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百晓阁。
“公子，都收拾好了……”
十三身着一袭白衣，个子高挑清瘦，一头墨发被白玉簪束在头顶，眼睫微垂掩盖住眼底的悲伤。
“你和十七，和我一起去送他们最后一程吧。”
顾容止看着他身后的十七，她穿着一身水绿色绫罗裙，往日里一双灵动的眼眸里如今也盛满了悲伤。
等了片刻，两人异口同声道：“是。”
只见十三和十七手中一人抱着一个骨灰盒，紧随着顾容止出了门。
半个时辰后，三人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的湖水，现在还依旧下着小雨，不过他们却感觉不到冷。
再往前走，一旁的芦苇丛中已经准备好了一艘木船。
十三将骨灰盒递给十七，收了伞上前解开固定的绳索，推了一把船。
顾容止走了上去，十七紧随其后。
等他们都上了船，十三戴着斗笠站在船头划船，船头悬着一盏煤油灯，风雨交加，两旁的芦苇时不时簌簌作响，船头的煤油灯也随着船身轻轻摇晃。
十七抱紧手中的骨灰盒，一脸悲怆，终是忍不住问：“徵哥，祈风和青雉他们到底是谁害死的？！”
“我，我本来还说……等年初和他们一块儿回蓬莱谷喝酒吃肉，结果现在……”
她抬手悄悄抹了一把眼尾的泪，哽咽得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顾容止将锦帕递了过去，目光一凛，语气清冷：“加害祈风的那些人，我暂时还没找到。至于青雉，可能她觉得等不到我回来了，就……”
“放心，我会找出那些人，替他报仇！”
十七此时哭得满脸泪痕，鼻尖通红，她眼眶红红地盯着面前的人断断续续问：“那……徵哥，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三日后，我打算去玄武国，找当初害我爹的罪魁祸首，至于那些一并害过他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三日后，你和十三，一并同我前去。”
“好。”
周围的蛙声此起彼伏，但是三人的心境却有些复杂。
顾容止走过去站在船尾，抬头看着阴沉得没有一丝光亮的天，借着煤油灯的光亮，可以看到滴在水面上雨水划开的波纹，一切都如此静谧，实则却可能暗含汹涌。
半个时辰后，船身划过水面稳稳停在一处，煤油灯的光也像黑夜里的一只萤火虫一样照亮了那一隅。
“走吧，去送他们最后一程。”
顾容止率先走下船，撑着伞轻轻穿过芦苇丛，声音若有似无地传来：“从前，他俩和我说过，如果有朝一日，他们不在了，就把他们撒在湖水里，随波逐流。”
“这样，比永远埋在地底下好……”
十三听完扣紧手中青雉的骨灰盒，一言不发，眼尾泛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