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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那个那个,我保证不上房揭瓦

宋易安看着在顾淳安面前毫无防备的顾青烟,心中一时生出莫名的妒忌,顾青烟对顾淳安的那种全然的信任是自己没有的,或许是自己与顾青烟还没有达到那种相互信任的状态,又或许是因为他还不够强大,一个小孩子自是不足以让人依靠,看着那躺在顾淳安怀中的睡着的顾青烟,下定决心他一定要成为她最强的后背。

顾淳安抱着睡着的顾青烟起身进屋,无意看到站在一旁宋易安,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看到他眼神中一闪而逝的霸道和嫉妒,又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他是不知道不知道这个小孩为何如此大的敌意,虽然疑惑不过顾淳安也没有放在心上。

顾淳安看着躺在床上的顾青烟,想起她医馆和内院里截然不同的两幅模样,他没想到这兔崽子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在病人和家属面前控制住自己崩塌的情绪,到最后才敢把自己心中的恐惧显露出来,成天打闹闯祸的人心思却这般细腻,明明自己没有丝毫把握,却还是为了救人用自己知道的方法尽力一试,顾淳安想到顾青烟几乎从没有在自己身边跟诊过,自己更是没有教过她在病人面前该如何,她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是很让人吃惊了。

这兔崽子平日里总不着调,除了被罚祠堂抄写医书外,这些年是从不过问医馆的事情。原以为她志向不在于此,便也对她没有强求,只要不过分便由着她的性子心意而来,今日她的救治和施针都是十分大胆的,现在看来这孩子在这方面是很有天分的,细细想来这孩子医书知识学习领悟都很快,就是性子太野太能折腾,倒是让他这些年不自觉的忽略了这些。总觉得这兔崽子定不是学医的料子,也没有太多的期待,只是想着别闯出太大的祸事来就谢天谢地了,如今看来倒是自己错了,今日若不是因为她的处理,那孩子怕是等自己回来早已无能回天。

顾淳安看着睡着的顾青烟慢慢下来安静,呼吸也跟着平稳起身帮她掖了掖被子,才发现顾青烟手上的伤口,被简单布条的包裹着上面浸出的血液已经变得暗红,顾淳安瞳孔一缩眉头一紧,他竟是没有注意到这孩子怎么会受伤的?仔细查看才发现手臂上也有一道不大不小的伤口,像是被锐器割伤的,而她手上虎口的伤口更像是被人咬的,也不知道这孩子都是怎么伤到的,顾淳安心中满是心疼,仔细查看没有看到其他伤口后方才放下心来,又仔细的给顾青烟处理好伤口后方才离开了西苑。

窗外白雪纷纷而下,回到东苑的宋易安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目光深邃悠远,思绪也随着飘远而去。良久后收回目光,看着窗沿上被屋内温度融化的雪花,变成水滴顺着落下来,晶莹剔透没有一丝杂质,让他想起顾青烟脸上的那两行清泪,她那不安和慌张的神情,他把眉眼压了下去,那样神情不该出现在顾青烟的脸上,那张脸该是永远充盈着肆意的笑容。

其实更让宋易安没想到顾青烟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也会害怕成那副惊恐不安的模样,更让他意外的是顾青烟分明没有把握救那个孩子,却还是决定去救人。明明自己心里就已经很害怕,却还是控制着情绪不让旁人看见,而她害怕的应该不是没救回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而是自己对病人的无能为力,自己看到的那个无所顾忌的人,或许根本就不是她真正的样子,突然间,宋易安似乎终于明白顾青烟那些肆无忌惮中,她最在意的或许就是每一个患者的生命,在她面前活生生的生命。

傍晚的时候,顾青烟才缓缓醒过来,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看着周围有些茫然,她记得自己好像哭了许久,然后就趴爹爹怀中睡着了,顾青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想到自己哭成那副模样,不由的觉得丢人,自己有记忆以来还没有哭成那般模样过,就现在想起来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想起那个小孩心里还有些忐忑不已,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虽然顾淳安明确告诉她没事了,但心中还是有些担心,直到跟顾清婉再次确认后方才彻底放下心来。

之后顾青烟在西苑一连呆了三天,一个人坐在窗前什么也不做就看着纷飞的白雪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就连宋易安来也不愿意搭理他,若是以前让她像现在一样安安静静规规矩矩的坐在凳子上,哪怕是一刻钟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顾青烟看着窗外飘飞的白雪,她想若是那日爹爹没有及时赶回来,那自己岂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病人,因为自己的无能死在自己眼前,若不是这些年爹爹让自己抄了这许多的医书,自己怕是更无从下手。一想到这些年自己不学无术的荒唐行径,就觉得真的愧对自己白长的这些年纪,还有爹爹费心的教导。

