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夫妻俩在一起有十几年了，虽然偶尔会有争吵，但绝对不会闹到这种程度……”
“而且……而且鲍勃忽然拔刀冲出房子，这也是我们都亲眼看到的……”
查尔斯的目光中多了几分阴沉。
他将视线从老人脸上移开，随后逐一扫过近前的白玉兰街居民。
而不出所料，那其中有数人在视线与他相接时，都立刻点了点头。
“去拦一辆马车。”
对着自己熟识的几位邻居点了点头，查尔斯转而再度望向女人。
“你先跟我去一趟西区警署。”
这话显然让女人吃了一惊，她当即便又要诉说自己的无辜，可被查尔斯用凶狠的目光瞪了一眼后，却又将言辞吞了回去。
“你放心，我只是询问你一些问题。”
“等一切结束，你自然可以回来……”
…………
二十分钟后，西区警署地下审讯室。
于此地值班的同僚们已将那男人的尸体放置到了停尸房中。
即便这个时间节点，拥有专业技能的外科医生们大多都已回家休息。
但就算是以查尔斯的眼力也能看得出，导致男人真正死因的，正是插在他心脏位置的那把尖刀。
虽然暂时无法排除男人服用了致幻类药物，或者是受人威胁的可能性，可就当下而言，男人的死亡过程似乎显而易见。
“你说……你丈夫在自杀之前，曾对你说……一切都是虚假的？”
顺手为自己点燃了一根香烟，查尔斯眉头紧锁的望向那名哭肿了眼的女人。
在刚刚的谈话中，他已大致对这女人和其丈夫的关系有所了解。
正如上午十分，那男人曾对自己说过的那样。
两人虽然已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
但他们的感情却远算不得深厚。
女人之所以会那般哭嚎，很大原因是因为惊吓，而并非悲伤。
“是，是的警官……”
“其实……其实他最近这里……似乎出了点问题……”
对坐的女士伸出手来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位置，而这动作让查尔斯眉宇间的褶皱更深了几分。
他还记得死者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他十分坚定的认为自己曾身陷某种真实梦境之中无法自拔，而这也致使他的生活受到了严重影响。
“具体说说。”
“好的……”
很快，查尔斯从女人口中获悉了与自己上午听到一般无二的故事。
看起来那名死者早便将与梦境相关的事情讲述给了他的妻子。
庞杂纷乱的思绪充斥了查尔斯的大脑，他不得已伸出手指捏了下眉心。
“看看这些东西……它们是从你丈夫身上翻找出来的。”
“你来确定一下，这些物品中，有没有并不属于他的？”
审讯室的铁桌上已陈列了数件封存于口袋内的物品。
那里面有洗的多了缺口的手帕，有褪色发黑的钱夹，有墨水已然干涸的钢笔，有折叠的整整齐齐的泛黄纸张。
女人逐一确认，最终却表示这些物品并无异常，且都是那男人时常带在身上的。
这让查尔斯进一步感觉到了头大跟棘手。
“行了……回去吧。”
对着女人摆了摆手，查尔斯略显不耐烦的道出了最后一句。
待到女人欢喜的离开审讯室后，查尔斯再度疲乏不已的打了个哈欠。
他手指一件件触碰过男人留下的那些物品。
而随着这动作，他的眼皮则愈发沉重。
当查尔斯的手最终停至那张折叠起的泛黄纸张之时。
他已再难遏制心中倦意，在一声长长的哈欠声中……
他闭上了双眼。
而与此同时，在被困倦充斥的黑暗，与仿若恒久的朦胧之中。
他似是听到了一阵乐器悠扬奏响的舒缓节奏。
紧接着，是一个分不清老少，分不清男女的呢喃在他脑海之中呈现而出。
“查尔斯。”
他说。
“你醒着……亦或是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