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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七回 抚贫孤妮可认媳 求灵药奇山遇怪

话说赌客们都暗暗地有些好笑,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乞丐,说话大言不惭,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天上的神仙。也是的,一个乞丐能够一下子拿出四五两银子,也是丐帮中的翘楚,乞丐中的富翁了,说不定他还真有两下子?真的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也不见得。

荷官有些嘲弄地笑了笑,手指头在盖盘上转了转,捏了捏。马上就要真相大白了,大家的心都有些紧张。苔丝虽说有些不大在意,可一颗心还是怦怦地跳个不停。老乞丐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摸了摸后脑勺,糊满了绿眼屎的两只眼睛,也瞪得像两只牛卵!

盖盘终于揭开了,天哪,又是小!苔丝拍着双手,一声欢呼,一蹦一个高儿,像一个踢赢了毽子的小女孩。老乞丐呢?用一只脏手摸了摸后脑勺,咧开了大嘴,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呸地一声朝地上吐了一口,有些惭愧地说:“妈的,晦气晦气,老子又输了!”

“老人家,我们的赌誓还作不作数?我正想到天街上去逛一逛?”苔丝背着双手,十分幽默地看了老乞丐一眼,接着又说:“老人家,你要汲取一点教训,赌可以赌,但话不能乱说,海口也不能随便夸,终归会要露馅的,纸毕竟包不住大火!”

“作数作数,老叫化什么时候打过诳语?”老乞丐非常爽快地招了招手,拿出手里的破竹棍架在地上,一偏腿就骑了上去,扯起了嗓子大喊:“姑娘,快骑上来吧,我们到天街上去逛一逛,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赌客们都捂住嘴,吃吃地笑个不停,这个老叫化是不是真的疯了?

苔丝的脸上有些挂不住,红一阵,白一阵,就像是受了极大的羞辱。她重重地一跺脚,歇斯底里的一声大喊:“老叫化,你要滚就滚吧,少在这里出洋相了!你输了就输了,出的丑还不够吗?我请你马上消失,马上从我的眼前消失。眼不见,心不烦!”

“我说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老叫化赌输了,好心请你到天街上去逛一逛,你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老乞丐伸出一只手,手臂无限延长,一把就抓住了苔丝。不由分说,就把她在摁在后面的竹棍上,老乞丐嘴里念念有词,一声大喊:“起!”

怪的是:倏忽之间,破竹棍晃了几晃,居然长出了一颗毛茸茸的头和一对翼展很宽的翅膀,俨然就是一只金光闪闪的大凤凰。凤凰一声哀鸣,扑腾起两只翅膀,穿窗而出。在浩瀚的天空中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圆弧,淡成了一只看不见的黑点。

赌客们都惊得目瞪口呆。

谁也不会想到,这个邋里邋遢的老乞丐,居然是一个大罗金仙,大家都被他的表面现象迷惑了,看走了眼。看到神仙,那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大家都一声呐喊,争先恐后地追了出去,望着天上的那一只凤凰,载着两个人,愈飞愈远,消失在一望无际的苍穹。

从来没有飞过天,从来没有骑过凤凰,苔丝心里十分害怕,伸出两只手,把老叫花的衣服扯得紧紧的。比起自己的生命,老叫化身上的那些脏那些臭,也算不了什么了!人在生死关头,优先考虑的第一件事就是活着。连蝼蚁都尚且贪生,更何况是有智慧会思考的人。

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凤凰就像一颗划过天际的流星,苔丝身上的衣袂都飘了起来,整个人轻柔得就像一片失重的羽毛。苔丝十分恐怖地闭上了眼睛,根本就不敢朝下看。那些缩略了的山山水水,田野村庄,都带着一股劲风,在呼啦啦的狂风中快如闪电,一掠而过。

老乞丐到底是神仙?见过世面,处变不惊,他回过头来笑了笑,冲着苔丝努了努嘴。凤凰一声清吟,上上下下,七弯八拐,迎着夕阳,扑腾起两只金色的翅膀,飞向一片苍苍茫茫的大山。大山笼罩着雾岚,被一片白云包裹,隐隐约约,根本就看不清庐山真面目了。

飞到一座高山之巅,凤凰降低了高度,绕山飞了几匝,终于在一块岩石上停了下来,稳稳当当。“到了,到了!”老乞丐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有些嘲弄地笑着说:“姑娘到了,你睁开眼,松开手,老叫花的身上是不是很酸?很臭?有一种十分特别的味道。”

“哪里到了?荒山野岭的,街市在哪里呀?老叫化,你该不是骗我吧?你是不是人贩子?专门贩卖美女上天庭。”苔丝长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态度有些咄咄逼人,愣怔了一下,接着又说:“老叫化,你就行点善、积点德好不好?不要把我丢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姑娘,我是人贩子吗?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好心好意请你到天街上来玩,你就这么对我?”老乞丐取下系在腰上的酒葫芦,揭开盖,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接着又说:“天庭里有谁买了你就倒霉了,你那么凶,那么恶,那么蛮不讲理,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老叫化,我有那么寒碜吗?本公主是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你不要转移话题,我问的是街市在哪里?”苔丝挺起胸膛,大踏步地走了过来,看上去有些盛气凌人。

