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儿，都什么时辰了，还不离榻。”
“炼丹最注重什么？是心境！”
“你瞧为师这一炉能出几成中品丹药？”
“念儿，念儿……”
……
床榻上，沈念眉头紧蹙，泛白的额头莹珠点点。
突然间，半个身体猛然坐起。大口喘着粗气的沈念眼神略显迷茫。
“师父……”
“你醒了。”
耳畔传来一道轻灵声音，沈念循声望去，只见珠帘处走进一道人影。
来者是名女子，两颊白皙粉嫩，青丝柔软批肩，脚步轻缓敏捷，眨眼间就已经走至身前。
“师弟修为不高，本事却着实不小。短短两日就将那灵药堂所在炙烤成一片枯地。”女子笑道。
经她这么一提醒，沈念渐渐有了些记忆。
为应对数量庞大的丹药数量，自己操控傀儡炼制丹药。虽然有养神丸滋养，但仍不及消耗，炼完最后一炉便昏死过去。
想到此处，便道：“多谢师姐搭救之恩。”
女子轻轻摆手：“说什么搭救，便是让你躺在那里睡上几日也能恢复。”
她话语顿了顿：“你苏醒的事已经告知我师尊，想必少刻就会到。”
“敢问师姐，尊师是？”
对方还未回答，耳畔便又是一道声音响起。
“沈小子，几年不见，你倒是和师父一样的好记性。”
声音落下，珠帘下便又走进一人。不同于榻前女子，来人面容饱满，身着青白色长衣，走路之间还露片抹小腿肌肤，尤其是呼吁而出的双峰甚是夺目，仅此一点便让沈念瞬间想起她是谁。
“弟子见过许师。”
“哼，我可不敢当你之师。辛苦教你三年，姓洛的说也不说便将你带走，几年来都没个消息，这就是你对我这个老师的态度。”
沈念苦笑，面对眼前的疾风骤雨，除了坦然面对他什么办法也没有。
如果说洛扶淳是沈念唯一的师父，眼前名叫许颖君的妇人就是他除此之外的第一个老师。
老头子毕竟专攻炼丹术，论灵术道法多有不及，于是便让他跟从许颖君修习。
不知怎的，许颖君越说越起劲，下一秒竟直接走过来揪起他的耳朵。
“老家伙就这么教你炼丹的？十口丹炉同时定火，你想干什么？不把灵药堂变成焦土，是不是显不出你沈丹圣的能耐？”
这下子沈念欲哭无泪了。
跟着学了这么些年，他还从没见过这么暴脾气的许颖君。
说教持续将近半个时辰，沈念坐榻低着脑袋一言不发，旁边的女子也缄默不语，生怕一个微小的举动就牵连到自己。
呼——
许颖君长舒一口气，似乎是骂爽了，接下来的语气没有此前那般焦急暴躁。
“你师父呢。”
沈念眼神有些落寞，道：“出游了。”
许颖君沉默片刻点点头，目光看向女子说道：“月惜，你先退下吧。”
屋子里少有的寂静，待脚步声离远乃至彻底断绝，许颖君翻手拿出一盏烛灯，里面灯火已经熄灭。
沈念一时沉默了。
“这是师父的命灯？”
许颖君不否认，只是淡淡道：“距离它熄灭已经有些年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