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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回 得香囊喜上眉梢 借雄兵艾米剿贼

话说两个鬼使同仇敌忾,一唱一合,不由分说,就紧紧地勒住了手上的铁链子。妮可脸色苍白,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嘴里竟涌出了一些白沫,喉咙里也咕噜咕噜地响个不停。

看得出,妮可非常痛苦,眼珠子都已经发白、发直,只差一厘米,灵魂又要出窍了了。按照阴间里的规矩,灵魂第二次出窍,妮可就已经丧失了投胎做人的资格,只能堕入畜道,变成四条腿的猪马牛羊等等,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所以说,鬼使也有很大的权利,乘机讹点银子,揩一点油,那也是家常便饭,鬼魂们也都敢怒而不敢言。哪承想?张仁就碰了一鼻子的灰,反倒被妮可这个美丽的女鬼,用金钗扎坏了他的老雀儿,连尿尿都有些困难了,真是大煞风景。

就在妮可快要蹬腿、咽气的那一个节点,一股黑气冲天而起,遮蔽了天上的那一轮红日。黑气中,隐隐现出一个大头娃娃来。大头娃娃圆盘脸,总角,笤髻,剑眉入鬓,威风凛凛,脚蹬黑风火焰金钢轮,毛托着一块番天印。

“呔!哪里来的鬼蜮,快放了我的妈妈。不然,本君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大头娃娃怒不可遏,双目如炬,嘴一张,喷出了一股铺天盖地的黑气。黑气风一般地席卷,弥漫,哔哔剥剥地燃烧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就烧红了大半个天空。

“魔障,魔障!”鬼使张仁和李虎吓破了狗胆,丢下妮可和铁链子,抱头鼠窜。怪的是:黑气和火焰追着张仁和李虎跑,追着张仁和李虎烧,迫得两个人都哭爹叫娘,嚎啕大哭,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恨不得能插上翅膀。

当然,黑气也殃及了一些无辜,烧毁了一些山林树木和老百姓的民居。一时里,风助火势,火壮风威,噼噼啪啪地烧成了一片火海,火势不停地蔓延,不停地扩大,大有刘备夷陵兵败,吴将陆逊火烧连营八百里之势。

阎罗国一下子遭了殃,遇到了一场空前的浩劫,无数人的财产和生命,都被一场莫明其妙的大火所吞噬,损失重大,惨不忍睹。阎罗王立刻启动了应急机制,动员了全国几乎所有的力量,起倾国之兵,救火的的救火,应敌的应敌,有条不紊,各司其职。

阎罗王一出来坐镇指挥,地煞作为阎罗王的女婿,阎罗国的水陆兵马大元帅,也当仁不让地披挂上马,绰枪迎战。阎罗国的安危他责无旁贷。地煞睁眼一看,只见一个小魔王,隐身在一朵白云后面,嘴一张,不停地喷烟吐火,把百姓们烧得哭爹叫娘,抱头鼠窜!

“呔,哪里来的怪物,敢伤我阎罗国的臣民,你他妈的真是不想活了,拿命来!”地煞端起手中的枪,迎风晃了晃,电光火石地刺了过去。大头娃娃也不谦虚,抡起了手上的番天印,快逾流星地砸了过来。两个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战成了一团。

说到底,两个人都半斤八两,旗鼓相当,谁也占不到多少便宜。两个人翻翻滚滚,上上下下,从天上战到地下,又从地下斗到天上,周而复始,循环往复,把整个阎罗国的人都看呆了,看傻了。是天上的神仙下凡,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呀?

