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游一副见了鬼的惊疑表情在旁边看，她默默拉开身位。
几人沉默吃完饭，颜小冉悠哉走在内院的小路上。
内院除了主院群，周围是一些零散的院子，包围着是丛生的花草。
明日就要去修灵部了。
颜小冉仰头看着头顶的星空，古代的天是真的开阔。
一望无际，打眼看过去满是闪耀的星星，她心情不错，狠狠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今天颜小冉睡得格外早，因着练了一下午，她晚上只是学习了一下掌控灵力隔空取物便匆匆睡下了。
这边，已有几日不见的佟晚江却是彻夜未眠。
他衣衫不整头发散乱，头靠着墙，月色冰凉，双目无神盯着眼前的地板。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一双白色的绣花鞋落在眼前，佟晚江抬起干涩的双目看向来人，脱水发白的嘴唇扯出一个比鬼还难看的笑。
似是不屑。
“你来干嘛？”
落袭书缓缓下蹲，手中抱着的琴被他放置一旁。
“我来看看，你死了没。”落袭书显然也不在意他什么态度，他伸手勾捏起佟晚江的下巴，左右打量。
“啧，”落袭书眼角带着讥笑，“好好一张美人脸被你糟践成什么样。”
“滚！”佟晚江抬手打开，紧接着剧烈地咳嗽。
他似乎已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几日没吃饭，你还有这么大力气倒是让我惊讶。”落袭书施施然理了理衣服站起来。
“你当真不肯？”落袭书挑眉居高临下看他，语气轻松。
“你若是来问我，”佟晚江吐出这句话，缓了缓，又道，“不肯。”
“你若是来看笑话，且看吧。”佟晚江靠在墙边，斜眼抬头望他，“左右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佟，晚，江。”落袭书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他扯住佟晚江的手腕将他拎起，手中人软绵绵的，站都站不稳。
“你他妈何必？！一个妓还真肖想什么山盟海誓情真意切？”
“那个谁，叫颜小冉是吧，她家里已经有两个夫郎，你上赶着犯贱？”
落袭书连连冷笑，“说你是贱骨头还真没错。”
“那你死吧，我替你看，等你烂在这个地方，你的小冉会不会为你哭一滴眼泪。”
佟晚江抖动双唇，低眸不语。
或者说，他想不出什么反驳眼前人的话。
落袭书撒开手，泄气一般将他推到地上，甚至都不用他推，几日没进一粒米，佟晚江根本没力气站稳。
“而且，你以为没了你，爹爹就干不成这件事了吗？”落袭书走至门口，忽地扭头。
他推门而出，月光泄了一地。
“世上，从不缺美人，更不缺叛徒。”
佟晚江原本木然，此刻听到这话，胸口大幅度起伏，他像是一下注入了灵魂。
跪爬着到门口，大喊，“我从，我从！”
“爹爹，给口饭吃吧。”佟晚江凄然倒在地上。
晕倒前他最后想的是，那个女人啊，是不是真的会随便一个好看的就给勾走了。
说了至多十天半个月她竟当真连着五六天没来。
他得吃饭，得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