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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六章借酒直言(1)

李天霸顿了顿,耸肩说道:“爹,你觉得他们两个人说的可靠吗?”李过微微一笑,正色说道:“哼,以他们两个人的胆子应该还不至于到敢欺骗你的地步。”李天霸一手搭在假山之上,眉头紧皱道:“那现在可怎么办,丞相大人并没有亲手拿到那封信,我怕冰冰看了信中的内容之后,会私自把那封信藏起来,这样我们飞虎帮可能会被丞相大人记恨。”李过满意地点了点头,走过去,说道:“很好,天霸,你终于会用脑子想事情了。”李天霸听后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李过又说道:“天霸,人在江湖,光靠武力,没点头脑是没有用的。为父看见你今日能够把事情想到这份上,心中也算很欣慰,不过你只想到了一个片面。不错,冰冰的确有可能在看过那封信后,不把信给刘丞相看,但是你别忘了,刚才黑子和白子也说过了,当时丞相府中的老管家福伯也在场,有他在,冰冰想要隐瞒这件事情是极难的。就算冰冰能够说服福伯,不是还有你在吗?这么些天了,你也没有和公子交谈过,这不正好有理由去一趟丞相府拜谒吗?”李天霸茅塞顿开,一拍手,说道:“爹,你果然高明,如果我见到了刘兄,把这件事情完整地告诉他,由他直接转达给丞相大人,这样,冰冰的谎言不就拆穿了,真的是好计策。”李过听后却叹气地摇了摇头,说道:“唉,儿啊,你还要多多历练,你这思维真的还是差公子一大截啊。”李天霸不悦地说道:“爹,你怎么这样说我,我承认,刘兄他是文武双全,可是孩儿也不会比他差多少。”李过却不赞同地说道:“唉,你想事情太过片面了,你想一想,如果你见到了公子,你把事情告诉他了,这样的确可以拆穿冰冰的小心思,可是你想过没有,公子会不把你出卖她的事情告诉冰冰吗?就算公子他脑子灵活,会自动省略一些不该说的话,但他心里也肯定不高兴,你这样一来,不就得罪了刘家三个人吗?本来你是好意,可却做了蠢事,这样的交谈,完全是失败的。”李天霸听后虽然很不服气,但是爹说的也的确在理,自己也没办法反驳。

李过老奸巨猾,十年之前他铲除了京城所有盘踞的门派,让飞虎帮一家独大,真正成为京城的地头蛇,如果没点头脑和真本事的话,怎么可能有今日的飞虎帮。在京城之中,普通老百姓平日根本都不敢接近飞虎帮的地盘,而就算是一般的习武之人,也不会去招惹飞虎帮,他们都知道这是块硬骨头,一旦被缠上,必死无疑。李过望着自己寄托很大希望的儿子,教导道:“好了天霸,让爹告诉你应该怎么说吧。”李天霸只好虚心下来,不耐烦地说道:“好,爹,您说!”李过微微点头,奸笑道:“其实也很简单,你日后见到了公子,就直接跟他把事情说清楚,但是今日送信之事,如果公子不问,你就一定不要提到半点。你把你该传达给公子的话语说完就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知道了吗?”李天霸听后缓缓地点了点头,正色说道:“原来如此,这样一来,刘兄回去可以把事情的始末告知丞相大人,而又不牵扯到冰冰,但是冰冰的小伎俩又被我们这样破解了,丞相大人会更加相信我们飞虎帮,不会心存怀疑,而冰冰见到丞相大人没有责罚她,便猜到是我为她隐瞒了那件事,这样一来,她还会感激我这次的举动。刘兄见我这样做,也认为我是在为他们一家着想,也会对我满意。果真是一举三得,爹,您真厉害!”李过见他把事情分析的清楚了,赞许地说道:“很好,天霸,虽然你暂时还没有到爹爹这种想事的地步,但你能在爹点拨你一下后便能想到这一层厉害关系,倒也是有长足的进步,以后你还要多多跟着爹一起处理这种需要用脑子去办的事情,这样你会成长的更多,到那个时候,你就能跟公子一样变得文武全才,等丞相大人的霸业一成,咱们飞虎帮就将会是江湖第一大门派,你也会成为咱们飞虎帮新的堂主。”李天霸听到这里后,不禁有点得意,大笑几声,说道:“爹你说的极是,以后孩儿会多跟着您学习,一定会变得更有头脑。有丞相大人的帮助,咱们飞虎帮一定会越来越强大,到时候赫连蝶也鞭长莫及到时候真的是号令群雄,一统江湖,哈哈哈哈!”李过也跟着大笑,两父子心情很是不错。

