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了班，牛磊被人事科副科长柳天成邀请到全聚德吃烤鸭。
采购科的几位同事作陪，采购科长魏明辉也在，气氛热烈。
柳天成年富力强，是杨厂长的得力干将。
听说人事科的老科长马就要退休了，柳天成很快就要被扶正。
接到邀请时牛磊还是有点儿懵，不清楚这位大佬找自己有什么事。
转正已经一个多月了，牛磊对这段期间的工作还是很满意的。
放映员工作清闲，油水足就不说了，同事们对自己也很热情。
尤其是采购科的采购员们，每次见到他都主动递烟，殷勤的不得了。
哪怕是采购科长对自己也从来不摆架子，牛磊甚至以为这个年代的干群关系都这样。
但时间一长他发现不对劲儿了，这些人只是对自己客气，对手下或者其他人么..
牛磊甚至一度以为是不是伯伯们跟轧钢厂的领导打过招呼，但是细想想又觉得不像。
哪怕他们打了招呼，人家只是会对你客气一些，这大献殷勤的为哪般？
自己的组织关系又不在轧钢厂，没什么可能获得提拔晋升的机会。
就算是想看电影的时候找个好位置也不至于这样吧？
“牛磊，吃啊，别客气，不够了咱们再点。”柳科长客气的招呼道。
“柳科长，我今天真是受宠若惊，能说说今天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么？”
“要不然我这里还迷糊着，别一会儿喝多了再耽误正事。”
没办法，不弄清楚他们的目的自己心里始终不踏实。
“哈哈，牛磊啊，你不用担心，没什么大事儿。”
“看到那个小伙子没？他叫柳庆，是柳科长的侄子。”
“小伙子刚刚加入我们采购科，希望你以后多关照一下！”
和牛磊相熟的孟股长哈哈一笑，帮着介绍道。
柳庆起身点头致意，他听完更懵逼了。
柳庆加入的是采购科，要关照也应该是你们啊！
这里采购科的科长和股长们都在，哪里用得着自己关照啊？
看到牛磊发蒙，众人全都乐了，柳科长和董科长也是微笑不语。
“老弟，你觉得我们采购员的工作怎么样？”
孟股长看到两位科长都微微点头，于是接着说道。
“挺好的啊，工作时间自由，只要完成任务了就万事大吉。”
牛磊不知他的意思，只能挑好听的说。
“兄弟，哪有你说的那样好啊！”
“你是只看见我们吃肉，没看见我们挨揍啊！”
“我们是风里来雨里去.........”
孟股长苦笑了一声，解释道。
随着他的讲述，牛磊终于明白他们采购员巴结自己的原因了。
现如今一切都是计划经济，计划外的物资很少。
比如一个生产队，公社里让他们年底交三十头猪，他们最多养三十五头左右。
一个是政策原因不敢多养，另外就是没有那么多的粮食。
如今每个农户家里只准养两只老母鸡，养多了就要被割尾巴。
虽然乡下自己种田，但是去掉每年交的任务粮后，剩下的口粮并没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