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兄，你说，若是人人都能像表面上活得那般肆意洒脱，该有多好！”莫凉生沿着河岸，看着大街上满是充满笑容的人们。
今儿是除夕之夜，无论是大人还是孩童，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一副快乐的笑颜。
“人生一世，酸甜苦辣咸，世间百态，既有快乐，自然就会有痛苦！”双手背在身后，赫连卿望了一眼莫凉生的侧颜淡淡出声回答道。
莫凉生听了赫连卿道回答，勉强苦涩一笑：“说得是，所谓，戏如人生，让生亦如戏。人活一世，自是不可能一直顺风又顺水的。有了波折，才有了动力，有了跌倒，才有站起来重新来过的机会。”
莫凉生的双眼注视着前方的某一处，那看似专注的眼神却透着一股很明显的迷茫与不舍，这让赫连卿甚是疑惑。
莫凉生记起前世自己与李成儒的种种，从认识，到相恋，再到结婚，以及婚后生活的甜蜜与偶尔的不快。如今，物是人非，莫凉生心头如刀绞一般，疼得让他难以压抑，忍不住想要出声呐喊！
“李成儒，不管是以前的莫雨凉，还是现在的莫凉生，从今以后，都会将你从记忆中抹去，一丝一毫都不再留。”薄唇轻起，暗暗呢喃。
赫连卿只看见莫凉生的嘴唇动了几下，并没有听见他口中所念叨的话。可是，他却意外看见那不停从莫凉生眼眶中涌出的泪珠。望着眼前不知何故，心痛到流泪的莫凉生，赫连卿心头一紧，仿佛如无数只针在扎他一样，刺痛着。赫连卿的两道浓眉紧紧锁着，一眨也不眨的望着身侧，默默流泪的男子。
从见莫凉生的第一眼起，赫连卿就知道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只是，他的故事并不是美好的，反而是带给他源源不断的痛苦记忆。
“相公，求求你，这点钱是给宝儿看病抓药的，你把钱都拿走了，宝儿可怎么办啊！”一女子哀求的哭泣声从一旁不远处的花船上传来。
莫凉生拂袖擦拭了一下脸颊的泪痕，与赫连卿的视线一同顺着声音朝花船望去。就看到在他们不远处的岸边靠着一艘装扮的十分花俏的船只。船头上有一女一男在互相拉扯着，好像在争抢什么东西。那名看似凶狠的男人身边还站着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只需一眼，莫凉生与赫连卿便看明白其中的缘由。
莫凉生看着妇人跪在地上，扯住男子的衣服，无论她怎样苦苦哀求，男子都不愿多看她一眼，反而搂着身旁女子扭动着的腰肢，走进船坊里。
看到伏地痛哭的妇人，莫凉生不由得想到前世的自己。一样的经历，一样的处境，使莫凉生对妇人产生了一种同情。
“赫连卿，你有钱吗？”
赫连卿看着他：“……”
“银白买东西不知买哪去了，我身上没有钱！”莫凉生摸摸自己空空的腰鼓。
赫连卿淡淡瞟了一眼他，虽然莫凉生没有说他借钱何用，他却一清二楚。
赫连卿二话不说便扯掉挂在腰间的钱袋，抬手递给他。
莫凉生拿到钱袋以后，连看也未看，径自朝那名被船上的人给架到岸边，扔在地上哭泣的妇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