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在这一瞬被抹去，桌上的茶盏落了下来，随着动作骤然破碎成花。
“……师尊，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萧云柯分开了和他缠吻的唇，微微泛红的眸子里闪烁着某种让人胆颤的欲，“……那你……是不是该给我奖励了呢？”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方才的吻太过疯狂，顾亭念的眼眸里也飘起了更多的水雾，“……嗯。”
……
屋外海风呼啸，不知何时天上还飘起了雨，魔医使唤着人将乌欧则以及一众魔女带回魔宫，自己则揣着手，蹲在了石屋门口。
海风很冷，冰凉雨气入骨，魔医被风雨吹得心脏拔凉拔凉的，却还要担任守门之责。
“……早知道带把瓜子来了，”他喃喃着，“也不知道里面那位说的薯条是个什么东西……听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不知又过了多久，魔医感觉自己要被风吹成雕塑了，发髻也乱了，他抬起麻木的手指叩了叩门，“……少主，是不是该回宫了？”
这是在里面说什么呢？久别重逢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屏蔽术法很妙，里面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外面对里面的情况却毫不知情。
他开口的那一瞬，萧云柯感觉到背上传来了被某人指甲紧张的挠破的痛苦。
“……他听不到。”他微微低头对怀里的人说，“……师尊，你是我的……我才不会那样折辱你呢。”
顾亭念耳根发烫，却狠狠一口咬住了他的锁骨。
“……嘶！”萧云柯眉心一蹙，这点小痛倒是对他没什么影响，他吻了吻顾亭念的侧脸，“……师尊，你这是要给我也留个印子吗？”
“……不行么？”顾亭念不自觉的随着他的动作在颤，抬手在萧云柯胸前的心脏处用指尖画了个冰蓝色的小诀，声音沙哑，“……别想再忘记我了，不然……唔！”
似乎是遭遇了什么不太温柔的对待，他另一只手蓦然抓紧了萧云柯的脖颈，眼尾绯红起来。
“当然可以，”萧云柯不假思索的，“师尊……我是你的人……永远都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跟着你。”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顾亭念不知怎么的脑海里却闪过一副奇怪的景象。
那似乎也是这样的情况下，屋外还有人。
“……你既选了我，化成鬼我也会跟着你……阿念……”那也是萧云柯的声音，只是喑哑许多，“……你不是说，连凤凰那种瑞兽都得被你骑吗？现在白虎也被你骑着……”
“…那是因为我受伤了……我现在又没受伤……疼！”他听到属于自己的声音说，“……你能不能听话一点，别动……”
“……我是白虎，又不是狗，听话做什么？”那人却凶起来了。
……那是什么？
顾亭念眼眸失神了一瞬，被萧云柯很快捕捉到了——
“师尊……怎么还走神了？”他语气委屈起来，“是太轻了吗？”
……等等？他下意识的摇头，“……不是……”
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打断了——
屋外风雨冰冷，魔医没听到萧云柯回话，也不敢走，只能默默左顾右盼，最后捡了点屋旁的枯枝，从腰间的兜里掏出火折子，啪的一下烧起火来了。
篝火越来越旺，魔医感觉自己有点饿了，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咔擦一下掰了一只下来，穿了个树枝开始烤了。
那只断了的手也神奇的又长了出来。
“啊，真香啊。”魔医啃了两口就开始感慨，“不愧是我自己的手……”
在他嘎巴嘎巴嚼嚼嚼骨头的时候，里面终于传来了萧云柯的回话——
这时天色已经很晚了，魔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等了多久了。
“……你回魔宫去吧，我有事，”里面传来了萧云柯的声音，“不用你守了。”
魔医：“……”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的走开了，但他还没走出多远，又倏然想起什么，折了回来。
萧云柯似乎一颗心都挂在那人身上了，根本没注意到魔医折了回来，因此魔医便见到他家少主抱着那个他不知道名字的男人——
“让我陪你回去嘛，”萧云柯像一条委屈的狼犬，“师尊……”
由于是不熟悉的地界，所以他们刚才很克制，顾亭念毕竟修了这么久的仙了，身体也没有那么差，只是有点腿软而已，于是摇头：“你不是还有事吗？等你的事办完……再来找我。”
“那我要师尊亲一下……”萧云柯十分黏人，“好不好？”
顾亭念没有犹豫，像之前那样吻了吻他的额心。
萧云柯顿时满足的眯起眼睛，让顾亭念想起之前养的那一条小黑狗。
目睹一切的魔医什么都明白了——原来，不想联姻，是因为这个啊？
传送阵法的光泽流转，顾亭念离开了。
萧云柯眼神一暗，一转身——
魔医想躲没地方躲，默默捂住眼睛，“我什么也没看到。”
萧云柯：“……”
“……我不是故意的！”在他的目光下，魔医败下阵来，“我是想着还有……”
“别告诉我爹。”萧云柯打断了他的话，“阿悯——我当你是朋友。”
魔医的全名所有人都不知道，据说他是被蛇妖州溟从沼泽捡回来的，那年他十六岁，说自己叫阿悯。
州溟捡他回来后就把他扔在魔族堆里，自己去冬眠去了。
等他一觉睡醒，这小子已经在给魔开颅治病了，州溟吓得都傻了，心说你丫真是小小年纪啥都敢干，给魔尊开颅，是觉得一个头不够砍吗？
那时候他地位还没那么高，魔尊也不是寒鸦，而是一个疑心病重、半仙半魔的君主，不知阿悯是怎么说服他的，还真的治好了他头疼的毛病。
自此阿悯一‘开’成名，地位水涨船高，同时还拜了州溟为义父，留在了魔族。
“……哦，”阿悯挠了挠头，“行，我答应你，要立誓吗？”
“……不必，”萧云柯叹气，“你又不是仙族，立誓也管不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