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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一鸟杀六人

北宋末年,江南一带的纺织业已有相当大的发展,在江浙盛产蚕茧的地区出现了专靠纺织为生的机产。其中有一个叫沈昱的机户,住在宁海军武林门外北新桥下。沈家家中富裕,夫妻恩爱,生有一个儿子,取名为沈秀。

沈秀因为是独子,从小娇生惯养,加之家中富有,不知稼穑艰难,自小不读诗书,长大后也不学手艺,整天跟那帮浪荡公子哥儿一起游手好闲。沈昱夫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沈秀长到十八岁这年,沈昱夫妇想要给他订一门亲事。沈秀却毫不上心,不知怎么倒迷上了养鸟儿。为搜罗奇特鸟类,他不惜花费重金。功夫不负有心人,沈秀果然弄来了一只画眉。画眉并不少见,只是这只画眉十分特别;它的毛色,它的叫声都格外出众,而且十分通人性,乖巧机灵。沈秀就像宝贝一样珍视它,特意配了一个鸟笼。这鸟笼金漆外观,上面嵌一黄铜钩子,里面是带窖的水食罐子,还有绿纱罩儿。

沈秀自得了这画眉,每天早上都五更起床,提了鸟笼,去城内柳林里遛鸟。街坊邻居都叫他“沈鸟儿”。他听了,居然不气恼,还有点得意的神色。沈昱夫妇俩偶尔劝劝他,但奈何他不得。

宣和三年,春天早已来临,到处花红柳绿,一派盎然的生机。这天不寒不暖,不冷不热。沈秀像往常一样五更起床,洗梳完毕,吃了些点心,就提着那只画眉出了家门。

沈秀这天心情格外好,一路上不停地逗着画眉叫,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等到走进柳林,平日那班遛鸟的都散了。沈秀望着空荡荡、黑森森的柳林不禁有些失望,把画眉挂到一条枝上,独自逗起来。

画眉好像也知道主人的心情似的,又或许因为没有众鸟儿的鸣和,显不出自己的高贵出众,那叫声也没精打采。沈秀提不起情绪,准备提鸟回家。

这时,沈秀腹内一阵绞痛,忙用手捂着蹲了下去。谁知疼痛加重,沈秀一头滚到在地,不省人事。原来,沈秀有一个“小肠疝气”的老毛病。这病没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犯了。每次发作,都是九死一生。过后,依旧如常,所以平时也不特别留心。这天,可能是沈秀闷气的原因,故而重了点。

再说涌金门脚下住着一个姓张的箍桶匠,只有老两口,无儿无女,全靠张公每日里挑着担儿,走街串巷,替人箍桶赚几个钱糊口。也是人穷志短,张公平日里就有点贪财,时不时沾点小便宜,乡里乡亲的都知道。

这天早上,张公也五更起来,挑着箍桶担出门寻找活计。走进柳林里时,看到公子哥儿倒在地上,树上还挂着一鸟笼,笼子里的画眉啾啾的叫个不停。张公看到那公子哥儿脸色蜡黄,昏迷不醒,四周有没有人,就起了歹意,伸手到他身上摸,没有钱,就把目光转到了树上的画眉。心想:“这公子哥儿也活该,好好的家不呆着,偏要出来玩什么鸟儿。我这把年纪,想不到还没那份福气。再说他这小小年纪就安享清福,我还要整日里操劳,才赚的那一二分银子,紧巴巴勉强糊口,真是老天爷不开眼。我不如把他那画眉拿了,起码能卖个二三两银子,也是一笔小财。”

张公便取下画眉,挑着担要走,恰巧沈秀这时醒过来。

沈秀看见老头要拿走他的画眉,跟要了命一般,破口大骂:“老王八蛋,拿我的画眉干嘛?”

