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景物在不断变化着,陈阳看着正在认真开车的慕橙,他的思绪陷入到了回忆当中。
不知过了过久,当陈阳回过神来时,发现慕橙已经把车子停了下来,她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
陈阳望了一眼车窗外的景物,突然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见慕橙已经走远,他慌忙推开车门跟了上去,走了一段路后,陈阳看到了不远处的学校大门,顿时愣在了原地。
陈阳苦笑着追上了慕橙,他没想到自己愣神的时间会这么长,慕橙居然开车跑了五六十公里的路,来到了d市曾经上过的中学。
学校应该已是荒废很久了,变的非常破旧不堪,校牌经受不住时间的摧残,已经被腐蚀的掉在了地上。陈阳有些心酸,毕竟他在这里整整度过了三年的时光,留下了太多的回忆。
隔着铁门往校园里看,到处都是杂草丛生,一片凄凉的景象。陈阳心里有着怀念,还有着淡淡的忧伤。
“这学校荒废多久了?”陈阳沉声问道。
苏慕橙神色有些哀伤道:“有几年了,这里要规划新区,学校已经搬迁到了别处,可能再过不久之后,学校就会被拆除了。”
陈阳有些感慨,那些记忆中在这所学校里度过的光阴,一幕幕的浮上了心头。
“是慕橙丫头吗?”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陈阳转过身去看,不远处一个老人正缓缓的走来,纵然时间改变了他些许的容颜,但陈阳还是认出了这个老人就是以前学校看大门的张大爷。
苏慕橙脸上露出笑容迎上前去,搀扶住了老人道:“张大爷,是我,您最近身体还好吧。”
张大爷满是皱纹的脸上笑开了花:“好好好,好着呢。我在远处瞅着就像是丫头你,想想也没几个人愿意再回来看看这个学校了,这才过来给你送钥匙。”
陈阳慢步走到了两人跟前,他心里有些激动道:“张大爷,你还认识我吗?”
张大爷瞅了陈阳一会,恍然道:“噢,你是小阳子,是你小子啊。”
陈阳一笑道:“是我,您记性真好。”
“我可是还记的你小子跳墙出去上网,我这一把老骨头当时还能把你从墙上生生给拽下来。”张大爷自豪的说道。“好好好,知道回来看看老学校,你们兄妹俩也算有心了,钥匙给你们,我这就回去了。”
上学的时候,学校里所有的人都认为陈阳和苏慕橙是堂兄妹关系,看来到现在大家依然还是这么认为。
陈阳和苏慕橙目送着张大爷离开,张大爷那佝偻着的背似乎在述说着许多的人生故事。
等到张大爷的背影完全消失,苏慕橙这才转过身走到了大门前,拿起钥匙打开了旁边小门上的铁锁。
两人并肩走在充满了回忆的校园小路上,入眼处却都是一片的荒凉。
“张大爷真的挺可怜的,老伴在他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为了照顾好四个孩子,他终身未再娶,一辈子辛辛苦苦把四个儿女养大,现在老了却是无家可归。”
陈阳有些愕然道:“那张大爷的孩子们呢?”
苏慕橙叹口气道:“大女儿虽然很孝顺,但她嫁去了大城市,在那里落了户,鞭长莫及,照顾不了,他夫家也不同意把张大爷接过去。小女儿倒是在本地,可是因为分家产的原因,对张大爷有着怨言,也就不管不顾了。最可恶的是张大爷那两个儿子,分了张大爷的房子和财产,现在却让张大爷一个人无家可归。”
陈阳有些无语,这到底是些什么孩子啊,简直是畜牲不如。
“我有一次路过这里,就想着回来学校看看,刚好知道了张大爷的情况,就想让他去敬老院,他说什么也不愿意去,说是守了这学校一辈子,想着给这个学校送到最后。本来张大爷是在学校里住的,但是里面居住条件太差了,我就在附近给他租了个房子,不时的会过来看看他。”
一个人,如果连生养自己的父母都可以舍弃,那就必然会遭受到命运的唾弃。
陈阳有些感叹,撇除二十八岁记忆里慕橙做的那些疯狂的事情以外,这丫头虽然表面上总是冷冰冰的,内心却是善良的一塌糊涂。
两人不知何时走到了一颗大榕树下,陈阳有些失神的望着枝繁叶茂的大榕树。曾几何时,自己和慕橙时常的坐在这里,说着只属于兄妹两人间的悄悄话。
陈阳脱了外套铺在了地上,自己坐到一边,指指铺在地上的衣服道:“丫头,陪哥坐会。”
苏慕橙看了眼地上的衣服,脸色有些变化,她看着陈阳脸上的笑容,终是有了些许的笑意,坐到了陈阳的身边。慕橙轻轻的搂住了陈阳的胳膊,把头靠在了陈阳的肩膀上,喃喃道:“哥,你还记得我们以前来这里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