另一方面,京城招贤馆,岳星辰的屋内。阎阔低语道:“岳兄,我们把那两个人放走,真的合适吗?”岳星辰咳嗽一声,淡淡说道:“阎大哥,我们没有别的选择,我们的确有能力将那两个家伙处死,但是这样对我们来说没有一点意义,我们要杀人,还要处理好他们的后事,不能留下半点痕迹,万一被大王和陆大人得知我们私自使用私刑,这对我们可是没有好处的。而且,一旦杀死了他们两个,飞虎帮一定会把怀疑对象直指咱们招贤馆,现在朝中局势还不明确,江丰馆主也外出请高手,可以说我们的实力并没有到达足以对付飞虎帮的势力和李氏父子的实力,我们把那两个家伙给放走,还能有一点点疑兵之计,可能这个计策撑不了多久,但是至少可以给我一点喘息的机会。让原本关系紧密的飞虎帮和刘家的出现一点裂痕,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阎阔同意地点头,他脸色凝重,思索片刻后才说道:“这样一来,计策被识破后,我们招贤馆可是和飞虎帮正面撕破脸皮了,到时候,决战日子,恐怕不是我们一方能够决定的了。”阎阔的担心自然不无道理,虽然他自己不会畏惧任何的事情,但是李氏父子的功力深厚,他自己都没有能够单打独斗胜过任何一人的把握,现在姜峰不在,岳星辰重伤,的确是对招贤馆很不利。岳星辰似乎从阎阔的脸色之中看出了他的担忧,便说道:“阎大哥,其实,我们现在根本没有必要去想那么多,因为,还有大王在,还有陆大人在,招贤馆不管怎么说,都是大王御赐的,往大上说,这可是官家的门派,飞虎帮就算再怎么猖狂,他们也只是民间的门派而已,民和官斗,他们首先便要吃大亏,既然会吃大亏,如果没有把握将我们一举击溃的话,他们是不会轻易出手的。而我们现在所要做的是,加紧兄弟的防御意识,要他们都知道,飞虎帮已经盯上了我们,随时都可以会有危险,我们应该从现在开始提前做好一切身体和心理上的准备,这样一来,我们才不会陷入被动,才能够主动掌握自己,为江馆主请来高人争取更多时日。”阎阔长出一口气,说道:“岳兄,这京城招贤馆的副馆主可不好当啊!我好歹也在这江湖之中闯荡了十数年,可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心情沉重,甚至都有点打击到我的自信。”岳星辰微笑地说道:“阎大哥,所以你们中原人才经常说无官一身轻,便是这个道理,不过,你不是一个人在与飞虎队做斗争,还有我们这帮好兄弟,还有江馆主,还有大王和陆大人,我们都是你最坚实的伙伴,男儿志在四方,三十而立,也该是你干出一番大事业的时候了,何不趁此机会,放手一搏呢?”阎阔被他一语点醒梦中人,脸上也开始舒展,高声说道:“说的好,岳兄,可不能输给那些人渣。你,也要快点好起来,大决战之时少了你这个得力帮手那可怎么行。”岳星辰大笑道:“好,好兄弟,为了你,也为了我们招贤馆,我一定会尽快恢复,到时候咱们一起干一番大事!”……

