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丁大为正在职方司打探到的北漠情形,“拔都乌施已经淹淹一息,挨不过这个冬天了。他的两个儿子昆波和利漫各自领着手下,驻扎在北漠王庭的东西两边,只等拔都乌施咽气前宣布谁是继位者后开战。”
石方真摇头笑道:“拔都乌施也算是个雄主,可惜他的儿子要学战国时的大齐停尸不顾,束甲相攻吗?拔都乌施的金狼军交给谁了?”
“目前尚不知而知,估计要等拔都乌施宣布继位者才会把金狼军的掌控权交出,要不然不等他咽气那两兄弟要先打起来了。”丁大为继续道:“职方司奏报,利漫王子通过丽华王妃向大郑乞求援助,希望能支援他军械兵粮,许诺得到汗位后以侄辈向大郑朝贡。”
“好”,石方真兴奋地站起身,道:“让职方司的人不妨先答应他,等他们兄弟争斗后再看形势决定,尽量加剧北漠内斗的力度,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便是朕北征之时。”
小太监进来禀报:“兵部侍郎朴良佐朴大人求见。”
紫辰殿重臣议事,无大事不会求见,石方真道:“让他进来。”
朴良佐进殿施礼,高声禀道:“安西都护府送来一份请功奏折,称化州刺史江安义在井门关率亲卫出击,击退戎弥轻骑二百人,因为江安义是官,而且景帝有遗旨守关将士不得轻易出关,臣难以定夺,请万岁示下。”
又是江安义,石方真有些头痛,轻轻拍了拍额头道:“朴卿将奏折念给大家听。”
朴良佐高声把奏折念了一遍,还没等众臣说话,石方真先喜形于色,笑道:“这个江安义,真不是个安分的主,跑到井门关劳军还顺带立点战功,他一个官,立下战功,莫不是真想像他自己诗所写若个书生万户侯,呵呵,以二十亲卫击退二百戎弥轻骑,斩杀五十六人,还包括银护和铜护,这让朕的那些武将们情何以堪。哈哈哈哈。”
听到天子纵声大笑,朴良佐暗自庆幸,亏得自己没有草率下斥责,要不然最后倒霉的是自己。
丁大为恭身禀道:“万岁,臣以为江安义大胆妄为,违抗先帝遗旨,虽有小功却有大过,请万岁降旨处罚。”
石方真不以为然地道:“先祖景帝时西域连年寇边,境内天灾不断,朝庭缺兵少粮,先祖才会下旨不准边军出关,以固守为本。如今情形已变,正是雪耻报仇之时,怎么还能约束边军固守不出。你听听,三千人驻守的井门关,居然眼睁睁地看着二百戎弥贼兵在关外数里s朕的子民,毫无血性可言,这样的将士朕能放心带着他们北征大漠吗?”
想到自景帝以来十多年,大郑一直苦于北漠和西域入寇,石方真的话语逐渐变得严厉起来,厉声道:“传旨,废除先祖景帝不许边军主动出关杀敌之禁令,凡边关将士,如遇外敌挑衅,可酌情出击,扬我大郑国威。”
“江安义杀敌有功,朕要封赏他。”石方真思忖了片刻,道:“江安义以正五品暂理化州刺史,着晋升为从四品下。”
此语一出,余知节马道:“万岁,不可。江安义行事莽撞,虽然立有小功,但确如丁尚书所言,违逆了景帝遗旨,万岁尚未废除此旨意之前,江安义有过在身,如果再加封赏,恐怕其他人也不把天子旨意放在心。臣以为,不仅不能封赏,还应下旨严斥。”
陈相、孔相等人纷纷出言劝天子收回封赏。
石方真笑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余爱卿与江安义有过节,罢了,依你所言。传旨,江安义不安职守,多管闲事,违逆景帝旨意,念有微功,从轻发落,罚俸三年。”
众臣苦笑,这哪是严斥,字里行间满是爱护之意,罚俸三年,对江安义来说算什么,算了,天子开心好。
石方真想了想,道:“江安义该罚,但随他出征的将士可有功,不能不赏,让江安义奏报出战亲卫有功者,擢两人为仁勇校尉正九品,五人为陪戎校尉从九品。另外,让江安义掏两千两银子,替朕赏给这些有功的将士。”
前次刚赏了江安义亲卫十个陪戎副尉从九品下的职位,如今又给了七个官位,不用多久江安义的亲卫都要成校尉了,丁大为急忙想阻止,石方真摆摆手,笑道:“散朝吧,朕有些饿了。这个江安义,真让朕不省心,哈哈哈哈。”
天子走了,留下一串开心的笑声,让整个永昌城的阳光都变得明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