顾清婉几次过来送饭的时候,发现顾青烟都是兴趣缺缺的样子,也没有什么食欲,随便对付几口便把筷子放下了,然后又一个人到一旁发呆,她劝了几次也是没有任何的作用,顾淳安知道这个情况后,过来便看见一反常态的顾青烟,远远的看着那个平常活泼好动的孩子,整日坐在那处半天没有挪动一下,一脸沮丧的样子,又想起两日前她那崩溃的模样,沉着脸悄声离开了。

冬天的天总是黑的很早,太阳刚落下去,黑夜就慢慢侵袭过来,顾青烟看着隐隐绰绰窗外,听着呼呼的风声正出神的时候,顾清婉推门进来看着床边那个一动不动的白色身影,摇了摇头上前拉起顾青烟的手,带着她一起去到了书房。

书房里顾青烟是不停的来回踱步,心中很是焦躁不安,这都已经在这里等了两个时辰,还是没有看见爹爹的身影,记忆中她这几天挺安分的啊,一直待在自己屋里也没有闯什么祸,就连宋易安她也没让他过来,更不会有其他的意外了,怎么就让人带书房来了呢?她是越想越不安,莫不是那孩子因为自己处理不当现在病情严重了?爹爹这是要罚她,可是为什么没有让她去祠堂?

从小到大她来书房不过寥寥几次,也都是屈指可数的,但凡每次来必定都是有很大的事情,她可是情愿被关祠堂几个月也不愿意到书房里来的,甚至是一步也不愿意轻易踏进的,印象最深的有两次。

第一次是因为娘亲去世,她依稀记得爹爹抱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婉婉,看着娘亲的画像,三人在书房呆了很久,而爹爹好像就是从那时候起变得沉默许多。

还有一次,顾青烟记得当时好像是六七岁的样子,她偷拿爹爹的银针,然后学着治病救人的模样,在小伙伴人身上乱扎,被爹爹发现后是当下被拧着耳朵到的书房,在书房对着娘亲的画像跪了足足的三天两宿,她那几夜不眠不休的痛苦和膝盖上那蚀骨的疼痛,她到现在都还印象深刻。书房里可不像祠堂不仅有蒲团还可以偷摸的偷懒,她是生生跪在生硬的地上一刻都不敢放松,爹爹不时便会过来查看,晚上见她困倦了也不让她休息,反而给她施针让她是想睡都睡不着,那是被刻入她记忆中最痛苦难忘的三天两宿。顾淳安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顾青烟在顾淳安连着几日施针的痛苦折磨中,也知道了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当儿戏轻易胡闹的。

那也顾青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严肃可怖的顾淳安,那是怎样的神情顾青烟现在也描述不出来,反正当时是在她小小的心灵留下了很是恐怖的印象,从那次之后,她再也不敢偷拿银针出去玩,更不敢拿自己在医书上学到的东西,故意在人身上胡乱折腾以此作为炫耀了,好像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出了书房后自己便开始在祠堂苦逼的抄书生活。只是她是情愿抄书百遍也不愿进书房来。

看着在案桌前安然自若坐着喝茶的顾清婉,姿态优雅娴静,即便是她与顾青烟一起等到现在,却是丝毫没有一点的焦躁不安,神态坦然温柔的看着顾青烟。她心中更是着急。

“婉婉,爹爹叫我们来这做什么啊?”顾青烟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她已经问了很多遍顾清婉这个问题。

“阿姐,这个,我真的不是很清楚。。。”顾清婉认真解释说道,她是真的不明白爹爹为什么会让她们到书房来。

“好像我最近这两天也没有闯祸啊,我明明一直好好的在房间呆着。。。。。。”顾青烟拍着自己的脑袋,似乎是想努力的回想这几天的生活细节,只是即便是她绞尽脑汁,却还是想不出自己到底是何处犯了什么错,她这几日除了发呆还是发呆,什么都没有做的好吧。

“阿姐,你就放宽心吧。。。。”顾清婉上前拉住顾清婉时不时拍向自己脑袋的手说道。

“婉婉,你说爹爹不会把我赶出家去啊?”顾青烟突然抬头看着顾清婉,眼睛明亮如星斗,似乎想到什么似的,眸子里满是担心和不确定。

“啊。。。。”顾清婉看着顾青烟没有反应过来,觉得她的话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会突然问这样的话,难道阿姐是又闯祸了吗?。

