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养性知道,朱宗汉是努尔哈赤长子与汉女的所生之子,被女真不容,后流落关内被他父亲骆思恭收养,后来骆思恭临死前托付给了当今皇帝。
朱宗汉有一半女真血脉,又是努尔哈赤孙子,想要给女真续点血脉,似乎也是理所应当。
骆养性看着朱宗汉,道:“你能确定,皇上不知道你曾秘密见过黄太吉?”
朱宗汉闻言眉头一皱,他在锦衣卫多年,见过太多人在大刑下的真面目,对于很多人能一眼看穿,但是,对于当今乾清宫里的那位皇帝,他没有一丝把握,一丝都没有!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已经摆脱锦衣卫的追踪,在大明已经彻底消。
朱宗汉看着骆养性,道“你确定你就没有露出半点蛛丝马迹?皇上的手段你很清楚,他不急着做的事情,往往有更大的目的。”
骆养性笑着摇头,道:“你我这样试探也没什么意思,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曹文诏你动不了,至少现在不行。”
朱宗汉默然一阵,道:“多尔衮的处境有些难,我怀疑皇上要对多尔衮动手。曹文诏三万精锐大军在云南我不放心,即便不能动他,也要让他不能妄动。”
骆养性神色不动,心里却暗笑。这朱宗汉经营锦衣卫比他还厉害,但眼光着实差的太远。
乾清宫那位将多尔衮放在南安南多年,任由他壮大,难道就是等他壮大了再去消灭?
曹文诏去云南,看似有试压多尔衮的意思,但并不是要针对他,多半是要试压暹罗与缅甸。
骆养性不会点破,点点头,沉思片刻,道:“孙传庭现在锋芒毕露,毕自严如一潭深水,外加皇上在上面压着,我们再出手肯定逃不了好,现在要做的,还是在暗中行事,不知我们的计划,等一股东风,只要日月欢天,你我想要的,易如反掌!”
朱宗汉见骆养性还是不肯帮忙,面瘫的脸上露出冷色,道:“告辞!”
骆养性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一只脚踏出门槛,才说道:“孙承宗那头老狐狸没那么好对付,他的军情处已经摸到我的边了,这个岛我最多再呆三天,你也换地方吧。”
朱宗汉的脚一顿,转过身,道:“当真?”
骆养性的实力比他雄厚多了,尤其在南直隶,有商队遮掩,这个小岛又在海外岛屿中,一般人根本难以察觉,即便知道方位想要找都要费一番手脚,孙承宗能这么快查到,显然是对原本的锦衣卫的力量运用自如了。
孙承宗执掌军情处,对原本的锦衣卫力量一直在整合,又涉及到对倭国的军事泄密,因此也一直在追查他们的下落。
孙承宗要是真的已经摸到骆养性的边那就可怕了,或许,已经找到他的蛛丝马迹。
骆养性宽和的脸上露出一丝凝色,道:“锦衣卫到底是皇上一手改制,他的恐怖之处你我心知肚明,军情处的架构更加复杂,本来就是为了制衡锦衣卫,孙承宗虽然没有赫赫名声,但他的能力你比我清楚。”
朱宗汉站在门外,眉宇间尽皆是烦躁之色,道:“你打算怎么做?”
骆养性看了眼朱宗汉,道:“什么也不做,以不变应万变,这个时候,错一点就是万劫不复。”
朱宗汉看着骆养性,目光冷漠,转身就走。
骆养性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一个端庄秀丽的女子走出来,安安静静的站在骆养性身后侧。
骆养性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微笑着道:“你是想说,这个朱宗汉目光短浅,自私自利,根本不可计大事,还可能坏事,应该尽早出掉,以绝后患?”
端庄秀丽的女子轻轻躬身,没有说话。
骆养性笑容如沐春风,道:“不着急,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