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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明暗

秋日的京城浓绿夹杂着灿艳春夏还要绚烂,正午时分一群士子沿街而行一面走一面说话,但街边的人也只是看一眼收回视线,没有像以往那般围着指点。

金殿传胪跨马游街之后,新科已经过去,大家的新鲜也过去了,更何况京城里如今有更新鲜的事。

“医案确认是这样记载吗?先帝没有病?”

“秦潭公提请太医院会诊医案”

“结果呢?”

“结果当然是有的说因病有的说不是病的”

“那青霞先生的证据”

“这个不太清楚,据说记载了很多人证,朝廷已经派人去寻找面提到的人了。”

“原来青霞先生是因为这个死的啊”

街边酒楼茶肆到处都是低声议论,又一阵急促的马蹄响,街的人群慌乱的躲避,一队黑衣佩刀人马沉脸疾驰而过,分开的人群再次聚拢,对着疾驰的人马指指点点。

“是刑部的”

“宋元这几日又忙了”

行进的士子们迈进了一间会馆,将街的喧嚣抛在身后,迎面而来的则是另一种喧嚣。

“朝考的日子定了,这次是真定了”

“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以前是,现在更是”

“都在关注这件事,无心理会咱们”

新科进士之后便是分配为官,按理是当月要进行,结果先是薛青在金殿举告秦潭公,为了避免再出问题朝考推迟,好容易薛状元安抚下来开始正常交游,朝考准备,结果又有人吊死在王相爷家告秦潭公,再然后青霞先生之死也被指出是因为查罪秦潭公朝廷又乱了。

“诸位,诸位,薛状元来了。”

嘈杂响起一声喊,会馆里坐着的人们顿时安静,一个少年迈进来,正是薛青,诸人起身施礼厅内再次嘈杂。

薛青一一还礼,扬声道:“我已经问清了,吏部朝考安排在三日后,确定不会有误。”

虽然已经有多多少少的消息得知,但从薛青口说出后,大家心落定,怪,论家世论消息来源论年纪,这少年可都不得他们很多人呢。

所以是有才者让人折服。

“大家好好歇息。”厅内的少年接着说道,神情平静眼神清明,“不要被其他的事纷扰,考个好成绩好名次。”

朝考这个嘛基本是不会与殿试名次有太大差别,是走个过场,当然这种吉言没必要不接受,不过所谓其他的事

“薛状元,当时你在殿指罪秦潭公的时候说没有证据但你知道。”一个士子站起来道,“青霞先生真是因为查秦潭公弑君被害的吗?”

这话问的真是赤裸裸,无疑是要薛青表态认不认秦潭公弑君,大堂里安静下来,视线看向薛青,有不少人皱眉。

“这件事还是不要说了。”一个年长的士子道,“薛状元可以轻松些,翰林院是必然要入的。”岔开话题。

薛青是状元不论考的如何都是要进翰林院的,直接成为六品观政,前程无忧,虽然在金殿得罪秦潭公,读书人金贵又是为师尊请命,再加王相爷陈相爷等人官必然相护,秦潭公也不能坏了他的前程,但弑君的罪名可不一样了,将来罪名不成立,秦潭公可以直接治薛青污蔑以及辱君大罪,那可没人能保他了,前程完了。

虽然一开始对这君子试出身的薛青多有不满质疑,会试后醉仙楼一人做九篇足以让大家折服了,那是实打实的才学,无可否认质疑,再加金殿舍弃前程为先生求公道,这样一个有才有德的年轻人,还是希望他能前程远大。

厅内诸人都领会到这个意思,最初问话的那位也不再开口,薛青倒是一笑,道:“我这些天没有准备考试,不瞒大家说也是在忙秦潭公弑君罪控的事。”

竟然要主动说,有士子忍不住再次开口唤了声薛少爷试图制止。

薛青摆手,道:“我怎会在意这个,如果无公道,要前程何用,我的确知道青霞先生是在查秦潭公的事,但具体查什么并不知道,先生也从不跟我谈起,但福伯是跟随先生几十年的老仆,这件事他既然说了,我一定要查问清楚的。”

诸人点点头,这种想法是情理之,可以理解的。

薛青对他们拱手:“得知朝考日期特来告之大家,我还有些事要忙先去了。”

诸生们道谢起身施礼,目送薛青离开,看着那少年骑马急匆匆而去,神情感叹,原本少年状元该是轻松风光无限,这薛青偏偏如此辛苦又前途未卜。

“天将降大任也。”一个进士沉声道,“能与此等俊才同科,是我等之幸。”

会馆里诸生应和点头,再次响起热闹的议论。

细长润糯的酒水倾倒在杯子里,荡漾清香扑鼻。

薛青嗅了嗅,有一只手伸来将酒杯端走。

四褐先生将酒一饮而尽,背手俯瞰躺在摇椅的少年,少年穿着家常青袍,不系腰带,松松垮垮,翘着腿,脚挂着半边鞋子晃晃悠悠

“啧啧啧。”四褐先生咂嘴,“奔劳的辛苦的不易的令人敬佩的薛状元啊。”

薛青半眯着眼伸手重新又倒了杯酒,懒洋洋道:“先生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盯着外边吗?”

四褐先生恼怒道:“晚让我去窥探,白天让我盯着人马动静,还让不让人歇息了?是骡子也不能这么用吧?”

薛青道:“先生啊,现在不正赶紧要关头。”

四褐先生围着摇椅转了一圈,看到散落在一旁小桌子的画本,顿时羞恼:“说过多少次了不许乱翻我的书。”抓起挥动敲打薛青的头,“紧要关头?你怎么闲着?”

薛青抬手护着头,道:“我这不是准备着呢嘛!”

四褐先生一怔道:“准备着什么?”

薛青道:“准备着当皇帝或者跑路。”

屋子里竹椅嘎吱响,薛青被拎起来扔到一边,四褐先生一脸恼怒的坐在椅子。

薛青将手摊在他眼前。

“我没说错啊,我该做的都做了,先生你扳着手指算一算,我做了多少事了。”

“让我读书我读书了,让我科举我科举了,让我去地宫我去了,让我进京我进京了,让会试闹事也闹了。”

“现在他们要的都有了,那接下来的事是他们的了。”

让她做的她都做了,不让她做的她做了也不少了,四褐先生皱眉道:“跑路是怎么回事?”

薛青道:“当皇帝断人财路这种事当然危险了,人肯定要舍命相搏,有赢有输,赢了当皇帝,输了难道等死啊,当然是跑啊。”

四褐先生从摇椅起来,抬手打她的头:“断人财路,断人财路,那是你的路,你的路,你还跑,跑,还不舍命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