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很现实的,当天下午就有村人问能不能帮着收割一下麦子。陈烨满口答应,这一个村都是姓陈的,往上不知数多少代,那就是一个老祖。只不过一个老祖是归一个老祖,但这酬劳还是要收的。虽然我不缺这点饯,但不能养成你们可以白嫖的习惯。一次两次,他们还会夸上、谦逊上两句,可等次数一多,这就成了一种必然了,若再有一次你不替他干,那埋怨讥讽就来了,这也是所谓的恩大如仇的一种方式。
一亩地一枚铜钱,这绝对是跳楼的良心价了。就这样,还是有人舍不得,那陈烨也不会惯着他,你不拿钱,我还不想给你割呢。错过了我这个村,你可就没这个店了。铜钱没有的,可以用麦子抵,按市价来算,我不占便宜你也不吃亏。
于是那些不舍得花这一文钱的人家就开始酸言酸语的讽刺,什么你修行回来,都是本村的,连个福都托不上,你修的哪门子行。陈烨会惯着他,抛开这一世是二百多岁的老妖怪不说,前世可是经过社会的毒打,浸淫过网络喷人的段子。你这点酸言酸语,连个小儿科都算不上。陈烨放下元婴八层修士的架子,搬了个小板凳,在人家门口不远处,从早上喷到半下午,都没重样。
那家人彻底服气,那是真没想到陈烨这个修行之人还有这么有烟火气的一面。无奈之下,只好请了三位族老做了个和事佬,这事才算结过。经此一役,陈烨在陈家洼一战成名,还有几户人家也彻底歇了心思。
不过,这事的余波还是传出去了。周明远是周家疃的大地主,这方圆的十里八村的地基本都是他的。周围村子的农户基本都是他的佃户。周明远听说此事后就打起了算盘,这连收带脱粒,一亩麦子才收一文钱,这就是找人来割,一亩地没个五六文的也下不来。况且使用机械的还是位修行者,那个和修行者发生不愉快的人的脑子绝对是有坑的。
先不说人家收的这酬劳是良心中的良心价,就是人家那修行者的身份,你巴结还来不及,你却和人家作对,还真是无知者无畏。你下知道人家修行者难得来人间一趟,人家就为挣你那俩铜钱?人家那只不过顺带而已。
周明远备了厚礼,特地到陈家洼来拜访陈烨。双方见面,周朋远姿态放得很低,那是一揖到地,口中直呼:“小人拜见陈仙长,小人得知仙长修行有成回家,特备薄礼,前来拜访,还望仙长笑纳。”
陈烨也正好有用得上这周明远之处,这同围的田地都是这位周明远的,要买田,还就得找他。这讲究一个愿买一个愿卖,如果人家不卖,你还能硬抢不成?
陈烨就很直接:“周老爷,咱们都是明白人,有什么事就直说,我也有需要你帮忙之处,咱们也就别藏着掖着了。”
周明远虽不适这种直接的说话方式,但对方是修行者,他又能如何?于是周明远也干脆明说道:“陈仙长,小人家母沉苛数载,遍请名医,只是不见好转,今日特请仙长前去帮家母诊治。”
陈烨问道:“就这?”
周明远一咬牙道:“小人还有百亩小麦,若是仙长能用仙具帮收割一下,小的愿付十倍酬劳。”
陈烨大笑道:“你还真敢说,你可知我这器具的价值?不是本家之人,就是再多酬劳,那也不值得我用这器具。可谁让我有用你之处,你说的两件事我应了。但你也要应我一事。”
周明远忙道:“陈仙长,只要不是小人的身家性命,小人都答应。”
这话一说,双方都是明白人,都明白这话的意思。陈烨笑着道:“周老爷请放心,就你那点身家,我还看不上。”
当两样事完毕,周明远知道陈烨是想买地后,那是说什么也不要钱。开什么玩笑,这几百亩地也不过是几千两银子,可几千两银子哪有比得上一位修行者的人情。
周明远不收,陈烨却不依。我给你母亲治病,收了你的礼。帮你割麦子,收了你酬劳。我买地,你不要钱,想要人情。这个别说门了,窗户也没有,老子来凡间一趟,是来了结人情的,不是来欠下人情的。要不你娘的病我再让她病回去,收了的礼退回。割了你多少麦子,老子再让它重新长回原样,酬劳给你。地老子也不买了,老子要打造一个千年世家,买地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