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的话，林萧说出这个名字来，一定会有几分玩笑恶搞的意思。
但今日他完全没有这心思，就连看向武媚娘的眼神也十分悲悯。
仇恨已经将她的内心变得扭曲，好像复仇已经变成了她人生全部的目标。
但复仇本身并不能带给她什么额外的东西，反而会日渐腐蚀她的内心，若是真的有一日她能复仇成功的话，只怕会发现自己的内心被虫蛀得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空洞，过往的人生也毫无意义，未来的人生更是一片迷茫。
但是就算林萧现在和她说这些，只怕她也不会当一回事。
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却要承受足以将她逼疯的压力。
林萧只能摇摇头，对她道：“若你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找我，张兄也在，我们始终和你是一边的。”
武媚娘用力地点点头，然后突然拉住了林萧的一只手，她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转过来看到了林萧怀中抱着的小参仙之后，她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眼神从殷切变得渐渐黯淡。
就好像一堆柴火，慢慢从燃烧到灰烬。
但她却始终没有松开手，依然抓着林萧。
或许现在的她也发现了自己正在做什么疯狂的事情，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渴望着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林萧叹息了一声，轻轻地对她道：“要不……你不要去神都了。”
她听了林萧的劝解之后，却是突然一把将林萧的手松开，无比激烈地道：“那可不行！我必须要去神都的！因为我可是安乐郡主李婉！”
“是吗？”
她只是听了林萧这个问题，就连表情也变得十分错乱起来，喃喃地道：“武媚娘、武曌、李婉……”
显然，就连她自己的内心也是迷乱到了极点，也可以说是不知所措。
“你这样怎去得神都？神都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你这样会在那里死无葬身之地的！”林萧道。
她却决绝地道：“我若不去神都，她就白死了！冤有头，债有主，我得报仇才行！”
林萧不由得叹气，当仇恨的螺旋不断上升的时候，最后只怕连她也会一并吞噬。
或许武媚娘在错乱之中，只需要一个肩膀，亦或者是一个拥抱。
但今天不行，林萧总不能当着小参仙的面把她纳入怀中……
反正估计巡天司的人还要在松州稍微休整一下的，等到一切都整顿好了才会离开松州前往神都。
在那之前，他得单独和武媚娘好好谈谈才行。
武媚娘又重新在轿子上坐好，她不再和林萧对视，偏过头去，表情看起来十分决绝，好像已经下定了决心。
但实际上十几岁的少女，心智还不算完全成熟，本来就是很容易受到别人影响的。
若是林萧日夜陪着她的话，或许一切还有转机。
林萧对张旭道：“张兄，她就暂时先交给你了，镜湖内外的一些杂物，我还要陪着小参仙去处理。”
张旭自然是应承下来。
武媚娘听到林萧要离开，不由得又朝着林萧看来。
她看到林萧和小参仙十指紧扣，更觉得没有自己的位置，心中一冷，更想着复仇的大事了！
其实只从她的眼眸就能看出来，她的心智并不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