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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叙事(二)

“你是哪个班的?”老师开口问道,见他一直低着头没作回应,只是脸上不大好看,老师突然意识到什么,开始四处打量着男孩,直到看见他右后腿鲜血淋漓,有些地方已然化为了血渍,他没有犹豫,抱起男孩径直跑向医务室。

在他怀中,男孩感受到似曾相识的温暖,和自己的妈妈一样,每一次被父亲打骂,都将自己牢牢护在怀里。

简单包扎过后和清洗过后,老师重新审视着男孩,温柔道:“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你父母呢?”许久,见他还是不吭声,他抓起男孩的手,当即就要去寻他家长。“父亲不让我上学。”男孩慌了,他急忙说道,眼中又泛起泪花。“不让上?”老师有些困惑,天底下居然还有不让自己的孩子上学的父母,他第一个能想到的因素就是家里的经济条件。

“不管怎么说,还是得先见到你的父母才行。”老师拉着他的手,起身就要出门,“他们不是我父母!”偌大的叫喊声从男孩口中发出,似乎震惊了整栋楼。听到这话,老师愣住了,他站在原地呆滞了几秒,随即再次坐下,“到底怎么了,跟老师说说呗。”青年人用温柔的口吻问道,在他内心中,总感到这个小男孩不一般。

医务室内,男孩一五一十地将家里所有真实情况都告诉给了老师,只见男人眼眶发红,他静静看着面前的男孩,不敢想象他这些年都是怎样度过来的,他心中默默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帮帮他。

“各位,今天我们班里要来一位新同学,他叫…来你自己介绍。”很快,青年老师领着他来到了那间教室,“大…大家好,我…叫…”男孩扭扭捏捏地说着自己的名字,很是不自然。

“去吧,坐在那。”老师朝那边一指,位置正好是今天看到他的那位女孩的旁边。“你好啊,我叫夕一诺。”小女孩打着招呼,兴奋地介绍到自己。男孩看了眼,随即就低下了脑袋,保持着常年以来沉默的习惯。

十年以来,今天算是美好的第一天,男孩满满的收获,中午放学,大家都回了家,只有他一人留在教室,努力吸收着黑板上的理论知识。殊不知此时此刻,门外正有一双小眼睛盯视着他,正是那个女孩,往常走的最早的她今天中午却没有离开,咚咚咚三下敲门声,她走了进来,从兜中掏出了几块饼干放在男孩桌上,“饿坏了吧,不过你可得报答我,那就以后多和我说说话。”不等他开口女孩率先说道,接着便急急忙忙地跑出了教室。

男孩望了望她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的饼干,一种莫名的感想涌入心头,他撕开包装,将一块塞入口中,甜甜的味道瞬间引得他眼中泪光闪烁。

说到这里,俞穆诚嘴角轻轻一歪,很是享受。

在青年老师的帮助之下,男孩总算得到了上学的资格,学费由老师垫付,而男孩的家长也在他据理力争之下,答应不再打骂孩子,虽然每次回家依旧是一大堆的粗活和讥讽言语,但与以前相比,生活舒适了不少,在男孩的心里,与大多数学生相反,他最渴望的就是周一到周五的日子,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呆在学堂,可以见到自己的那位心心念想的同桌。

随着时间渐渐推移,男孩的天赋也日益展现,每当有理论和实练操演的考试时,他总是夺得整个年级的第一名,虽然这会遭来不少学生们的嫉妒甚至栽赃作弊的情况,但本就沉默的他却毫不在乎,也正是这种性格导致了他没什么朋友,唯有他的同桌,那个小女孩愿意跟他交流。

常说,处在青少年时期的男女生不懂得爱情,但两人似乎是个例外,数年的相伴已经将他们从懵懂无知的小孩锐化成青涩的少年,两颗心牢牢镶嵌在了一起,虽然嘴上没有多说,但心中那份炙热却难以掩饰。这段时间也自然成为了男孩一生中最怀念的时光。

终于有一天,少女似乎有些忍不住了,她将少年带到了一处山坡上,坡顶上的视野格外空旷,两人向下望去,广阔无垠的草地中央夹杂着数十头吃草的黄牛,让人心情舒畅无比。

可能是看出了女孩的羞涩,不等她先开口,男孩直接表达了爱意,两人深情地注视着对方,彼此的脸颊愈发地红润起来,少女伸出白皙的嫩手,从兜里掏出了一条手链,上面是女孩手动用线串成了的一圈大大小小的石头,她家并不富有,于是自己花数些天制作了这一条石链。

她握着少年的手腕,将石链带了上去,这一刻起,女孩似乎治愈了男孩身上长达十年的伤疤。可惜的是,上天的馈赠的礼物总不会很持久,尽管乌诺米亚地界(曾经的维尔德帝国)隶属于格列维尔,但毕竟是扩展而来的土地,由于高层无暇管辖这片区域,导致这边的社会一向动荡不安,总会有许多反叛分子想要将这片地界给分割出去,他们打着复辟旧帝国的幌子,到处招募人员,实则是看重乌诺米亚界所剩的最后价值,不断欺压民众,将搜刮而来的财力纷纷向国外转移。

那晚,数十名异师侵袭了村子,杀害了不少百姓,将有姿色的女人全部抢走,就连未成年的少女也不肯放过,还处在睡梦中少年突被几声尖叫惊醒,他猛地一下坐直身子趴在窗头朝外看去,只见火光四溢,几名异师正调动着异能量,不断摧残着村子。

少年此刻脸上写满恐惧,他爬起身子,发现家里只剩下自己,没有想这么多,借着外面的嘈杂声,他慌忙从后门溜出,直往女孩家中。

一呼一吸,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声,拼尽全力向前跑着,直至抵达一条用石子铺成的小路边上,发现一辆马车停在中央,几名持刀的青年人正往车上押运着女子,他们双手反绑,口中被用布料包裹,没有丝毫反抗的可能,在马车的前头,两名异师稳稳地站着那里,监督着这里的一切,少年趴在附近丛林中,定睛一看,车间的其中一名少女正是夕一诺,待全部女子押运完毕后,正准备上车,一声高呼惊住了他们:“等一下!”少年径直跑了出来,冲着他们说道:“车上有我的妹妹,能否放过她,她年纪还小,不应该遭这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