张公一听火了,回敬道:“你这小杂种,嘴也忒厉害了点,我的年纪,比你父母都大。”也不理沈秀,挑起担要走。

沈秀爬起来一把抓住张公的扁担,嘴里骂个不停。张公一时陆起,心想:“这样拉拉扯扯,我肯定推不过他。再说,万一被人碰见,岂不丢了老脸。”他就放下担子,伸手从桶里抽出一把削刀来,按住沈秀的头,一刀就把头砍了下来。

张公这时慌了手脚。想走,又怕尸体放这不妥,想不走,又唯恐久了被人发现。就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张公发现不远处有一株空心杨柳树,连忙将沈秀的头提起,丢进树洞里。地上的尸体也顾不上,挑起担一溜烟跑了。张公也心思做生意了,只想着快点回去。路上,张公想:“我昨天在湖州墅里的客店内,碰到一个外地做生意的人要买鸟儿,不如把这画眉卖给他,免得让人看见。”就转住湖州墅走去。

湖州墅里的客店内,果然住着三个人,都是东京汴梁来这里贩卖生药的。其中一个叫李吉的,也喜欢养鸟儿;另外两个,一个姓贺,一个姓朱,都是来时路上遇见的,所以住在一块。

他们三人的生药都已卖完了,准备启程回家时,因来了客人,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

张公挑着担,来到客店。李吉一眼就看见挂在扁担上的那只画眉。李吉见画眉长得好看,声音叫的又悦耳,顿时喜欢上了。

李吉问张公:“公公,那画眉是卖的吗?”

张公巴不得立即脱手,忙说:“卖,卖,你出多少银子?”

李吉说:“一两银子怎么样?”

张公说:“我也不跟你讨价还价了,熟话说货卖识家,一两二钱银子你拿走。”

李吉便兑了一两二钱银子,张公看了看银子,放在荷包里,把画眉递给了李吉,挑着担就走。

李吉拿着买来的画眉,让贺朱两位欣赏。他们都赞不绝口,李吉别提有多高兴了。三人当下结算客钱,启程回了东京。

张公回到家里,老婆婆看见桶里的篾条一根也没少,就问:“篾条没动一根,这么早回来干什么?”

张公不答话,关上门说:“阿婆,你过来,我有话要说。”

老婆婆走近,张公把刚才放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老婆婆,说:“这一两二钱银子够我们俩花一阵子的了。”老婆婆欢天喜地地的收藏了起来。

天亮时分,两个挑粪的农民从树林里经过,看见地上横着一具无头尸体,顿时叫喊起来,惊动了附近的居民,全部跑出来看。

有人把这事报到县里,县里又报到府里。直到第二天,才有官吏带着仵作来到现场。

经过勘察,尸体除找不到头以外,全身没有其他伤痕。一时间,又没人认尸,官吏便把结果申报本府。府里就派官差捕快缉拿凶手。城里城外,轰动一时。

沈昱夫妇见儿子中午没回来,以为又上哪儿逗画眉去了,也没在意。到了晚上,沈秀还没回来,沈昱夫妇这才急了,忙到四处打听,都没消息。第二天,又派人去城里打听。家人走到湖州墅,就听到人们到处议论昨天柳林杀人的事,就赶紧回来报告。

沈昱妻子严氏想:“我儿子昨天早晨进城遛画眉,现在还没回来,难道是他?”连忙叫丈夫:“你进城去打听打听。”

沈昱慌慌张张找到柳林,看见一具尸体躺在那儿,用破席子盖着。沈昱上前,掀开席子一看就认出是沈秀,当场号啕大哭。

地保见了有苦主,就把沈昱带到临安府。沈昱说:“我儿子昨天五更进城遛鸟,不知怎么被人杀死,望老爷做主!”

临安府当即吩咐各处捕快和巡捕官,限定十日结案。

沈昱在城里买了一口棺材,收殓了尸体,放在柳林里,自己回来报信。

沈昱回到家,对妻子说:“是咱们的儿子,不知怎么就被人杀了,头都找不着了,我已经告到临安府,他们派人四处捉拿凶手,限定十天结案,我买了棺材,收殓好,仍旧放在柳林里。”

严氏一听,当即昏倒在地,不省人事。沈昱把严氏救醒。严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我的儿呀,你平日不听父母劝,今日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你让我们俩老来靠谁呢。”如此哭了又说,说了又哭,茶饭不思。

沈昱苦苦相劝,严氏才勉强吃了点东西。夫妻两人商量到:“儿子平日不听话,被人杀了也无可奈何,只可怜他身首异处,我们心里不安。”于是写了个帖子,满城张贴。上面写着:“告知四方君子,如有人寻找到沈秀头,情愿赏钱一千贯;如有人捉得凶手,愿赏钱两千贯。”之后,他又把这件事告诉了临安府。

临安府也贴出告示:“如有人找到沈秀头,赏钱五百贯;如捉拿凶手,赏钱一千贯。”告示一贴出,满城人都在谈论。

再说宁海军甫高脚下,住着一个姓黄的老头,浑名黄老狗。这老头人如其名,一副鲁莽愚钝的样子,年轻时抬轿为生。老来双目失明,抬不动轿子,指望两个儿子养活。偏偏两个儿子也没出息,一不能卖力气,二不会做生意,三又没田可种,父子三人常常是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日子过得窝囊透顶。

宁海军城内发生的杀人案,这黄老狗也听说了。尤其是沈寨和官府的两张告示,更是让他动心不已。这天,他把两个儿子都叫拢来,说:“大保,小保你们兄弟俩想不想发财呀?”

