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浮瑛一口回绝，“启明宗上肃戒堂要审人议事高于一切，皎皎免不了要过这一道。”
她朝肃戒堂里一望，三位长老已立在堂内。
“不必担心，我会看着的。”浮瑛安慰着众人，又对温长宗和顾师玄道：“老温，你去清点些皎皎能穿能用的衣物出来备着，师玄你去丹室和药房。”
不必她说清楚，顾师玄便知道了浮瑛的意思，她是怕贺皎皎要受罚。
顾师玄点点头，催动轮椅转身便去了。
“好了，老温你们也别婆妈了，快去吧。”将温长宗，还有一直眼巴巴站在一旁的柳时砚打发走，浮瑛看了眼贺皎皎，道：“我们进去吧。”
贺皎皎深吸一口气，“嗯。”
肃戒堂不是贺皎皎第一次来了，庄严肃穆的厅堂内，三位长老仙风道骨白发苍苍正立在中央，分别是执事的褚元长老、执剑的听胥长老和执法的严悉长老。
褚元长老贺皎皎接触过，亦在宗门大比后受过他的嘉奖，另两个长老她却是连见都见得少，此一见，只觉这二人一脸严肃，刚直得像块冰似的，执法的严悉长老更是长得有些凶恶，雪白的眉毛倒飞，一看便是那不好相与的人。
贺皎皎由浮瑛领着，跪在了肃戒堂中央的蒲团上，依着流程听严悉训了半天，无非是说她身陷魔道后，性命无虞也未及时传讯回来，又说她与百里归山言行太过亲密，不合仙门弟子的身份，更说她不该在幽冥海上说出那等忤逆天道的话。
贺皎皎听得既烦又困，垂着脑袋恨不得听胥快些罚她。
直到严悉问了句“你可知错”，贺皎皎瞌睡醒了些，抬起头皱起眉。
若要说她的行为他们不认可，这个贺皎皎反驳不得什么，可若是要说她做错了，贺皎皎并不认可。
她就这么看着严悉，不反驳，却也不应他。
她错了什么？
她本就不是这修仙界的人，她有她自己的三观和原则，有她自己要做的事，她与百里归山接触过密了些，说了那些话，最多是说过于张扬不利于她保命。
可错？她不认可。
几位长老兼着浮瑛和青阳子等了片刻，不见贺皎皎回答，纷纷露出有些惊异的表情。
严悉更是看了浮瑛一眼，浮瑛眼角抽了抽，伸手拍拍贺皎皎的肩。
严悉又问了一遍：“你可知错了？”
贺皎皎无意直接说“不知错”，这样会直接引发冲突，谁的面子都挂不住。
于是她依旧闭口不言，可这在众人看起来，等于就是在不认错。
严悉的胡子眉毛一下就飞了起来，“大胆！”
听胥捏紧了手中的剑。
褚元看了浮瑛一眼，也道：“诚心认错，受罚也轻些。”
浮瑛刚想劝，贺皎皎却出声了。
“何为对？何为错？不认可仙门不分青红皂白抓人甚至要滥杀无辜的行为就是忤逆天道吗？那天道的规则和秩序又是谁定下的？为何不随大流就是错？”
贺皎皎眼神清澈明亮，仰着头看着严悉等人，言辞铿锵有力。
“你！”严悉指着贺皎皎，如同听天方夜谭一般，“天道就是天道，顺应天道便是对，忤逆天道便是错！百里归山是魔头，本身就是忤逆天道！你不顾仙门同门的安危站在百里归山那边，还说出那样的话质疑整个东洲的仙门，就是错！”
“呵，偏执，擅专。”贺皎皎冷笑一声。
“你你你！”严悉气极，挥手一道金光闪现，凭空出现了数行金色小字，皆是启明宗的律例和贺皎皎的错处。
他指着贺皎皎道：“屡教不改！执剑长老，上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