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要楚云梨回答,继续道,“我就是想着绍儿那一次险些丢命,没有庶子,是不是会好一点?”
楚云梨心情复杂难言,“谢谢娘。”
楚云梨有孕的事,除来两个院子的人,外人并不知。她每日还是照旧中午到主院中来,午后再回。而那边的姚柔婉,在正月底的时候,一顶小轿从偏院直接抬进了逸阳院。
妾室进门,并不需要给家中各人敬茶,说起来徐胭儿的茶老太太到现在还没喝呢。老太太素日礼佛,不是在府中就是在城郊的寺庙,别说外人,就是姚氏都见不了几次。
对于国公府来说,有没有姚柔婉都是一样的。
楚云梨有了身孕,秦绍经常回来陪她,也会带着她上街,转眼就到了三月。
三个月过去,哪怕楚云梨没有显怀,也没有刻意告知众人,但国公府中都还是知道了她有孕的消息。知道就知道了,她没有瞒着的意思,要是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她就白活了几辈子了。
这一日午后,楚云梨从姚氏那边回院,今日姚氏特意给了个嬷嬷,据说是从姚家挑来的,很会调理有孕的妇人,能保证生完了孩子很快恢复苗条的身形,且身上不会长难看的纹路,凡是大家族都有些手段,这些楚云梨自己也会,不过姚氏的心意,她还是收下了。
走到园子里的时候,边上的嬷嬷想要伸手扶她,楚云梨避了一下,“我自己走。”
嬷嬷垂眸退了半步,楚云梨抬步,突然发现前面不远处青石板路上一块亮色,这是……她脚下一转,换了另外一条小道,看到路上打扫的婆子,吩咐道,“把那块收拾了。”
再晚一些的时候,就得到消息,逸阳院的徐胭儿散步走到园子里。脚下打滑摔了一跤,孩子没了。
消息传出,不提月姨娘如何扼腕,姚氏暴怒,下令彻查。
值得一提的是,徐胭儿摔倒的路,就是每日楚云梨回院子时经常走的,不是正常大道,但是会近便许多。
楚云梨让人去给姚氏说了她让婆子打扫的事,让人去拿婆子来问话时,发现那打扫院子的婆子已经自尽而亡。
再一次没了线索。姚氏怒极,她进门多年,却还是把持不住国公府,并且徐胭儿落胎,乍一看还以为是她容不下人,或者是楚云梨这个儿媳妇想要争长孙的位置呢。
这个时候,她尤其怕楚云梨受了流言影响,还特意找了她,想要送她去郊外的庄子小住。
楚云梨拒绝了,“我不会多思,我本就问心无愧。”
姚氏无奈,也没强求。
又是一日早上,楚云梨起身洗漱完出门,每日早上都会喝一碗鸡汤,等她走出屋子时,桌上和往日一样,已经摆好了饭菜。
她先喝了粥,之后伸手去端那碗汤,正准备喝,一丝淡淡的药味入鼻,她动作微微一顿,将汤放了回去。
周围伺候的人都一脸疑惑,后来姚氏送来的姚嬷嬷上前,“夫人,不合胃口吗?今日的鸡汤加了几味养身的药,喝下去后对母子都好。”
楚云梨有些惊讶,垂下眼掩去眼中的异样,她是真没想到,这汤居然是姚嬷嬷送来的,这可是姚氏特意挑来给她的人。“我粥喝得太多,这汤……倒了可惜,一起送去主院,一会儿我再喝。”
姚嬷嬷一愣,原来照顾秦绍的嬷嬷已经应声,拎来食盒把汤装了,跟在楚云梨身后去了主院。
主院中,姚氏正在看布料,看到她进门,忙招呼她过去,“你过来看看这些料子,都是很柔软的,喜欢哪个我让绣房先做出来,这孩子说快也很快的,这些都要早早备着。”
看着姚氏脸上的兴奋,楚云梨再无怀疑,这出问题的不是姚氏,她走到桌前,示意嬷嬷把食盒拎过来,“母亲,这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见她面色慎重端出一碗鸡汤,姚氏狐疑,“何事?这汤怎么了?”
楚云梨正色道,“这汤据说是姚嬷嬷亲手熬的。但我喝的时候闻到了里面的药味,她说是养身的,但我不信。”
姚嬷嬷仔细回想了一下,面色还算镇定,上前跪下,“这里头确实加了药材,但确实都是养身的,世子夫人如此冤枉老奴,实在是……有孩子戒备些正常,但是世子夫人对于主子派去的人如此怀疑,不只是对奴婢的侮辱,也辜负了主子!”她深深磕下头去,“求主子明查!”
姚氏盯着那碗汤看了许久,吩咐道,“去找大夫过来。”
“主子……”姚嬷嬷不可置信抬头,“您不信奴婢?”
姚氏摆摆手,“不是不信你,而是国公府子嗣要紧,不容有失。”
大夫来得很快,闻过那碗汤后,面色微微一变,“此汤中好几味药材都对有孕之人伤害极大,敢问世子夫人,您可有喝过?”
这也是姚氏想问的,楚云梨摇头,“是药三分毒,有孕之后我格外小心,哪怕补身的药我也是不吃的。”
大夫走后,那边姚嬷嬷磕头求饶,“老奴不知为何会如此,方子是奴婢亲自去外头求的……”
姚氏看着她,难怪府中几次出事她都找不着源头,真心是灯下黑。半晌,她道,“把她带下去看管起来,严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中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