妮可也不知不觉地看呆了,所幸烟和火都没有烧到自己,可以说她是毫发无伤。渐渐地,苔丝也看出了一点名堂。原来,那个圆盘脸的大头娃娃,是来救自己的,她口口声声喊妮可为妈,难道他就是自己刚生下不久,还在襁褓里睡着的儿子。老天爷啊,真是有些不可思议?一个刚刚满月的婴儿,竟可以腾云驾雾地来搭救自己,不惜与大人们一战。

这样一来,妮可的心就不知不觉地悬了起来。不管怎么样,血溶于水啊,天下又有哪一个母亲?不为自己孩子的安危担心?更何况,他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气力不济,势单力薄,怎么斗得过那个力大无比、威风凛凛的天神,这个世界不可能有奇迹发生。

缠斗久了,大头娃娃就露出了一些破绽。到底还是一个孩子,经验不足,力气也有些不济,手上的功夫不减,步子却有些乱了。地煞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气喘嘘嘘,满头大汗。战来战去,连一个孩子都拿不下,地煞有一些焦深躁,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挫折。

地煞卖弄着武艺,又抖擞起精神,一枪密如一枪,一枪紧似一枪地杀了过来,红缨飞舞,连绵不绝,枪头幻出一片片的寒光,好像梨花飘雪。大头娃娃虽然咬紧牙关,奋力抵抗,可身上有几个地方,还是着了道儿,被地煞的钢枪挑穿,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大头娃娃愣了愣,手上的动作也慢了半拍。

地煞一声怒吼,手上的枪卷起了一股劲风,一招锁喉枪,快逾电光火石,不偏不倚地刺向了大头娃娃的咽喉。妮可一见,吓得魂飞魄散,脚尖一点,身子一下子腾空而起,一下子就扑倒在儿子的身上。母亲在关键时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不顾一切,保全儿子。

红缨翻卷,寒光闪闪。

地煞的枪挟着千钧之势,眼看着就要扎了下来,在妮可的身上搠一个透明的窟窿。可枪到半途,地煞又硬生生地收住了手,一下子惊得目瞪口呆。因为他发现,那个不顾一切扑倒在大头娃娃身上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大嫂妮可,活生生的妮可,如假包换。

故人相见,地煞有些激动,泪水不知不觉地就流了出来,满脸泪痕,萤光千点。他一下子摘一下了自己的头盔,泪流满面地大喊:“二嫂,我是你的亲弟弟地煞啊,这么多年没见了?你和二哥人精还好吗?我真是太想、太想你们了,老天爷开了眼哪!”

妮可更是吃惊。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会在十八层地狱里,看见自己儿子的小叔,老天爷真是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把她先弄哭了,又逗她笑。妮可的嘴唇抖了抖,泪水一下子就夺眶而出,就像老天爷偷偷地放开了天河的水闸,浊浪滔天,洪水泛滥。

“来,儿子,快叫三叔。”妮可愧疚地笑了笑,朝大头娃娃招了招手。

大头娃娃的脸憋得青乌乌的,脚步有些凌乱和迟疑。他心中忐忑,半信半疑,先看了自己的母亲妮可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对手地煞,实在有一些惊魂未定,心有余悸。可毕竟,他还是扭扭捏捏地走了过来,低下头,声音很细很弱地喊了一声:“三叔!”

“哎呀,二嫂,这是你和人精二哥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不错不错,本领还可以。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惭愧啊惭愧!”地煞侠义地拱了拱手,豪气干云。想了想,他接着又说:“二嫂,你阳寿还没尽,你跑到地狱里来干什么?观光还是旅游?”

“三弟呀,我既不是观光,也不是旅游,我是来找你二哥人精的。就是死,我也要跟他死在一起,生同衾,死同穴,不离不弃。”妮可有些泣不成声,眼泪汪汪地看了地煞一眼。哽了哽,她接着又说:“三弟呀,你二哥死得很惨,死得很苦啊,连尸体都已经发臭。”

“二嫂,二哥死了,我怎么不知道呢?这应该不可能吧?是不是你们搞错了?谎报军情。”地煞睁大了双眼,眸子里也有泪光闪烁。他憨憨地摸了一下头,接着又说:“二嫂,你稍安勿躁,我马上传令下去,把事情查一个水落石出。二哥应该还活着,应该没有死。”

“可…可我们连丧事都给他办了,怎么会没死呢?老三,这不可能吧!”妮可张开了嘴巴,一脸讶异,明显地有些怀疑。

“怎么不可能哩!十八层地狱就是断人生死的地方。再说,你弟弟在阎罗国地位也不低,堂堂的一字并肩王,水陆兵马大元帅,会查不出这件小事?会没有人向我报告?我不信,我真的不信!”地煞坚定地摇了摇头,满脸骄傲,且十分自负。

