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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罄竹难书

阮妗娘一直用手捧着脸,不相信的喃喃说道,“这是真的么,可别是个梦。”说着掐了一下大腿,哎呦一声道,“好疼。”柳如烟过来打了她一下笑道,“这个憨憨姐,这么使劲能不疼么。”

阮妗娘仍是眼光涣散,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刘氏这时过来,说道,“小家伙跑累了刚刚睡了,昨个小妹出去忙到半夜,今天一天也没正经吃口东西,那晚上这顿丰盛点,把门口的御林军的也给带上吧。”柳如烟一下子想起把御林军调过来的时候,跟范沛吩咐过伙食这边负责,不必送餐。惊声说道,“我把这事忘了。”说着拿出两个金锭递给刘氏,说道,“御林军在的一天,就在这解决饭菜,尽量丰厚些。”刘氏应声刚要离去,柳如烟叫住她,说道,“小嫂,你再雇些街坊,出个短工,御林军在的时候过来帮厨,毕竟四十来人呢。”刘氏笑道,“这还用雇?街坊邻居知道咱家如今不同往日,挤破了门过来伸手帮忙呢,要不这么些天我们几个哪里扛得住。”柳如烟笑道,“这也是挡不住的事,但是也要给报酬,否则今后分不清远近了。”刘氏说道,“小妹放心,嫂子有分寸。”

刘氏刚出去,一个御林军进院在门口报,“启禀公主,代总督侯曾大人觐见。”阮家中院之中,设了接待厅,柳如烟在院子中坐下,说道,“让他进来。”

侯曾进来问了安,回禀,“皇上那边传回圣谕,有一件由臣经办的差事遇到了些障碍,让臣跟公主商量一下,能不能…”柳如烟笑道,“本来想明日跟你说呢,正好你来了。”扭头跟一名御林军说道,“去请阮二哥过来。”不一会儿,阮汇潭过来,柳如烟说道,“二哥现在既然无碍,就别在家歇着了这就上任吧,这位是代总督侯曾。”阮汇潭跟侯曾互礼,柳如烟又道,“侯曾,这位便是新任谷仓大城衙门总督,阮汇潭大人。”侯曾赶紧行礼,说道,“在下眼拙。”阮汇潭笑道,“侯大人过谦!”

柳如烟让二人坐了,问道,“审的怎么样?”侯曾看了下二人,跟柳如烟拱手叹了口气说道,“公主有所不知,谷仓整个官场烂透了。”柳如烟虽然知道这里官场风气不正,却没想到如此不堪。于是问道,“说说情况。”侯曾有些气馁的说道,“公主,谷仓官场结党营私,卖官鬻爵这些都算作小事了。”柳如烟惊声道,“这么严重?”侯曾回道,“除了方文社之外,下面两个知州,四个知县全在葛启阳的风流窝内流连忘返,乐不思蜀。”说着从袖口内拿出一叠官员画过押的认罪书,放在阮汇潭前面,说道,“双歌镇近十年失踪的女孩子,没有被销毁的状子就有四十多个,被销毁的无法统计准确数字,大概还有一百多个。”阮汇潭看着认罪书气的手上微微颤抖,侯曾接着说道,“还有二十三家集体失踪,在没有上报户部的前提下,竟然上下串通做了销户处理。”

阮汇潭突然说道,“这果然是真的。”说着手里拿着一张认罪书不住的抖着,回头唤道,“大哥,快让大哥来!”柳如烟不由的奇道,“什么事这么着急?”阮汇潭说道,“我大哥的好友姜无畏,他俩一起经营乌篷船货运多年,八年前突然全家失踪,衙门里给的说法是触暗礁沉没,因为河水暴涨没有搜寻到一具尸体…”此时阮汇泉急急赶来,拿着认罪书飞速来了一遍,跌坐进椅子中,跟阮汇潭说道,“难怪你当年就是不信,我还以为是真的老姜家一家在河上遇难,原来是地方官竟然图财害命。”

侯曾恨恨的说道,“官员贪腐堕化自古就有,本不为奇,只是这群赃官一旦结党营私勾结起来,那真就是可以只手遮天了,而这个牵头人就是葛启阳这个乱臣贼子。”柳如烟点头说道,“如果没有人有能力把这群人聚在一处,绝对不会衍生出这么强大的力量,葛启阳罪该万死了!”

阮汇潭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紧紧的看着柳如烟,毕竟公主在这,他纵是再恨也得等公主发话。柳如烟沉思了一会儿正色说道,“阮大人,这次必须除恶务尽,还谷仓一方净土,给双歌镇老百姓一个交代。”坐直了身子说道,“传本公主口谕,谷仓大城衙门总督阮汇潭全权负责整顿谷仓双镇职场,望你刷新吏治,解大羌粮仓之忧!”

阮汇潭起身跪下接旨,“臣定能刷新吏治,永保谷仓太平!”柳如烟说道,“侯曾你晚两日回去,协助阮大人将这些祸国殃民的畜生明正典刑,然后你再回皇城。”想到侯曾回去有任务,又问道,“你在这耽搁两天跟趟么?”侯曾笑道,“皇上旨意里没说立即回去,再说臣的那件事也不是急于一时,耽搁两天无伤大雅。”

柳如烟这才放心的点点头,说道,“这次凡是牵扯到葛启阳一案之人,无论是谁一律满门抄斩,枭首示众。其所有财产,抄家充公。”阮汇潭跟侯曾一起躬身领命。柳如烟站起来说道,“你二人赶紧回去,加紧审理,他们多活一天都是对上苍不公!”

杨慧早在等候着,见柳如烟让他们回衙,忙过来扶着阮汇潭说道,“爷,衙门里将官服送过来了,这就给您换了吧。”阮汇潭跟柳如烟躬身辞出,赶忙换了官服,跟侯曾二人匆匆的回了衙门,处理案子去了。

阮妗娘看着这出出进进的官府中人,这才心里大石落地,信了所有事都是真的。柳如烟远远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站在自己屋门口张望,跟她招招手,让她过来陪她。

阮妗娘此刻眼神儿里对柳如烟多了不少敬畏,不再像之前那样嘻嘻哈哈的模样,柳如烟心里有些落寞,她真的怀念谁也不知道她是谁的那段时光,所有人都是胸怀坦荡无遮无掩的相处。阮妗娘看她闷闷不乐,小心地问道,“有什么事不开心么?”柳如烟摇摇头,说道,“当这个公主不好玩,没了家里人的味道。”说完不由得意兴阑珊。

阮妗娘怯生生伸过手来拉着柳如烟的手说道,“可能现在不大适应吧,兴许…兴许过几天就好了。”柳如烟看着她一脸柔情的说道,“姐姐,咱们跟以前一样的好么?我不想大家看到我都这么规规矩矩,客客气气的。”阮妗娘看着她试探的问道,“真的…真的可以么?”柳如烟搂着她,“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现在弄得我都有点不想当这个破公主了!”阮妗娘惊声说道,“这怎么可以,谁不想自己是个公主啊?”柳如烟笑道,“你想到就让给你当。”阮妗娘微微一愣之下随即就笑道,“净跟我说笑话,那是谁想当就当的啊,再说了,这得折我多少寿命,我才不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