“爹,这新来的酒很有味道啊,醇厚有蕴味,喝一口都是回味无穷。”李天霸父子坐在一起吃起了午饭,李天霸刚喝下一口新来的好酒感叹道。李过也饮下一杯,叹道:“自然是好酒,这可是西域进贡来的好酒,可是刘丞相赏赐给咱们的,据说这酒,也只有大王和刘丞相还有你我才有幸能够品尝到呢。”李天霸又夹了块鱼肉放在嘴里,不禁叫道:“好鱼,好鱼。”李过眼神迷离,幽幽地说到:“鱼是新鲜的鳜鱼,自然不会差,看样子今天这顿,可是做的比天香楼的还要好,咱们飞虎帮的厨子出去学习了一阵子,回来之后果然不同凡响。”正当父子两吃的正有劲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报,少门主,老门主。”李天霸见他呼吸急促,一看就知道是奔跑过来,他微皱眉头,起身问道:“到底怎么回事?”那人回答道:“禀少门主,有贵宾驾到,还劳烦少门主出门迎接。”李天霸脸色不悦,喝道:“这都午时了,还会有什么贵客前来?那人可说了姓名来路?”那人歇了口气后,说道:“少门主,来者不是别人,而是刘公子啊,所以您还是快快出去相迎的为好。”李过听到“刘公子”三字,便立刻吩咐道:“天霸,赶紧出去迎接。”李天霸却有些犹豫,问道:“爹,刘兄怎么会选在这个时候到来,这很奇怪啊,黑子和白字才刚回来不久,刘兄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李过此刻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只是说道:“你现在不要询问那么多,赶紧出去迎接,请公子来这里一起吃饭,在这饭桌之上才好说话。到时候,这来龙去脉我们自然会了解的清清楚楚。”李天霸点头答应,除了刘家的人,没有任何天下英雄能够让万氏父子这般劳师动众。

刘公子一身白衣如雪,脸上泛着红光,起色十分不错。他站在门外,门口的守门弟子极力邀请刘公子进门,刘公子只是淡淡一笑,客气地说道:“无妨,我就在这里等候天霸兄,你们该如何就如何,不用招待我。”刘公子儒雅的谈吐,英俊冷艳的相貌真的是震慑住了守门的弟子,刘公子和万天霸之间的反差实在太大,都让人有点不太适应。虽然刘公子已经来飞虎帮很多次了,但每一次他来,都是这么风度翩翩,气质过人。

李天霸快到大门口之时,老远就叫道:“刘兄啊刘兄,你要来,怎么都不提前派人知会我一声,弄得我是手忙脚乱,一点准备都没有啊。”刘公子听到李天霸的声音,也上前几步,走到大门口处,微笑地说道:“天霸兄,你我兄弟这么多年,来一趟咱们死地门,哪里还用得着提前知会!”李天霸走过去拉着刘公子的衣袖,热情地说道:“你可吃了午饭?”刘公子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天霸兄,我可正是来你家蹭饭吃的,不知道可有我的份否?”李天霸哈哈大笑,拉着刘公子往里面走,边走边说道:“哈哈,刘兄大驾光临,就算是没有也得有,走,走,走,跟我一起去吃好东西,品尝美酒。”刘公子虽然不喜欢他这样的拉拉扯扯,但毕竟也在江湖上游走这么久了,这些江湖俗礼也是懂得许多,也不在意,便附和道:“有美酒佳肴,甚好,甚好!”

