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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信仰与征服

她抬起头,穿过林木缝隙,遥望着远方,一双沉陷的眸子,充满对现实的无奈,那不仅仅是迷茫,是长久以来的痛楚,对命运的悲控,如炸裂般的头痛,已经造成间断性失忆;低下头,用长舌甜食着溪水,那恐怖的倒影,是人?是兽?还是自己?她既有正常人的思维,更有正常人的感性,这是一种永远也习惯不了的生活,永远也体会不尽的折磨。

穿梭在密林之中,如孤魂野鬼,她和尚辰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自己变得如此麻木,她保护了尚辰也利用了尚辰,她在矛盾中选择着,压在身上的既有难以完成的使命,也有难以抗拒的命运,她只是一个傀儡,但却是一个有灵魂的傀儡,而悲催的是自己的灵魂却支配不了自己的身体,他要听从宿主的命令,更想在对抗中完成自己的使命。

离开尚辰几天的时间,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尚辰的安全,那断断续续的记忆,是她最珍贵的经历,也是最幸福的回忆,她一刻都不想离开尚辰,无奈她没有太多时间,为了那份执着,她必须服从,否则等待她的只是粉身碎骨。

那一个雨夜,她觉察到林间的骚动,从几公里外奔袭而来,却只听到3声低微的枪响,她不敢靠近侦察班,只能远远望着他们背着3具尸体,还有那个埃玛,艰难的离去。她不确定死难者中有没有尚辰,但如果她是狙击手,无疑首先袭击的一定是队中的指挥员,所以,她对尚辰猜测是凶多吉少。于是,一怒之下,她跟随袭击了埃拉,也正是因为她的这一举动,为她今后树立了一个强大的生化之敌。

巨蜥一直徘徊在侦察分队营区附近,一身高技术隐身技能,确保不会引发营区内重型防卫武器系统,只为确认尚辰是否安全,但她一直没有见到尚辰的影子,直到大脑中再次收到密密潜入实验基地指令,才无可奈何的离开。

任务时限对她的生命是一种压力,体内的宿主不间断的“提醒”着她,每经历一次都会让她痛苦难当,他的毅力在躯体不断受到摧残中增强,那是种常人难以体会的感觉,但对于她而言却是每日每夜的必然经历,那种痛苦永远都不可能习以为常。

慢慢地,她已经不太明白为什么会如此关心尚辰。侦察分队配置地域前移的这一天,他用自己身上超高的生物伪装技术,为尚辰好好的上了一课,她以实际行动告诉尚辰,侦察分队周围的侦察系统,在高超的生物伪装技术面前,只是“瞎子”或“聋子”。这也提醒尚辰制定了主动侦察、机械装备手动击发的第二套防御方案,但巨蜥十分清楚,这些手段在强大的生物战队面前,不堪一击,只看对方会不会下狠手,或什么时候下手。

巨蜥离开侦察分队配置地域,向山内缓缓走云。穿过浅溪、绕过荆棘。突然,她的后背一紧,感觉到周围有危险,于是脚下加力,向前一越,选择一棵粗壮的大树,三两下儿爬到树冠之上,低头俯视着树下。

树下几股劲风,压倒荒草,瞬间围了上来,一切风平浪静之后,树下显现出9头恶狼。真是冤家路窄,巨蜥与恶狼交手已经不只一次,以全胜告终,尤其是第二次稳住群狼抓住埃玛,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优势。

巨蜥有这个能力,因为她根本不是野兽,她是人,而且是生物研究的佼佼者,属于五区生物研究成果殿堂型人物。

隐形恶狼不是土生土长森林里的动物,是二区生物实验室通过基因提取改造生成的产物,是二区实验室“爪牙”。与普通动物不同,它们不懂什么是森林法则,不懂和平共处、饥饿进食的自然法则,这也为巨蜥与之交流竖起一道障碍,但它们有着动物类遗传基因,有着动物类固有的特性。