兄弟俩说:“我们做梦都想发财,可哪有财让我们发呢?”

黄老狗又问:“你们都听说宁海军城内发生的事了?”

兄弟两说:“知道一些,这能发财吗?”

黄老狗苦笑道:“怎么能发财?那沈秀被杀了,找不到头,现在悬赏找人头,本家出一千贯,官府出五百贯。这一千五百贯钱不是一笔大财吗?”

兄弟俩还是不解,问:“可去哪里找沈秀的头呢?”

黄老狗长叹一声,说:“我老了,又看不见,碍手碍脚的你们还要白养活我,不如我拼着老命豁出去让你们兄弟俩快活。你们今天晚上就把我的头砍下,埋到西湖边。等过一段时间,辨不清面目的时候,你们就挖出来,说是沈秀的人头,拿到沈家和官府领赏。有了这一千五百贯钱,你们兄弟俩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受苦了。我主意已定,你们兄弟俩不要迟疑,免得让别人抢了先,空害了我的性命。”

黄老狗这话一半是发牢骚一半是生气。没想到黄老狗这两个儿子比他还蠢,他们根本不懂什么父子亲情,更不懂还有什么王法。兄弟俩听父亲这么一说,动了心,就走到外边商量。

小保说:“我爹这条计策真是绝了,恐怕连领兵打仗的元帅都想不到。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就没有爹了。”

大保生性又狠又呆,说:“我看他早晚都是死,不如趁这个机会杀了他,去山上挖个坑埋了,鬼都找不出来。再说,我们又没逼他,是他自己要这么做的。”

小保一听,也同意了。说:“那就今晚上,等他熟睡了以后动手。”

俩人商量好了,就去街上赊了两瓶酒回来。晚饭时,父子三人开怀痛饮,一个个烂醉如泥。三更天,兄弟俩醒来,见爹正打鼾,大保便走到厨房,摸了一把切菜刀,朝黄老狗脖子一砍,就把头砍了起来。然后,兄弟俩就把爹抬到山上,挖个坑埋了,又急急忙忙来到南屏山藕花居,在湖边浅水处挖了个坑,把头埋了。

过了半个月,大保,小保来到城里,兄弟俩先看了一遍告示,然后走到沈昱家说:“我们兄弟俩人昨天在藕花居边捉鱼虾,看见一个人头,可能是你儿子的。”

沈昱说:“如果真是,赏你们一千贯,分毫不少。”

大保、小保就带着沈昱来到南屏山藕花居湖边。

沈昱看见岸边一处土层有些松动,走近仔细一看,确实有个人头,但由于侵泡太久,头皮脱落,已经分辨不清了。

沈昱想:“肯定是了,另外又没听说哪里有缺头的尸体。”沈昱用一块手帕把头包了,同黄家兄弟来到临安府报告:“沈秀的头找到了。”

知府问:“怎么找到了?”

沈昱指着黄家兄弟说:“是他们发现的。”

知府又问黄家兄弟:“你们又是怎么发现的?”

黄家兄弟说:“昨天,我们兄弟俩去藕花居湖边捉鱼虾,看见岸边上一处土层松动,露出一个人头,猜想是沈家公子。”

知府一听,没有破绽,就信了他们的话,当场兑现了五百贯赏钱。沈昱又带着黄家兄弟来到柳林里把人头放进棺材钉上钉。

沈昱同黄家兄弟回到家里,把找到儿子人头的事告诉了妻子。严氏心里略略宽慰了一点,又安排酒饭给黄家兄弟俩吃,然后兑现了一千贯钱。

黄家兄弟拿了这一千五百贯钱,欢天喜地回到家里,大保说:“从今往后,我们哥儿俩再也不用费劲耕种,挑担卖柴了。”兄弟俩拿这笔钱买房造屋,购置衣服,舒舒服服地过起日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