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不自觉地蜷了蜷,冯氏颤着手,将筷子拿起来:“没有的事儿。娘就是觉得,咱们这一家老的老,病的病,小的小,又没个男人能支撑门户,自然是要靠着你大伯一家的。娘也是为你们好。好了好了,快吃饭。你只要记住娘说的话就成,其他的就别多问了,啊。”
说完,便闷着头,只一个劲儿地喝着碗里的粥。
冬日的天,亮得总是格外的晚。
安星隐看得出来冯氏不愿多谈,也看得出她的晃神。
没有戳破冯氏的走神,她淡定地将一碗粥一口气喝光,便站了起来:“我吃完了,先出去扫雪了。”
起身,动作利落地出了门。
岳儿始终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没有安星隐想得那么多,那么透彻,只是心里对他娘觉得很有些失望。
默默地扒拉完小碗里的粥,小包子便也站了起来:“娘,我也吃饱了,去帮姐姐扫雪。”
转身,便小跑着跑开了。
那是个男孩子,又饿了这么些年,那一小碗糙米粥哪里能吃饱?
冯氏并未多想,只随意地点了点头。
姐弟俩各拿了扫帚开始扫雪,独留下冯氏一人,端着早已冷透的碗,呆呆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纷扬的雪花直往脖子里钻。
扫了一会儿,安星隐缩了缩脖子,又将扫帚往咯吱窝下一夹,抬起两只手搓了搓,又放到嘴边呵着气,暖着手。
岳儿也停了下来,学着安星隐的动作给小手取暖:“姐姐,今年的雪下得好多,好大。娘说瑞雪兆丰年,明年我们就能收获很多庄稼,就不用饿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