“那你就查查看吧,没死最好了!”妮可有些心动,拍掌欢呼。

“那好吧,二嫂,我就派人去查一查,让你彻底放心。”说完,地煞拍了拍手,叫来了两个校尉模样的人,爽爽朗朗地笑着说:“周校尉,凌校尉,你们马上赶到黑白判官那里,去查一查这两个月的死人、拘魂名单,看有没有一个叫人精的男人?速去速回。”

“是,大帅!末将一定不负王爷所托!”两个校尉都拱了拱手,趴在地上,梆梆地磕了两个响头,神情十分恭谨而严肃。

看来,地煞说的都是大实话,并没有吹牛。他在地狱里是有影响,有地位的。两个校尉趴在地上,冲着他磕头,就是证明,就是铁的事实,确确实实让妮可放心了不少。不大一会儿,两个校尉就就跑得气喘吁吁,回来复命了。同时,还带来了黑白两个判官。

两个判官见到地煞,也满脸堆笑,唯唯诺诺,一副溜须拍马的奴才相。一个说:“大帅,王爷,人精还没死,他是您的兄弟,我们怎么敢勾他的魂呢?就是勾,我们也会向您报告。”,另一个见同伴抢了先,有些不服,晃了晃手上的朱笔,举起了厚厚的生死薄,奴颜婢膝地笑着说:“驸马爷,人精还有阳寿未尽,除了本寿,再加上天奖的,他应享寿三纪。”

“本王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听到驸马爷三个字,地煞心里有些不快。他停妻再娶,已经很对不起爱人艾米莉了,他只想把这个秘密保守下去。在妮可面前,他根本就不敢大意,生怕一下子露了馅。毕竟,妮可是艾米丽的亲姐姐啊!

其实,妮可也隐隐有一种预感。地煞在阎罗国混得风生水起,当上了元帅和王爷,追求者一定很多,投怀送抱的美女也一定不少。他娶老婆没有?为什么有人叫他驸马爷?妮可实在是有些迷惑。可当着这么多的人,她又不方便去追问,真是急死人了。

本来,地煞是想带上二嫂妮可和自己的亲侄子,到王府里去走一走,转一转,也有炫耀的意思。可他转念一想,走一走、转一转倒无所谓,万一碰到了自己的老婆公主欣樱,碰到了那七八个莺莺燕燕,他就惨了,艾米莉那里他也无法交待,弄得不好,就会死人。

这样一来,地煞就只好作罢,也不敢太去炫耀了,就像一个大富大贵的人,只能穿着锦衣夜行了。他仰天打了一个哈哈,有些遗憾地说:“二嫂,时间也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灵魂脱离躯壳太久,就会有一些麻烦,就会有一些猫狗来伤害。你站好,我送你一程吧送!”

“三弟啊,不忙,不急,你跟我妹妹艾米莉分开这么久了,有什么东西要托给她?有什么话儿要交代?你给一个准信,她还在苦等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不要让她等瞎了双眼。”妮可一边说,一边哭,泪水又止不住地夺眶而出,扑簌扑簌,就像草尖上的露珠。

“真是苦了她了,也难为她了,我地煞对不起她,我不是一个人哪!”地煞也鼻子一酸,从眼窝里滚出几滴泪来,用手背擦了擦,有些伤感地说:“二嫂,你给我传个话,让艾米莉别等我了,有合适的人家,她就嫁了吧。我也没有什么礼物送给她,这只香囊,是我大哥仙童送的,留给她做个纪念吧!佩在身上,百毒不侵,百病不生,灵验得很哩!”

