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凡说是要溜掉，其实根本就没真的想过要这么做。他选择在学校里混，就是因为喜欢这种简单的氛围。在这还未被社会浸染的地方，所有的喜欢和讨厌都是那么的明显。虽然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有时会人云亦云，毫无主见和独立的判断。
他匆匆忙忙吃过午饭，老老实实走到地儿。纪小宁跟宋昕昕不知道猫在哪个地方，刚放学就跑开了，到现在也没看到她们的身影，他只能一个人坐着发呆。
其实现场已经来了很多人，他们班级的就有几个，大学霸文渊同学就赫然在列，可惜汪凡跟他实在找不到共同语言，也懒得去客套，省的双方都不自在。
不管在什么时候，圈子，总是无处不在。
他所在的房间不大，说是多媒体教室，其实也只有头上一台老旧的投影仪，前方挂着一块幕布，现在已经被卷上去。中间的桌椅挪到了两侧，前门侧边摆了三张桌子，坐着两位临时充当评委的年轻老师。汪凡只在周围叽叽喳喳的议论中得知，男老师姓李，教一年级物理，女老师姓唐，好像是高二某班的班主任。
屋里屋外挤满了人，幸好秩序还算可以。汪凡对歌曲的兴趣不大，再加上满屋子很难找到一个能令他这种经过后世狂轰乱炸的人耳目一新的嗓子，所以整个人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他无所事事地靠在角落的桌椅上，眯着眼小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伴着又一道刺耳的门轴转动声，后门被慢慢推开，凛冽的寒风呼呼地顺着房门刮过来，离门不远的汪凡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他皱着眉头看过去，没想到对上的是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刚刚遮住耳朵的短发在风中舞动。
“搞什么，有前门不走非要走后门，有病啊？”
“人家不一般嘛！”
莫名其妙的两句话，并没有刻意的压低音量。
其实从后门进来的不止她一个。
女孩愣了愣，朝说话的两人看了看，却也没有试图反击。她将锈迹斑斑的暗红色铁门轻轻合上，转身走过来。汪凡往边上挪了挪，给她留下一小片空间。
“谢谢。”女孩大大方方地注视着汪凡，两腮冻得发红，皮肤远不像纪小宁那么白皙细腻，但笑起来的样子依然很好看。
汪凡摇了摇头，也不管周围异样的目光，笑道：“客气了。”
有道是谁人背后无人说，那个人前不说人。身在大环境中，总会受到外界的影响，成长和成熟永远不会一蹴而就。
更何况，眼前的女孩，在整个四中，算是不大不小的名人。
没过多久，唐老师看着名册，皱着眉头问道：“云疏桐，云疏桐同学有没有到？”
在周遭断断续续的嘘声中，她急急忙忙地挤过去，破旧的棉袄在一众花花绿绿的羽绒服中甚是扎眼。
周围的冷嘲热讽似乎没让她受到一点儿的影响，挂在脸上的笑容始终没变。
看得出来，她对时间估的很准。
“大家好，我……”
“时间不多，直接唱吧！”李老师很不礼貌的打断道，一脸的不以为意。似乎身前站着的，不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学生，而是正在接受审判的罪犯。汪凡站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对他高高在上的姿态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