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悦，先不说这个了，先吃完饭再说这些事，可以吗？”
穆景贤说这句话的时候，嗓音低沉的可怕，像是压抑了许久的心酸，在这一刻伴随着他的语调而沉重起来。
林肆肆不高兴的看着极其敷衍的他，咬着唇，有些倔强。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不许逃避。”
穆景贤一愣，视线停留在自己端着的那吃的还剩下半碗粥之中，看着因为熬煮而炸开半截身体的红豆，思绪不知道飘向了哪里去了。
是两年前的和谐安稳幸福的生活，伴随着妹妹可爱的笑脸；或者是那天车祸当天发生的现场，医院冰冷的场面；又或者是他这两年埋头苦干打拼的身影，为了查找出肇事者而日夜颠倒的作息，又或者是妹妹苏醒过来那激动的一刻……
一幕又一幕在他的脑海之中荡漾开来，心情越来越沉重。
就像是梦一样，又不是梦。
如果是梦的话……
“哥哥，哥哥，你怎么发起呆来了？”
林肆肆见穆景贤忽然发了好长时间的呆，表情也变化莫测，眼神里更是透露出一股悲伤的神情来，这把林肆肆吓了一大跳，心里想着该不会是她的那句话勾起了他一些不愿意回忆且伤心的往事，顿时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胆怯的戳了戳穆景贤的胳膊。
她心想自己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忽然想看看，但是没考虑到穆景贤的心情，这的确是她做的不妥。
喊了一两下穆景贤，见他没吭声，林肆肆就伸手戳了戳他的脑门，这才看他一激灵回过神来，抬起眼睛看着她。
她有些小别扭。
“我，我不看了，哥哥，对不起。”
穆景贤在想，为什么她要道歉，明明该道歉的是他。
他扯出一个微笑来，腾出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子，揉乱了她的头发，说：“悦悦为什么要道歉，明明错的是哥哥。”
林肆肆抬起脑袋瞅了瞅他，眼神里透露出不理解。
她不明白为什么穆景贤会这么说。
“哥哥担心悦悦看到爸爸妈妈的东西会想起来一些什么，医生说过你的记忆力还没完全恢复，如果看到了与他们相关的东西，强行逼自己想起来的话，哥哥担心你会再次陷入昏迷，所以哥哥命令家中的仆人将关于父母的一切东西都撤掉了，其实悦悦，有时候不记得一些事情，也是好事。”
穆景贤垂了垂眸子，其实他还有一半的话没有说。
他同时也害怕自己看到那些照片，会让他想起来两年前那一段难以忘却的事情，可事实上，即便看不到那些，穆景贤还是时不时的想起，让自己一个人的痛苦。
幸运的是妹妹忘了，自己在这两年间也挺过来了。
如果他也能忘记那些事情，就好了。
林肆肆心里一咯噔，完全没想到穆景贤这么做是为了自己，顿时就陷入了更深一层的自责之中。
哥哥是个好哥哥，但是她这个当妹妹的，可还真是混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