“姑娘,惹不起,可我躲得起!还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呢?你是不是用错了地方?我看你这么大还没嫁出去,是不是一个大龄剩女?”老乞丐模仿着苔丝的样子,嗲声嗲气,吐了一下舌头,做了一个鬼脸,连连摆手,节节后退,真有一点退避三舍的意思。

“看你一个老叫化,你是不是欠揍?竟敢埋汰我?”苔丝一张粉脸胀得通红。

“好了,好了!姑娘,老叫化再也不敢了,马上带你去逛街市!”老乞丐见风使舵,点了点头,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破蒲扇。

白云匝地,大雾茫茫。

苔丝正在游目四顾,有些搞不清东南西北,云里雾里,也不知道天街在什么地方?老乞丐回过头来笑了笑,有些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拿起手上的蒲扇扇了扇。怪的是:大雾散去,白云飘走,山脚下,现出一座很大很大的集市来,市声盈耳,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天上的街市规模很大,且十分的繁华,一个又一个的铺面鳞次栉比,从白云的这一端,伸到了白云的那一端,简直能把你的脖子望疼,眼睛望酸,几天几夜也逛不完。街道上,什么样的人都有,男人女人,大人小孩,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年轻的和年老的,青丝白发,美女丑汉,包含了各种肤色,各种服饰,把一条长长的天街挤得水泄不通。

铺面里出售的东西也十分古怪,都是一些人世间所没有的珍奇。有很多的东西,苔丝一辈子都没有见过。何止是没有见过,简直是见所未见,也闻所未闻。苔丝流连忘返,从这个铺面走到那个铺面,从这个摊档走到那个摊档,放下了这样,又拿起来那样。

在一家买龙肉的铺面,苔丝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歪着头,不停地朝里面张望。都说人类残忍,什么东西都敢吃?看来,天上的神仙们也残忍,嘴也馋,连龙也杀了卖肉。龙可千年的吉兽,有祥瑞之兆,杀了吃肉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也不合赤子之必!

“老叫化,这么大个?这么惨不忍睹?这里是不是在卖龙肉?”出于好奇,苔丝紧紧地扯住了老乞丐的衣襟,止不住地泪流满面,嘴里连珠炮似地发问。

“龙肉?真有你的。小姑娘,你真敢想?你真是太有才了!老叫化佩服,佩服,”老乞丐一拍手掌,两眼放光,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

“不是龙肉,那又是什么?”苔丝双目炯炯,反唇相讥。

“小姑娘,告诉你也无妨,让你长一点见识。这不是龙肉,这叫鲸!海上的渔民们捕到大个的鲸鱼,都会拿到天街上来出售,我们称之为脍鲸。鲸鱼的个子大,至少比龙不小吧,小的三四吨,大的十几吨,只能把它分解开来,才可以出售。傻瓜,你懂了吗?”

“原来这不是龙肉,是鲸肉!”苔丝嘴里喃喃呐呐,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十分感激地看了老乞丐一眼,接着又说:“老叫化,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上西天,干脆带我到处去逛逛,天街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让我也开开眼界,回到人间也好吹嘘吹嘘!”

“好吧,老叫化就勉为其难了!”老乞丐拿起蒲扇扇了扇,自告奋勇,迈开大步走在前面。苔丝紧紧地在后面跟着。突然,老乞丐回过头来,眨巴了几下眼睛,半是幽默半是调侃地说:“姑娘,你笑起来真好看,老叫化喜欢!这才像个淑女的样子嘛?”

“去去去,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被一个老叫化喜欢,苔丝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她冲着老乞呲了呲牙,扮了一个鬼脸,接着又说:“你就别痴心妄想了,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本公主就是嫁给一只猴子,也不会嫁给一个乞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是吗?老叫化还不如一只猴子,真是悲哀!”老乞丐也见招拆招,油嘴滑舌。他想了想,有些戏谑地说:“别看老叫化身上脏,长得丑,喜欢我的人还不少呢?我就是用十个手指头,再加上十个脚趾头,也数不过来!反正,追我的姑娘有很多很多!”

“我呸,难道姑娘们都是猪脑子?都瞎了眼?”苔丝有些愤愤不平。

“姑娘们都是猪脑子,都瞎了眼!你是一个正常人,你没瞎吧!”老乞丐像是在挖苦,又像是在调戏,声音有些不卑不亢。“姑娘,你睁开你的大眼看一看,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老叫化也很抢手,也很俏哦!错过了,你后悔也迟了,连哭都来不及!”

