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申公豹与商邑姜相互对峙之时,长街当中有两人蹒跚走来,其中一人浑身酒气格外刺鼻,定睛看去正是那费仲、尤浑。
费仲醉意熏熏瘫软如泥,尤浑架在前者腋下,露出半张圆脸出来满面通红,使着吃奶的力气推搡向前,步履维艰。
隔着老远的距离,尤浑就看见这商府之前已是人山人海,而那商容最为仰仗的心腹管家老吴正对着人群说话,吃力的将费仲胳膊搭在自己胸前:“这商府上下倒是会挑日子,偏偏选在这个时候贴出榜文,要不是眼线汇报及时,险些就坏了大事!”
“大事?”已经喝的迷迷糊糊的费仲嘟囔一声,勉强抬起已经重若千斤的眼皮,用那遍布血丝的发黄眼珠环顾四周,继而身体猛然一扭差点将尤浑甩飞出去,后知后觉的他大惊失色道:“大哥给咱找的人呢?”
尤浑搀着费仲向后看去,只见二人身后还跟着一位骨瘦如柴的黑袍道人,手持一杆鹿尾拂尘,因其瘸了一条腿,行走之间多有不便,被这兄弟二人甩在身后。
“快点跟上啊!”费仲踉踉跄跄朝黑袍道人招手道:“误了大事,你负的起这个责任吗?”
黑袍道人闻言,脸色顿时铁青一片,咬咬牙加快步子,可步伐一快,瘸着的那条腿就开始出工不出力,导致整个人站不稳身体,两条细长的胳膊在空中晃晃悠悠,像是一颗左右摇摆的芦苇。
“你看看这都找的什么人?”喝醉酒后的费仲呲牙咧嘴,说起话哪里肯留半分情面:“办事就能不能有点效率?”
“三弟慎言,这可是大哥暗中招徕麾下的世外高人,道号清虚,尤其在这医术方面颇有研究。”尤浑在一旁解释道:“大哥说只要此人出手,保管这商容药到病除康复如初!”
“还清虚,我看着贼眉鼠眼的样子,八成就是一个肾虚!”费仲打量一眼这歪瓜裂枣的黑袍道人,是越看越不满意:“你说咱大哥招揽过来的人都是些什么货色!”
哪怕脑袋被尤浑强行扭了过来,可费仲依旧吐槽道:“还说医术方面颇有研究?那怎么不把他那条瘸腿先给治好咯!”
尾随身后的黑袍道人听闻费仲此言,手中拂尘抖动不停,明显被是气的不轻。
“哎,你看看他这副样子!”又回过头去的费仲不依不饶继续说道:“这脸拉的比驴还长,搞得好像我欠了他钱一样。”
“二哥,你就看好吧!”费仲瓮声瓮气道:“等此事一了,你看我投不投诉给差评,让咱大哥扣他薪水!”
清虚仙长见这费仲口无遮拦,心中恼怒不已,脸色一变再变,一手附在身后五指掐动之间掌心当中黑气翻腾,可想了想又随即作罢,算了和这些肉眼凡胎的俗人计较什么,一边宽慰自己,可另一边却渐渐将这脚步放慢几分,你看不上我,我还不乐意伺候你们二位呢!
“你瞧他那副要死的样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这里端架子。”费仲低声道:“虽说你我二人只是一个下大夫的官职,可那也是朝廷命官,比干老匹夫给我们脸色看就罢了,可他一个毫无职位傍身的散人,有什么资格给我们端架子?”
“三弟,你喝醉了,就少说几句吧!”尤浑转过身来对清虚仙长歉意一笑,可回过头来心中难免也有些嘀咕,那些不出世的高人哪一个不是道骨仙风淡泊名利的样子。
虽说人不可貌相,可这个清虚仙长的卖相也确实差的不是那一星半点,这事交给他到底能不能办妥?
尤浑架着沉沉睡去犹如死猪一样的费仲,拨弄着自己心头的小算盘,踉跄前行,全然忘了身后这位越落越远的清虚仙长。
商府之前,气氛已经到达顶点。
只见申公豹站在人群当中,凝视那张满是寒霜的小脸儿,又继续问道:“如果说我治好了商容老首相的怪疾,那你之前的允诺,是否奏效?”
“我商府上下,自当一诺千金!”商邑姜斩钉截铁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