“怎么办?怎么办?。。。”顾青烟越想便越是坐立难安,到最后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便是先跑为上,细细想来唯一一件事情便是前天的那件事,若不是最后爹爹和婉婉及时回来,那自己可就真的是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了,那可是一条人命,这可是爹爹的底线,她觉得顾淳安肯定是因为这件事找自己算账的,不行她得趁现在马上离开,不然还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只是顾青烟急急忙忙的刚走到门口,“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风雪吹了进来,让顾青烟忍不住是用手挡住自己面门,来人见此是赶紧转身将房门仔细关好,转身看着顾青烟,两人是面面相觑相顾无言。来人正是顾淳安,看着神色慌张的顾青烟,他是蓦的神情一滞,习惯性的就想要生气,只是看着她那怯生生的眼神,叹了一口气又恢复了温润的神色。

“不是让你在书房等着吗?慌慌张张的是准备去那里?。。。”顾淳安伸手拍落身上的飘雪,没有去看顾青烟,只是顾自询问道。

“没。。没有。。。就突然有点内急。。。。”顾青烟是连连摆手,怎么就刚巧撞上了呢?这下怕是真没得跑了,想到这不由的是垂头丧气的低着头说道。

“内急?”顾淳安抬头盯着顾青烟看了片刻,似乎是在确认她这话的可靠性,这兔崽子每次想脱身都是这个借口。

“。。。。。”顾青烟不敢看顾淳安的眼睛,她只是低着头站在一处,反正现在想离开是没有办法了。

“你不是内急吗?还杵在这做什么?”顾淳安看着眼前梢头耷脑的顾青烟,难得好言语的对她说道。

“哦。。。。那个,又突然不急了。。。”顾青烟有些意外的抬头看了一眼顾淳安,看到他的眼神后是诺诺的说道,是几步退回站到顾清婉身边,她现在是非常的想找一个要多隐蔽就多隐蔽的角落躲起来,那情形就是生怕被顾淳安再多看上一眼。

顾淳安在椅子上坐下,看着书房正中的画像端详良久,又看了看屋内的两个孩子,在不知不觉中,这两个孩子还是被他拉扯大了啊,这些年,是真的不容易啊,眼神落在那个躲在妹妹身后,几乎整个缩进椅子深处,只些许看见个影子的人身上,尤其是这个兔崽子,这些年是没少给他惹祸,现在想来却也让这个家多了许多的生气,只是总一想着她,让人感觉心跳都得快上几分,嗯。。。

“唉。。。”顾淳安长长的一声叹息后,屋内再次恢复寂静,只听得烛火偶尔炸开的声音,窗外呼呼的风声和被积雪压断的树枝劈裂的声音,顾清婉经常跟在顾淳安身边倒还好,淡定的坐在椅子上等着父亲说话,只是顾青烟内心就煎熬不已,她心中还是很畏惧顾淳安,平日大都是躲着他的,像现在还这样一起呆在一个房间,让顾青烟更是压力山大,她总觉得空气中都弥漫着让她窒息的感觉。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们来书房吗?”良久,顾淳安终于开口说话了,眼神看向屋内的两个孩子,顾清婉乖巧的摇了摇头。

顾青烟低垂着头没有说话,她也不敢说话,现在是大气都不敢出,总觉得下一刻顾淳安就会将她赶出去,说实话顾青烟心中其实在思索,怎么可以立马离开这里,或者被赶出去了该怎么办才好,她很后悔刚才为什么不选择尿遁,想着要不要再说一次,只是抬头刚看到顾淳安她立马低头放弃了这个主意。

“所以,你们认为作为一名医者应当何为?”顾淳安顾淳安沉默片刻,视线在两个孩子身上停留片刻后突然开口问道,看着她们的眼神意味深长却又充满期待,姐妹两人面面相觑均不知道爹爹此话为何意,亦不知他为何会突然问她们这样的问题。

顾青烟在自欺欺人中原本稍显安定的心,听到这个问题后又再次慌乱起来,这,爹爹是什么意思,难道真被她猜中了真的是因为那个小孩的事情,果然,还是躲不掉了,也是亏她是熟读医书却是连基本的定力和救人本事都没有,她的确没有资格做一名医者,至少现在的自己不够格。

“医者,自然当以救人为本,救死扶伤是我们的本职。。。”顾清婉思考片刻后看着顾淳安答道。

“嗯,不错。。。”顾淳安摸着自己的下巴,甚是满意的点点头,目光触及那个几乎隐藏在影子里的身影,无奈的叹口气问道“你呢?说说看。。。”。

“我?”顾青烟伸手指着自己,似是确认什么似的,在椅子上扭来扭去,终于还是很不自在的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