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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咎由自取

“真是可恶,可恶至极!”骆为里可向来不只是想想的劲头,这个暮晚可真是太有戏剧性了,原本哭爹喊娘都怕被主子卸磨杀驴泄愤了去,这回可好一听说武乐书被穆宅罚下了,也不连跪带爬又哭又嚎的了,这都吃上饭了,还止不住骂呢。

“我说什么来着,谁冤枉他了?就他那样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他谁呀他,哎呀呸呸呸,好吃好吃……”骆为里可算认清是他自己在吃饭了,强咽下一大口又说:“就他那样的,外面捡来的个野丫头就把他弄得五迷三道的了,还想着跟穆宅闹掰,真能让他带着六个行当跑啊,谁看不出来,还不都早防着他了,就等着他自断前程呢,还以为自己最精灵呢?谁让他咎由自取,我可是就事论事。我告诉你出了这么一回事,我能让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哎那也是他活该啊他。谁呀?”

骆为里守着厢房里的餐桌,在长椅上伸巴晾着两条明晃晃的小腿,瞧那伤势一会回床上都得用爬的啦,可自顾自还是嚷的欢。

应门进来的竟是刚刚跑来安抚完老爷少爷的骆衷里,他一眼扫见却全当未见,乐颠跑来虚哄骆为里。骆为里可不吃这一套,你哄得爷乐呵,我赏你个船长当,也不是不可能。可一看你呀,就是先去围哄了老的少的,没了得逞的劲儿才跑我这来,那儿……这可不好说了呀。两人半斤八两,这眼神刚一触碰上,就有的好戏看了。

可实在看不下去坐不住的居然还有蔡泰来,原本因为蔡蒙嘴快他都巴不得再赏他一通家法,让他负荆请罪去。可谁知这么果断就传来武乐书被罚下的消息,看来穆宅的人早都等着瓮中捉鳖手到擒来了呀,他还真就自以为是到一出一进就葬送了自己,也是啊能跟主子抢两个女人还能等着你回来露下一手?我也真是糊涂了我。

蔡泰来一惊又喜,叫起来蔡蒙吩咐:“还不起来?我告诉你啊,你还是要消停一点,没见着他落魄的样子,咱总不能听听就当真。但是周手艺人的大名可得再躁一躁了,你就去把周居乐的大名贴的满大街都是。档次或高或低的,让他的徒弟们自己心里有点数就行。还有万仑不用再盯着罗闻了,他手里边的作坊紧着赶活就行,速度才是关键。等罗闻手里边的新变革能亮相的时候,咱早都占领这一季度的市场了。”

蔡蒙可是苦尽甘来啊,一骨碌就起来了,还点头哈腰的真盼到用场了似的,蔡泰来一摆手,他一个撒欢就奔出去了,却听蔡泰来又喊:“哎?你能不能有个人样?以后让他们自己来回我的话,你少跑我眼前晃荡来,晃的我眼睛都晕了,快滚。”

可杜七衡一闪身竟来到了杜大小姐的闺房前,看着她灯光下的身姿不自觉地笑了一下,又忍住轻声道:“大小姐,外面有消息称武乐书一回穆宅就被罚下了,虽然还不知当作何处置,但怕是很难起死回生了啊,大小姐要不要……”

哪想杜挽月啪地开门出来,一脸意犹未尽地凶他:“那你想让我怎么样?还是说你想知道我要怎么样?”杜七衡心惊,真的只是来探一探的,竟一下被揭穿,我何苦多此一举,“大小姐,七衡不敢。”

“不敢吗?”杜挽月重复了下竟笑了,杜七衡紧张了下可抬头一看又愣住了。是啊,原本杜挽月还以为武乐书也不敢呢,可事到如今既然有了这步棋,那下面的可就都看她的了。想着杜挽月竟又妩媚地笑了一下,“看什么看?还不回去?”杜七衡也跟着笑了下,又抿嘴忍了下才转身回了。

可少爷拎着大包小罗指挥着祈丙祈丁都赶来《德义堂》的时候,小武差点惊得转身看他,怎么都来了,脚步还这么乱?能不乱吗?少爷一会催着这边那边,一会又嚷着轻点慢点,还巴不得上手扇扇风,动嘴哈哈气的。

小武真的跪挺不安,还是扭头看他。这一看可好,洗漱的壶架盆碟巾,用饭的桌凳垫坛盅,再配上两个大食盒三个大活人还左摇右摆的一二一,哎呦喂,小武定住脑瓜只拿眼睛瞥他:“少爷?我这还挨着罚呢!”

“所以呀——我才不累呀!”少爷美滋够呛,还巴不得幸灾乐祸,“别动,伸手”。

小武还不拿好眼神瞥他,瞧你这一出,可少爷抓了手巾就卷了袖子,洗了两下又甩手叫他俩闪人吧,“少爷?你行吗?”这两小人竟齐声问,小武擦了擦甩到脸上的水还不住笑他们,少爷拉长嘶音,两个小人赶紧屁颠没影了。

少爷才叫屁颠呢,嗖地过来抓起小武的手就擦了擦,还掰开指头一个指丫都不放过的样子,把活干的跟小武天天早上伺候的一样精细。可小武真忍不住笑他:“你哪里至于的呀?”一把抢过来,擦了两手还连脸都一下蹭乎完了,抬脸给他看:“干净吧!”

“你干嘛呀?给我你。”少爷才不干呢,一把抢回来又凶他:“闭上眼睛。这什么呀?你造乎的。”小武一听,有那么惨吗?可少爷已经伸着大手直奔小脸而来,小武赶紧闭眼闭嘴任着五官被少爷一通拧巴胡乱擦拭,可身子还是被他拧歪的都快躺下了,小武赶紧左手中指点地支撑,还喊:“少爷?你这什么力道啊?你再这样,我可都跪不住了啊……”

“哎!正好。那你坐着啊!垫子给你。”少爷一下停手了甩过坐垫去。小武一下直起身子,“我不。”少爷撇嘴,一猜就是,他可不敢。可他又摇了摇头,最后还是拿右手抓了额前的几根头发嗔怪:“你这弄的什么呀?头发都给弄湿了。”

少爷刚擦完小地桌,还在那摆着碗筷勺酒坛和酒盅,抬眼瞥他一下哄着:“好看。”可小武瞧他一下又嗔怪:“擦脸的毛巾怎么能擦桌子呢?不是,你还想让我喝酒啊?那我今晚用不用起来了呀?你居心不良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