,看上去黑乎乎的。艾米莉用鼻子嗅了嗅,像猪粪羊粪,有一股青草发酵了的味道,实在是让人恶心。

怪的是:貔貅宝宝屙出的那些糞便,蒸发出了一些水份,就不知不觉地变干,变硬,变沉。艾米莉也是出于好奇,顺手抓了几粒,有些沉甸甸的。她捏了捏,褪去一层表面,露出了里面的实质。天啦,乌光闪闪,真的是金子哎!而且还是乌金,沉得很!

俗话说:龟有龟路,鳖有鳖规。鸡往后扒,猪朝前拱。都是为了生存,为了活命,只是路数不同而己。艾米莉有艾米莉的套路,仙童有仙童的活法。目标只有一个,让自己活的更舒服更实在更开心而己!人人都会死,都终将老去,不如活在当下,抓住现在。

人都服命管,哪怕你心比天高,也命如纸薄,谁也逃不出命运的摆布。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垂青,眷顾,盖铃铃就歪打正着,替丈夫人精找回了海魄,无意中立了一件大功,也轰动了整个天庭。被一些无聊的人添油加醋,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传得神乎其神!

也难怪,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满天庭的人都在寻找海魄,连天地冥三界的人都已经出动,加起来何止千千万万。可那么多的人都没有找到,偏偏让盖铃铃得了先手。这就是一个人的命。人一倒霉,喝凉水也塞牙鸿运当头,连门板也挡不住!

找到了海魄,仙童大喜过望,止不住地喜极而泣。他不敢怠慢,马上禀告了玉帝,召集了文武百官和各路神仙,浩浩荡荡去东海填了海眼。

海魄咕咚咕咚地沉了下去,几乎是一刹那之间,风息了,浪平了,丽日高悬,退走了海水又一程程地涨回来了,恢复了原位,惶惶不可终日的水族们都得救了,干涸了的人间也有了一线生机。仙童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仙童一高兴,就摆下了一桌家宴,大盆小碗,大老婆盖铃铃,小老婆毛青鸾,再加上儿子王保国和女儿王芷若,一家人和和美美,其乐融融,杯来盏往,一个个喝得铭酊大醉。仙童几乎是来者不拒,一口气连浮了三大杯,自己把自己灌得迷迷糊糊,脸红得像泼了猪血。

喝得兴起,仙童还有些意犹未尽,尖起了嗓子大喊:“拿酒来!”盖铃铃和毛青鸾心疼丈夫,暗暗地给管家使了一个眼色。管家会意,把烧酒都换成了红酒和饮料,打起了马虎眼。仙童喝了一杯红酒,又喝了一杯饮料,嫌不过瘾,又一拍桌子,大喊着要换酒,马上!

还是饭碗要紧,管家实在是犟不过,可两位主母的心情也要兼顾。管家屁颠屁颠地从库房里,拿来了一坛陈年的花醪。花醪度数轻,香醇可人,不上头,也不醉人。一般不喝酒的人,都可以喝上两杯。这也是管家一种折衷的办法,可以说是用心良苦。

可花醪端上桌,筛进高脚杯子里,仙童还没有喝上一口,就伏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按理说,仙童身经百战,久经考验,在酒坛子里浸泡过了,喝几杯酒根本就不成问题。哪承想,在自已的家宴上才喝了三杯,他就己经醉得不行了。也许这就是天意!

迷迷糊糊之中,仙童的脚步有些踉跄,有些虚浮,跟在一个小黄门的后面,跌跌撞撞地向玉清宫走去。阳光很好,万里无云,天蓝得像拿颜料染过,白云像一团团的棉絮,在天空中飘过。微风吹在脸上,有一种痒酥酥的感觉,拂面不寒杨柳风,也许就是如此吧!

仙童虽然有些醉眼朦胧,可他的心情并不坏。帮兄弟人精杀了东海龙王敖广,又一举找回了海魄,填住了海眼,所有的风险都已经自动解除,弟弟人精也有惊无险,自已也没有了任何的压力,他焉有不爽不高兴的道理?自己把自己灌醉也在情理之中。

小黄门仙童认识,他是玉皇大帝的近侍,自己的小师弟。玉皇大帝找自己有什么事呢?应该不是喝酒闲谈这么简单?应该有他自己的目的?仙童心中孤疑,他也不敢怠慢。玉皇大帝有事相召,那该是何等荣耀的事啊?有多少人托关系走后门,削尖了脑袋,也求之不得。

走着,走着,小黄门回过头来,甜甜地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白的牙齿。仙童抬头看时,路却越走越窄了,且十分陡峭险峻,要攀藤附葛,才能勉强通过。仙童一个喝醉了酒的人,脚步有些虚浮,身子发飘,一步步就像踩在棉花堆里,危机四伏,奇险万分。

仙童猛地一惊,游目四顾,这根本就不是去玉清宫的道路啊?这个小黄门要把自己带向哪里呢?该不是什么圈套吧?仙童停了下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酒也一下子醒掉了一大半,微矇起两只醉眼,酒气熏天地说:“苏三,你要把我带向什么地方?”

小黄门叫苏三,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十分英俊。他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仙童一眼,怯怯地说:“大帅,不远了,就在上面,翻过这道岗子就到了。我也是奉玉皇大帝的旨意,做奴才的只能唯主子之命是从,我也是情非得已啊!”

“我也没有怪你,走吧,不能再耽搁了!”仙童摸了摸后脑勺。

两个人一问一答,说说笑笑,脚下生风,又马不停蹄地朝山岗上爬去。爬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把一大片森林都远远地甩在身后,一栋栋的房屋就像一粒粒的尘埃,山路弯如牛角,细如绳索,明亮的阳光亮闪闪的,照亮了整个山峦和大地,也照亮了仙童额头上的汗珠。

爬到半途,仙童实在是爬不动了,腰酸背痛不说,脚上没有了一点力气。到底是喝醉了酒的人,脚步歪斜,神智也有些不清,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迈不开步子。仙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看来,人不服老不行,岁月不饶人哪!

比起仙童,小黄门苏三,就显得轻松多了,翻山越岭,根本就不费什么力气,像一只猿猴。他远远地爬在前面,不时地回过头来笑一笑,等上仙童一阵子,脸不红,气不喘,心不跳,就像在平地上行走,根本就不花费什么精力?也不消耗什么热量?稀松平常!

按理说,仙童是天庭里的大帅,武功盖世,名扬天下,身体素质很好,应该没有几个人可以超过他。可一个小小的黄门,却屡屡地跑在他的前面,几乎占尽了上风。这就让人仙童有些奇怪了,一时半会根本就解释不清。可人世间的事匪夷所思,又有几件可以解释清楚?

仙童不敢怠慢,只能跟在小黄门苏三的身后,奋力地向上攀爬,使出了浑身所有的力气,只求不落下太远,被小黄门苏三从心底里瞧不起,从内心里鄙视。

山岗实在是太陡,太悬,有的地方根本就没有路,根本就上不去,要从荆棘丛中和葛刺堆里钻过去,挂烂了衣服不说,手上,脸上,脖子上,凡是衣服遮不到的地方,都挂出了一条条的血口子,剧痛无比,鲜血淋漓。可即便是这样,仙童也不敢皱眉,也不敢喊痛,谁叫自己身份不同,是权倾朝野、勇冠三军的大帅呢?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呢?

爬上山岗,风大起来,阳光也显得格外的明媚,格外的灿烂。仙童活动了一下四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一种把泰山都踩在脚下的感觉,那种成就感和征服欲,不知不觉地油然而生,该是何等的豪迈啊!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杜甫的诗可能就是这样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