“那我就代表妹妹艾米莉,谢谢你了。”妮可噙着泪水拱了拱手,点了点头。

“二嫂,那你也回去吧,一路平安。”地煞挥了挥手,袖子里闪出一道金光。

妮可上吊之后,也是命不该绝。

谁也不会想到:本来结结实实的红绫,竟然承受不住妮可的重量,齐崭崭地断成了两截。扑通一声脆响,妮可从梁上摔了下来,把本来已经踹倒了的凳子,也骨骨碌碌碰出了几丈远,把她的额头也磕出了老大一个血包,像狗舔了似的,瘀斑青紫一大片。

恰好在这个时候,妹妹艾米莉来串门。看见自己的姐姐妮可上了吊,摔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人事不知。脖子上勒得青红紫绿,大箍箍套着小箍箍,有一些惨不忍睹。艾米莉再也忍不住,扑倒在姐姐的身体上,扯起喉咙,嚎啕大哭了起来,鼻涕眼泪一大把。

艾米莉的尖叫,就像屠坊里在杀猪,把相府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惊醒了。一眨眼的功夫,人们就像从地缝里钻出来似的,把妮可的卧室挤得水泄不通。大家都眼泪巴娑,摇头叹气,为妮可和相爷惋惜,好好的一个家庭,说散就散了。真是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

也许是吸收了一点阳气,也许是人还没有死透。

不知怎么的,妮可又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又奇迹般地苏醒了过来。她一把拉住了艾米莉的手,泪流满面地说:“妹妹,我到了十八层地狱,我见到地煞,我见到阎王了。他们都说人精还没有死,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天哪,真是太好了!”

“妮可,我的亲姐姐,你真的看见地煞了。告诉我,他还好吗?”艾米莉不停地摇撼着妮可的双手,两只眼睛就像电灯泡一样闪闪发光。

“妹妹,我真的看见地煞了,就是他送我还魂的。看来,他还混得不错,当上了王爷和元帅,在十八层地狱,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啊!还有人给她磕头请安呢。”妮可一边回忆,一边感慨,眸子里满是幸福。与上吊之前,简直有云泥之别,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一下子,轮到艾米莉感慨,轮到艾米莉激动了。听到了地煞的消息,艾米莉就像一个垂死的病人,一下子注射了吗啡,眉飞色舞,精神也亢奋了起来。她就像一个孩子似地跳了起来,拍掌欢呼。那神态,简直疯了,就像中了主的范进,一下子从乌鸡变成了凤凰。

“瞧你这副德性,像几辈都没见过男人,你羞不羞?女孩子还是矜持一点的好!”妮可忍住笑,狠狠地白了妹妹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香囊,半是挖苦半是调侃地说:“我的个傻妹妹,这是你的男人捎给你的香囊,天庭里的特供货,这下子你又可以臭美了!”

“姐,地煞还说了什么?他…他想我了没有?他答应什么时候娶我?再不娶我,我都快要成老姑娘了,花儿都快要谢了!”艾米莉既惊又喜,既羞且怯。她紧紧地把香囊拥在胸前,贴在脸上,止不住地泪水又开始扑簌,四处泛滥了。

可有些话妮可不能说,只能含糊其辞。妮可背过脸去不看妹妹。她真怕她又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止不住地热泪盈眶。她飞快地擦干了脸上的泪,灿灿烂烂地笑着说:“妹,你也别太天真,做太大的指望!人家地煞已经是阎罗国的王爷和元帅了,每天都是日理万机。再说,哪一个王爷和元帅没有三妻四妾,你就担保你不会吃醋?有好人,你还是嫁了吧!”

“姐,你怎么这么说?你还是我的亲姐姐吗?你怎么就看不得我幸福?我生是地煞的人,死是地煞的鬼,不管谁劝都没有用的!我和她之间,有个君子约定!”艾米莉言辞激烈,满脸悲愤,不知不觉地又泪流满面。

“妹,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它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人都要甩掉幻想,面对现实,才可以找到未来!”妮可拍了拍艾米莉的肩,苦口婆心,而又语重心长。

“姐,你就别模棱两可了,我听不懂。你就开门见山直接告介绍我:地煞娶没娶老婆?娶了几个?他还打不打算娶我?”艾米莉直来直去,大大咧咧。一直以来,她就像个男孩子,从来不藏藏掖掖,直爽历来就是她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