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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回 翘首以东

呼延报告了情况,到了诺利克,根本见不上盖乌斯,直到将“礼物”送给盖乌斯,转达不是来要人的,是来互市的。盖乌斯这才见了呼延,谈了购买粮食之事,盖乌斯引荐给一个大商贾,暗地里打了招呼,呼延给的收购价略高些,很顺利地将协议签了,付一部分皮毛一部分银子,带回第一批粮食。无风让呼延将粮食与离石交接,送一些到罗德。让再去一趟诺利克,运回下一批粮食。呼延说看能否让洛蓝去,反正现在也谈好了,只是过去交接一下而已。盖乌斯也似不经意地问了洛蓝情况。自己也想休息一下,回罗德堡见一下独孤奢,很长时间没见了。无风说有理。

三月二十四这天,无风听了徐向前日程安排——这是在斯克后定下的,让徐向前推掉堡内庄园主的宴请,推掉与所有人的会见,推掉一切军政事务,包括离石也不见。起初还能正常坐着吃饭、想问题,中午时分就再也坐不住了,频频望向东方,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从房子里转出去到庄园里,最后干脆满城里走,也不坐马车不骑马,一步一步地走,一阵紧一阵慢,快两步慢两步,走到什么地方不知道,什么景没看到,一旅人见了行军礼,无风也视而不见只顾走,把敬礼的、站岗放哨的紧张的不行。

终于无风走上了城墙,定定看着东方。风吹过,带来了泥土的气息,也不再冷了。望的见的地方,满是劳作的人,有人牵着牛马,有人扶着犁,不时吆喝一声,马还能快两分,牛还是那么不紧不慢走着,身后还有两个人,一个点子的,一个拿粪的,犁完长长一行后,就都收拾家具,吆着牛马、拉着车,慢悠悠地向着堡里走来。

不知何时,阿塔娜抱着波尔上了城墙,波尔许是许久未见无风,便扭了几扭下了地,奔着去见无风,一边跑一边说道:抱抱、抱抱。徐向前抱起波尔低声说道:我们去那边看落日和进城的都是什么人?波尔嘴一扁正要哭,听说有好玩的顿时高兴起来,跟着徐向前渐渐走远。

城墙上,只余无风阿塔娜静静并排站着,夕阳洒了两人一背金辉。

无风似乎忘记了,东西方有六七小时的时间差,延州二十四号18:24,在这里应该是13:24分左右,而那时间根本不知道便过去了。

第二日,太阳一点一点地跳出地面,升上天空,城里的人们又出城开始了一天的劳作。正午太阳当头,人是有些晒的。无风似清醒过来,对着阿塔娜道:回吧。

城里的人都知道无风站在城墙上,不吃也不喝,好似有大事发生,但无一人知道有啥事,也没人敢问,问也问不出来,无风没说谁知道呢。开始无风周围的人跟着无风站着望向东方,后来守城的兵齐刷刷地看,再后来满城百姓都向着一个方向看去。有些劳作了一天的百姓,看着看顾着就低头睡着了,婆姨们忙给披了件棉衣不让着凉,有些婆姨拉着嗑睡的丈夫,就像拉个低头木偶一样回屋里睡去了。男人是家里的主劳力么,一年收成全指望着男人了,而男人明天还要种地呢,睡不好怎行。

后来无风走后,每年的三月二十四日,人人禁食、默立、熬夜、不杀生,于是便成了一节,人们取名静思节。据说根据无风当时念的起的名字。

静夜思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无风说的三月二十四日实际上是农历,与他们所过的阳历差了差不多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