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们还是没有得知是男装还是女装。
因为萧云柯刚准备说话，魔奴们就已经提醒着他们快去宴会。
宴会在一个厅里，寒鸦位于最高处的位置，底下坐了两排人，那些人有的到了、有的还没到。
顾亭念眼尖的看到葛枯已经落座了。
是在左边第二个位置。
而前面那个则是他和萧云柯的——魔族不知道处于什么心理，居然把他和萧云柯的位置连在了一起。
还指明了让顾亭念坐在左位，挨魔尊近些。
“凤妄呢？”厅中有点吵闹，顾亭念悄悄低声问葛枯，“她还没醒吗？”
“晚点吧，可能子时会，醒了她会来找你们的。”葛枯也入乡随俗的换了身魔族的黑色繁重长裙，但她的目光却放在了对面一名红衣魔女身上——
那魔女皓白的手腕间金镯玉镯戴了满手，发髻也十分华丽，可令葛枯侧目的不是这个，而是她银色的头发，金色的眼眸。
“那是谁？亭亭，你认识吗？”
“是魔女秦婳。”却是萧云柯回答的话，他一笑，“怎么了？你认识？”
葛枯一顿，却问：“是你爹的女儿吗？”
“……想什么呢？”萧云柯无奈了，“我爹就我一个儿子，那姑娘是魔族的嫡系纯血，是那位州溟先生的义女。”
顾亭念心说州溟还真是义子义女一大堆……他记得那个魔医也是义子。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萧云柯看了眼王座上还闭着眼的寒鸦，又压低了声音：“我听说上一位魔族君主很残忍，那人是混血，为了提高血液的纯度，很喜欢生吃一些没有身份的纯血魔族……州先生也是为了保护她们，才会有那么多‘子女’。”
“州溟？”葛枯眉头一挑，“就是那个很搞笑的老头吗？十句话有八句都在打瞌睡？”
顾亭念：“……？”
姐姐你怎么知道？
“我虽然才来半天，那些魔奴却好像很喜欢谈论他。”葛枯又道，“他是有什么特殊的东西……能让他被君主这么容忍吗？”
“他陪了好多代君主，做事也很有分寸。”萧云柯解释道，“而且魔族的一些古卷只有他能看得懂，很多魔的启蒙先生都是他。”
言下之意这地位很高。
顾亭念注意到的却是另一点——如果州溟前世也有这么高的地位，那魔尊其实也很重视萧云柯这个孩子啊。
不然怎么会一上位就找儿子？
上任魔尊连纯血魔族都吃，可现在的魔尊却改了很多……
“你爹继任君主，那你娘呢？”顾亭念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之前在监察司那边客栈时凤妄说过的话——
那个时候，凤妄问了句很奇怪的话，他问萧云柯：你娘是仙族？
“我娘是仙族呀，不然我也不能仙魔双修了，”萧云柯眉头一皱，“但我没见过她，我爹也从来不提起她……不过我爹应该很爱她，只要一提娘，他就不会打我了。”
顾亭念一顿，总算知道为什么先前萧云柯挡在他面前的时候会说一句他娘泉下有知了……
几人原本还想说什么，却被州溟的声音打断了，那老者摸了摸喉咙，声音莫名穿透了整个大厅——
“各位晚上好……今天我们聚在这里，是为了见证一道新规则的诞生……”
魔族分支统共五支，一支由魔女秦婳管理，一支乌欧则，另外三支都直属魔尊麾下，以后会归萧云柯管理。
坐在尾位的乌欧则穿了身黑衣，脸色阴沉。
银发的魔女秦婳眉头一挑，却是调笑一般的说：“又有什么新规则啦？”
寒鸦睁开眼睛了，道：“那日元玄派掌门来帮我们挪了宫，他提出以后仙魔二族共通贸易，促进两族发展……毕竟久居地下，易成井底之蛙，你们觉得意下如何？”
秦婳：“意思是我可以光明正大去仙族了吗？那仙族结界呢？”
“会撤去，”却是州溟开口了，“他们的意思是从此经过教化、能正常和人交流的魔可以进入仙族地界。当然，笨的就别去了，怕你们被欺负，毕竟仙族那么大，总有些害群之马……”
“如果答应贸易，他们还会派人来帮助我们教化魔族。”
“……让仙族来教我们？”乌欧则呵呵一笑，“然后全都洗脑成他们那样吗？”
“非也，”寒鸦却说：“他们会先派各家各派的交换生过来，到时候如果你们觉得融不进去，他们也可以不派人来，只进行贸易……”
“比如那个交换的吗？”秦婳抬手一指对面，朝葛枯眨了眨眼，“对面的姐姐好生漂亮……你们仙族都长得这么漂亮呀？”
葛枯警惕起来：“谢谢，名花有主。”
“那你呢？”乌欧则的目光早就捕捉到了对面一直不吭声的顾亭念，“你也是交换生？”
坐在上位的寒情一口果酒噎在了喉咙口，呛了下，心说你可别说出什么要命的话来，连忙打断道，“他不是啊……你管好你的嘴……”
却已经迟了——
“交换生……可以和魔谈恋爱吗？”乌欧则已经开口了，“我倒是挺喜欢这位……漂亮的小美人，额头还带花呢……”
萧云柯：“……”
顾亭念原本还在想那个元玄派掌门是不是说的周青词……师哥什么时候来过这里？他来干嘛了？
结果一回过神就听见了这么句炸裂的——
他还没反应过来，放在桌上的手已经被萧云柯牵住了，然后便听到自家徒弟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你想死吗？！”
秦婳摸了摸鼻子，凉凉的瞥了一眼乌欧则，眼神微妙：“你还真是眉毛下面挂两蛋，长了眼睛不会看……”
骂的太高级了，乌欧则没太懂：“什么意思？”
寒情：“快别逗他了，等会你堂哥要生气了……”
乌欧则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他看了眼顾亭念坐的位置，眉头一挑，“哦？是嫂嫂啊？”
他这话说得颇为流氓，语调也怪怪的，顾亭念嘴唇微抿，耳朵却红了——
而萧云柯身上的魔息已经涌动起来了，目光中带了杀意，但他还没动手，寒情先动手了——
“孩子不懂事，仙尊别见怪……那个，兄长？你们刚刚说到哪儿了来着，两族贸易是吧？我觉得行呀！可以！只是不知道这是元玄掌门一个人的意思还是……”
寒情一句话把话题带正了，并捂住了乌欧则的唇，剜了他一眼：死孩子什么都敢说！顾亭念要是把你打死了，我可救不了你……
魔族很久以前有兄弟共妻一说，后来被严令禁止了——因此萧云柯才会对乌欧则的话这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