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与霸道。
扶苏是知道的。
孟子曰：“以力假仁者霸，以德行仁者王。”
通俗一点来说。
以暴力的手段进行杀戮，强行获得事物，便是霸道。
而以仁德、仁政的方式使人心悦臣服，自愿奉献一切，是为仁者无敌，既王道。
儒家一直以来都是崇尚王道，贬低霸道。
其余诸子百家或有不同意见。
但总归是选择支持一边。
或是支持王道，或是支持霸道。
还从来没有人想江辰这般提出王道、霸道并用的言论。
不过扶苏到底没有太多的经历。
只觉得这样的言论很是新颖。
并不能体悟出什么。
可在隔壁的嬴政听来。
简直是犹如晴天霹雳，振聋发聩。
“王道与霸道并用？”
“先以霸道征服，再以王道使其臣服，便可解决匈奴之祸？”
嬴政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眼中渐渐绽放出精光。
“陛下，臣觉得江辰所言，好似挺有道理的。”蒙毅若有所悟的开口说道。
“匈奴残暴，每每到北地天灾来临，粮食不够的时候，便会骑马南下劫掠我中原百姓。”
“想这种族群，是记打不记吃的。”
“唯有给予其沉痛的一击，让其付出惨痛的代价。”
“才能让其心中残暴的本性收敛。”
“同时，他们也才能够不把我们当成粮食补给，可以乖顺的听我们的话。”
“这，应当就是江辰所言的先以霸道征服。”
“而一味的攻击，消除匈奴的生存空间，势必会引得其狗急跳墙。”
“所以这个时候便需要施以仁政。”
“让匈奴人知道我们强大的同时，也愿意给他们生存的机会。”
“这便是再以王道使其臣服。”
“一边狠狠的打击，又一边给他们希望。”
“打一棒子，给一颗枣子。”
“嘶，这江辰当真是好狠的心思啊。”
蒙毅说到最后，忍不住的感慨。
“不过臣还有一点不明白。”
“为何江辰说要开创真正的大一统帝国，需要让农耕民族和游牧民族融合呢？”
“陛下，您知道吗？”
蒙毅想不出答案，便看向嬴政。
嬴政脸色有那么一点不好看。
“蒙卿，你很聪明。”
“嗯？陛下谬赞了，臣不及陛下万一。”蒙毅低头拱手。
嬴政摇了摇头，道：“你不必谦虚，朕说你聪明，是肺腑之言。”
蒙毅听了，刚刚心里有点感动。
可嬴政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愣在了原地。
“不过蒙卿你千万不要自作聪明。”
“因为这样的人，真的很讨厌。”
蒙毅：......什么情况？我做错了什么？陛下为何要这样说？
看着愣在原地的蒙毅。
嬴政的脸色稍稍好转。
而后没有继续理会蒙毅，转过身看向囚房。
刚才嬴政之所以那么说。
是因为，他想要掩饰自己无法回答蒙毅的问题。
为什么要真正开创大一统帝国，就必须要融合农耕民族与游牧民族？
你蒙毅问朕，朕去问谁？
当然，还有就是蒙毅把王道、霸道诠释的很好。
好的让嬴政根本无法加以补充。
你蒙毅是表现了，自己说的开心了。
难道朕就不需要表面子的吗？
哼！自作聪明！
不过看着囚房中的江辰。
嬴政心中忍不住感慨。
明明比扶苏还要年少，为何会这般的聪慧？
聪慧也就算了，竟然连中原百姓与北边的匈奴人之间的关系也知晓。
且还能够提出王道、霸道并用言论。
嘶，难道真的有天生全知的人吗？
不愧为朕的扶苏的老师。
嗯？老师？
嬴政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转过头看向还在发愣的蒙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