李天霸将刘公子带到了饭堂,李过起身迎候道:“刘贤侄,这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来来,坐这上座来。”刘公子淡淡一笑,也不推辞,脚步不快不慢地走了过去,坐到了李过的身边。刘公子欠身拱手作礼道:“李叔,侄儿有礼了。这次贸然前来打扰,给您添麻烦了。”李过摆了摆手,说道:“诶,这是哪里话,贤侄你能来,真的是让我们飞虎帮蓬荜生辉啊,哈哈,话说回来,贤侄啊,你也有段时日没来和我畅饮一番了。”刘公子微笑致歉道:“李叔,小侄实在公务繁忙,脱不开身,不然的话,早就来和天霸兄以及您痛饮一顿,不醉不归。”李过抓住这话茬,顺势说道:“那好,既然今日贤侄有空来我飞虎帮,一定没有太多公务要办,挑日子不如撞日子,正好今日我们便不醉不归。”李天霸也跟着说道:“爹说的对,刘兄,我可是有很多事情要请教你,你今日可不能再推辞了。”刘公子缓缓点头,笑着说道:“好,既然天霸兄和李叔都这么诚意邀请我了,我若再推辞便是不给面子,不过,我可能今夜还要去办差,喝酒可以,但不求一醉,只求尽兴便可,不知这样可否?”李过立刻说道:“好,毕竟公务要紧,咱们一人退让一步,这样挺好,来,贤侄,你尝尝这酒如何?”说完,李过吩咐李天霸给刘公子倒酒,刘公子接过酒杯,谢道:“多谢李叔,天霸兄。”他将一杯酒一饮而尽,一种透人心脾的感觉顿时流淌过全身,不禁感叹一句:“果然是好酒,天霸兄,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李天霸被他说的是一头雾水,反问道:“刘兄,我请你喝的可真是好酒,怎么你还怪起我来了。”刘公子摇头笑道:“我不是那意思,我指的是,既然你门中有如此好酒,为什么今日才舍得拿出来给我品尝品尝,以前的酒跟这可没法比啊,哈哈。”李天霸指了指刘公子,说道:“刘兄,这你可怪不到我头上了,这要怪可要怪你了。”刘公子饶有兴致,问道:“哦?你倒反怪起我来了,来,说说看,这事跟我又有何关联。”李天霸看了看爹,李过随即说道:“贤侄,这酒可是西域进贡的上等好酒,自然别有一番风味,我们第一次品尝,自然觉得这是佳酿。而这么好的酒,我们飞虎帮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拿不到的。这个还是要多谢丞相大人,上次割爱送了一壶给我们。”刘公子如何不知,他品酒无数,什么样的酒只要他尝过一遍便不会忘记,但是他今日是故意这么一问,以便引出他的下个话题。

刘公子不禁笑道:“这还真是我的不对了,没关系,下次来的时候,一定给李叔和天霸兄再带一些好酒来。”李天霸听后很高兴,拍了拍刘公子的肩膀,说道:“还是刘兄最懂我的心啊。”刘公子又饮下一杯后,淡淡说道:“万叔,既然只有一壶的好酒,今日可是有什么喜事?”李过被他这么一问,身子不由得顿了顿,面部也有点僵硬,不过他迅速恢复正常,平静地回答道:“没有什么喜事,现在江湖不太平,天霸的婚事也遥遥无期,我这心里,可是高兴不起来啊。这不,今日见贤侄来陪我喝几杯,叔父我心里才有些开心,便吩咐天霸让贤侄你来一起品尝。”刘公子“哦”了一声,说道:“那不知小侄我能否帮助李叔排忧解难呢?除了天霸兄和舍妹之事,其他的,或许贤侄我能帮上一点忙也说不一定。”李过眼中闪出一丝精光,说道:“好,贤侄此言,正合我心意啊,哈哈。来,贤侄,先尝尝这条鱼,这可是新鲜的上好鳜鱼。”刘公子优雅地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口中,吞下后,赞叹道:“鱼肉嫩而不油,滑中带香,却是上佳极品,好极,妙极!”李过又说道:“能得到贤侄你的称赞,看样子这鱼是真的不错。不过,常言有句话,想要吃鱼,又想要得到熊掌,今日我觉得鱼好吃,明日可能就以为熊掌更有味道,这可真让李叔我为难啊。”刘公子幽幽说道:“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故而,应当舍鱼而取熊掌者也!”说完,刘公子的筷子往鱼盘旁边一放,李过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