巨蜥与狼群好长一段时间的对峙,终于有了起色,狼群的神经松驰下来。由于埃玛失踪,狼群暂时与二区实验失联,这是一个好机会。送走埃玛后,狼群在返回实验室的路上,途遇巨蜥,本来应该是一场复仇之战,但巨蜥以动物的方式与之交流,由于没有外界因素的干扰,她以自身的能力控制了狼群。

动物有其自身的习性和特点,种群有其自身的信仰和行为规范,巨蜥的成功在于曾经她是这方面研究的旗帜性人物。

巨蜥率领9条狼走在返回二区实验室的路上,作为实验室的护卫和生物垃圾回收小队,由于长期食用生物垃圾及与守护者卫队交战,造成体力透支的情况下,狼群中有两头狼产生病重迹象。巨蜥以其高智商的大脑,以及积累的人类自救经验,用前肢轻抚两头狼的腹部。不时,两头狼分别吐出一大堆污浊之物,恶臭熏天,之后便感觉舒服了很多。

巨蜥用爪尖翻看着吐出的废物,里面有腐肉、骨渣,居然还有生吞的变异类蝗虫,简直就是个垃圾场,看来狼群并没有那条巨蚺的日子好过。

巨蜥有着人类的情感,对两头受伤的狼进行呵护照顾,此时,她也对狼群曾经的主人埃玛表示钦佩,看来她的性格完全不像埃拉。从群狼进食情况看,埃玛仁慈很多,强大的狼群没有伤害过当地的土人,甚至连普通的动物都没有伤害过。狼群所食的只是受到生物污染的“食物”,但为什么狼群对埃玛如此的忠心?绝不仅仅因为埃玛是它们的指挥官,动物有动物的天性,应该是埃玛对待狼群如同自己的伙伴。

一阵处理之后,两只病痛的狼再次起身,感觉有些口渴,缓步向溪边走去。巨蜥与其它狼群静卧在草地,眼看两只狼已经接近溪流,低头正欲饮水。突然,从溪水靠近岸边的附近升起一座小山,半睁半掩着一双兽眼,如小山顶部两盏绿灯,向岸边射了过来。

溪边的两头病狼先是一怔,紧接着从水面传来一阵声波,这种波段正常人听不到,但由于巨蜥经过生化改造,她的听力是正常人听力的几十倍,接受波段范围也扩大到人类能够接收范围的几十倍,这种针对不同动物的声音摧残,让巨蜥也感觉到十分惶恐,但瞬间她就平复了。

巨蜥了解这种声音,这是一种恐吓,就象人类听到的鬼哭狼嚎,是针对不同生物的一种特殊的波段。她急忙与群狼交流,一物降一物,一把钥匙开一把锁,幸运的是巨蜥是这方面专家,她拯救了岸边的群狼,但靠近溪流的两头病狼,却没有能逃脱厄运,一波恐吓让它们浑身瘫软,瑟瑟发抖。眨眼间,从溪水中翻上一颗巨大的头颅,张开巨嘴将两头狼同时吞入腹内。

这个怪物光头就有半头牛那么大,一张大嘴就像一扇门,参差的牙齿单颗就有犀牛角大小,整个外形就是一颗鳄鱼的头,但根本没有看清楚下半身,就瞬间返回到溪水中。

狼群紧张的神经稳定后,做出反扑的姿势,却被巨蜥制止。

巨蜥以人类的逻辑思维判断,水中的这个怪物肯定又是二区的产品,仅凭当前群狼的实力,很难取胜,况且这个怪物又深藏在水中,当然它也不会单独行动,背后的指使者一定就在近前。

此时,巨蜥已经成为狼群的首领,她以狼的语言命令狼群隐身,在周围寻找目标,但不要攻击,找到目标后通知巨蜥再做定夺。巨蜥自身的伪装不如狼群,只有收缩身体隐藏在大树背后的灌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