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上任时,黑山军军心不稳,我等尽皆在安抚民心,开仓放粮,后来便安排相关人员伐木,准备修建房子的材料。”
“可直到那时,咱们还在商量房屋该如何修建?尺寸如何?修建在何处?下官这里的情况更惨,甚至没有人有修建房屋的经验。”
“沮从事!”
王宸越往下说,这心里就越是窝火,干脆一鼓作气,直接撒了出来:“您扪心自问,造成今日这般局面,当真全都是我等无能?”
“单纯解决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便足足花费了七、八日,下官带着乡民,足足熬了数个昼夜,方才敲定下来。”
“即便如此,我等呈报给国相的奏章,三天都没能批复下来,需要的相关人员支援,更是五日方才到位。”
“这还不包括施工中的问题!”
“您瞧瞧下官这张脸......”
王宸指着自己的脸,气得咬牙切齿道:“这些天一直在工程上呆着,为了赶进度,皮都被晒掉了数层,前两天贱内携小儿来新县探望,竟吓得幼子嚎啕大哭,连抱都不让抱!”
“我王宸扪心自问,能干到今日这种程度,已经尽了个人最大的努力,您若还是不满意,直接换人便是,我王宸绝无怨言。”
这一番话,说得沮授是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虽说他研究东郡管理模式许久,自以为准备得十分完善,可到真正上手的时候,才发现事情远远比想象中困难的多。
单纯一个精通修建房屋的匠人,便找了许久,更是难以给每个县都配备齐全,往往他们数人的小团队,要同时服务数个新县,来回奔波,难以兼顾周全。
此外还有一些鸡零狗碎的东西,此前不觉得有什么,但在实际的施工过程中,任何一个小问题,都会转变成大问题,搞得他是头晕目眩,七荤八素,晕头转向。
自己尚且如此,何况是下边的县令、县丞?
与其说沮授是在埋怨工程进度慢,还不如说是在埋怨自己无能。
“抱歉。”
沮授在第一时间给王宸致歉:“是我没有把准备工作做好,这才导致工程进度如此缓慢,与尔等无关,即便要引咎辞职,也该是我沮授,绝非尔等。”
忽如其来的道歉,搞得王宸有些发懵,此前的怒火瞬间便被压下:“沮从事,您......”
沮授摆手打断,长出口气:“王县令,如今新县是否已经步入正轨?”
王宸点点头,如实回答:“基本上已经理顺,不过速度还是提不起来,下官仔细核算过,即便按照目前的进度,一月的时间,咱们最多修建两千套,远达不到四千套。”
“哦?”
沮授皱着眉,愈加懵逼:“你可知,这是怎么回事?”
王宸遗憾地摇摇头:“下官不知,只是猜测与工序有关,据各大士族内部的商贾所言,东郡房屋建筑工程,分工非常明确,工序衔接迅速。”
“分工明确、工序衔接?”
沮授努力思考其中的奥妙。
“哦对了。”
忽然,王宸想起了什么,赶忙补充道:“据他们所言,在东郡称之为流水线施工,寓意施工如行云流水一般,工作效率自然极高。”
“流水线施工?”
沮授听到这个陌生的名词,整个人都懵了。
盖房子还能流水线施工?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能让东郡修建房屋如此高效?
“没错。”
王宸肯定地点点头:“正是流水线施工,沮从事能接触到各大士族商贾负责人,不如从他们那里找突破口,否则按照目前的进度,各大士族投资成本必然翻倍。”
沮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放心,我会尽快搞清楚何谓流水线施工,争取给尔等一个满意的答复,以提高各县的工程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