“我呸,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苔丝淡定地看了老乞丐一眼,满脸的不屑。

不知不觉,开苔丝就跟着老七老叫化,走到了一个买情侣玉的集市。集市上人很多,都是一些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旁若无人,卿卿我我的样子,让苔丝十分羡慕。苔丝眼睛一热,挑了两块鸡血石的和田玉,在身上比划了一阵子,满脸的羞涩和憧憬。

“给男朋友买的吧?要不,让我戴一下试试?”老乞丐又厚着脸皮来打趣了!

“去去去,你想得美?”苔丝冲老乞丐翻了一下白眼,几乎是暴跳如雷。

“姑娘,你就这么讨厌我?那老叫化就不陪你,我去也!”老乞丐拱了拱手,回头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白的牙齿,又骑上了他的那根破竹棍,似笑非笑地说:“姑娘,我这般点拨你,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吗?可惜晴天霹雳,也唤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你是谁?关我屁事?”苔丝还有些愚钝和固执。

“那你就看看吧,可惜呀可惜!”老乞丐举起手,轻轻地往脸上一抹,脸上的污垢应声而落,露出一张白白净净的脸来。那眉眼,那神态,正是苔丝朝思暮想的男人仙童。仙童回过头来挥了挥手,有些惭愧地说:“苔丝,我们缘尽于此,就此别过!再见!”

天哪,真的是仙童,苔丝一下子惊呆了,跌足叹息不已,几乎悔青了肠子。机会已经来了,自己怎么就这么愚钝呢?眼睁睁地看着仙童,就这么与自己擦肩而过。泪水,那该死的泪水,怎么忍也忍不住,又一下子夺眶而出,就像挂在草尖上的露珠,在熠熠闪烁!

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

大灾之后,妮可慕名到八面山金山寺进香,无意中桧树爆炸,恶龙现身。紧要关头,幸亏菜色童子金哥和他的老娘出手,三下五除二就降服了恶龙。妮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无意中收留的两个灾民,竟在关键时救了自己一命!看来,与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

强中自有强中手,恶人还怕恶人磨。

恶龙一下子服服帖帖,俯首称臣,载着菜色童子和他的老娘,贴地旋了几旋,一声长啸,腾空而去,一道金色的彩虹在天空中扭了几扭,倏忽不见。大恩不言谢。妮可有些怅然若失,心底里酸酸的,涩涩的,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童子金哥一下子带走了她的心。

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生活还在继续。

妮可有些魂不守舍,魔魔怔怔,以至于回到了皇宫,还没有完全恍过神来。大灾之后,傲来国满目疮痍,民不聊生,好一片凄凉凋敝的光景,让妮可的心里实在是堵得慌。可她一个妇道人家,深居皇宫,实在是不方便抛头露面,浑身是劲,却有一些力不从心。

几乎每一次上街,每一次出巡,妮可都要伤感一次,都要泪流满面。人心都是肉长的。那么多的老百姓没有饭吃,没有衣穿,没有房子住,妮可就是铁石心肠,心里也有些不落忍。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孤儿,父死母亡,失去了依傍,就像无根的浮萍,在风雨中飘荡。

看到这些无依无靠的孤儿,看到这一张张菜色的脸,看到这一双双营养不良而又十分绝望的大眼睛,妮可的心里一软,几乎就要哭出声来。命运再残酷,老天爷再不公,这些孩子都是无辜的。孩子嘛,不仅是祖国的花朵,也是傲来国未来的希望。

每一次上街,孩子们都会伸出一只脏兮兮的手,可怜巴巴地望着她,满脸的哀告和乞怜。妮可几乎是来者不拒,掏光了身上几乎所有的银子,甚至连头上的簮子、钗子都一古脑地拔了下来,一件不剩地施舍了出去。妮可是典型的菩萨心肠,最看不得小孩子受苦。

可这样施舍也不是个办法,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妮可苦思冥想,怎么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呢?给孩子们一个快乐的童年。如果一个人习惯了黑暗,长期生活在恐怖和阴影之中,他就无法看到光明,身上也没有了正能量。那是傲来国的失算,也是孩子们的不幸。

妮可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这些孤儿都收养了起来,集中精力,开一家像模像样的孤儿院。可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光是场地,资金,员工这三项,就让妮可伤透了脑筋。傲来国遭了大灾,国库空虚,百废待兴,哪里还有余钱剩米?

可没有钱,什么事都干不了。说也是空说,想也是白想,于事无补,根本就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可钱从哪里来呢?而且数目还不小。找生意人投资吧,那也不现实,开一家孤儿院,亏的多,赚得少。或者说,根本就没赚头,纯粹是赔本赚吆喝,费力不讨好。

可就是再亏,再费力不讨好,这一件事总得有人干,孤儿们必须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家,有一个安定快乐的依靠。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妮可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一咬牙,捐出了自已压箱子的宝贝,兑换了三万多两银子,先把孤儿院办起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