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就想起一句不是那么锲合的：古剑劈山开，千古石隙露。虹梁跨半空，群峰尽奔赴。
李石索性伸手抱住她的肩膀。
“不过……”
闻言一怔，笑道：“当然可以，泡个热水澡也好，更解乏。”
没多久，便走到了南天门。
他看的入神，小半天才恍惚过来。
“石哥，你刚刚背我的时候，觉得我重吗？”
他这个笑容比以前更柔和。
……
李石继续扶着她就地坐下，连忙去检查她的脚踝。
李石解释了一下：“是杜甫写的一首和衡山有关的古诗。”
只觉得胸中的复杂情绪一扫而光。
“他并不是简简单单有钱而已。”
赵老师对杜甫的欣赏，是穿越历史长河的。
不说话，也静静站着欣赏风景。
他回头望了眼天王庙，继续启程。
还故意眨了眨眼。
李石自然也不怵她。
气息拉近，她凑过来，芬芳扑在脸上。
解锁屏幕看了看，还是那个郑大姐：
“其实就是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徒步的人，他说他是去当阳市玉泉寺朝圣的信士，我们看要天黑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可怜他，就载了他一程，还一起吃了顿饭，到了玉泉寺之后，就分开了。”
畅想着，他们在古时候，是怎么游览三山五岳的。
“石哥，你等会要不要看看我的是真，还是是假呢？”
轩辕休制律，虞舜罢弹琴。尚错雄鸣管，犹伤半死心。圣贤名古邈，羁旅病年侵……葛洪尸定解，许靖力还任。家事丹砂诀，无成涕作霖。
之前是纯欣赏，这一次，则是观察。
又过了七八分钟，李石收回目光，看向旁边一直静静陪着自己的女生，笑着道：“走吧，我们下山。”
“腿好酸啊，走一步就能感觉到大腿的酸。”
“行。”
一首写罢，再接着下一首：
“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
过了一会，他突然有种强烈的yu望，要好好写一写赵老师教过的那几首杜甫的诗！
先以作画的心态观察，再放平心境，从主观上去感受山的山势，想象着自己如果能御剑飞行，沿着那山脉山体飞梭，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不过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最后又想到了杜甫，想到这个伟大的诗人曾经在衡山附近徘徊，想到他的胸襟和为国为民的情怀，如此种种，与自己对侠义的定义高度重合……渐渐地，心里滋生出一书胸怀的冲动。
李石越念声音越洪亮，最后一句更是以中气股荡，传出去很远很远。
李石随手回了句：“来吧。”
李石见她不说，反而追问自己的事，微微摇头，快速回了句：“那到时候再说吧，先不聊了，要继续往上爬了。”
这会游客四周的游客又多了一些，不过李石哪里会在乎这个，他从双肩包的侧面拿出水瓶，打开，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便直接朗诵起来：
“君不见，潇湘之山衡山高，山巅朱凤声嗷嗷。侧身长顾求其群，翅垂口噤心甚劳。下愍百鸟在罗网，黄雀最小犹难逃。愿分竹实及蝼蚁，尽使鸱枭相怒号。”
李石反应快，反手扶住她的肩膀。
李石闻言瞧了眼，道：“没事慢慢走，我搀着你。”
起身，在阳台上来回踱了几步，便快速走进屋内。
这姑娘说着，很自然的靠过来，挽住李石的胳膊。
搜索的时候，下面有几段内容都提到了“杜甫”，瞬间让李石高中的一段记忆涌上心头。
他这一开口，周围的人自然都看了过来。
女生取下帽子，接过水瓶，喝了一口，自我埋怨道：“唉，多怪我，太久没运动了。”
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添水，研墨，铺纸。
这通缉犯已经被捕了，其实问了也没什么作用。
“他现在怎么样了？还在一中教书吗？”
闭眼酝酿了两分钟，李石拿起笔，一边高声诵念，一边疾笔而书：
喻玥玥休息这么久，已经能走了，不过她依旧挽着李石的胳膊，似乎习惯这么做了。
这首《朱凤行》，杜甫写的就是南岳，借朱凤来表象，以此表达对百姓疾苦的同情，以及对奸邪恶人的痛恨。
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
左侧纸上的空白，早就预留在那。
下山其实比上山更费腿，没走一会，喻玥玥就揉着大腿，朝李石苦笑。
“啊，不用，我休息一下能走。”
然后是第三首，也是最后与南岳关系最紧密的一首：
“君不见潇湘之山衡山高，山巅朱凤声嗷嗷。侧身长顾求其群，翅垂口噤心甚劳。下愍百鸟在罗网，黄雀最小犹难逃。愿分竹实及蝼蚁，尽使鸱枭相怒号。”
他高中时期有一位姓赵的语文老师，特别喜欢杜甫作品。有一次教到杜甫晚年创作的两首诗作《登岳阳楼》和《旅夜书怀》时，讲起诗人生命里最后几年，因为战乱时局和个人际遇，漂泊不定，最终病死在衡州前往岳州的舟上。
欣赏了一会，李石便展开想象力——把自己想象成一位剑仙，驾云而来，虚空出剑，把原本浑沌的大地削斩成如今的模样。
李石进屋后，先冲了个澡，然后来到阳台上，泡了壶茶，坐在藤椅上欣赏着傍晚的山景。
可最近，尤其今天，一天的登山怀古，心境特殊。
痒痒的。
李石直接道：“一路顺风，有缘再见。”
没有淤青，用手指去触碰，也没什么不适
走了一会，喻玥玥突然在她耳边道：“石哥，我等会回去，可以去你房里泡澡吗？”
他收起手机，望着远方重重山脉，继续欣赏和观察起来。
他打字回道：“原来是这样啊，谢谢郑姐帮我解惑。我住在山半腰的民宿，可能还要在山上多待两天。”
她本来就是个很有眼力劲的女生，这两天相处下来，越发觉得眼前这个男生与众不同。
这首《朱凤行》写罢，他暂时搁笔。
原来如此。
过了南天门牌坊，又爬了四十分钟，便抵达了祝融峰峰顶。
感受到了湿气。
其实他和赵老师并没有太多、太深的师生情，而且多年没见了。
郑芸：“那可惜了，我们就明天要去西江省了。”
朱凤，朱雀也。
李石耳力强，隐约听到了一点，不过他没在意。
刚yy了一把，想要从记忆中找一首诗来对应想象中的场景，兜里的手机就响了微信提示音。
首先想到的自然是李白——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诗仙官运不通，但游历山河，留下诸多千古名篇。南岳作为五岳独秀，他自然也来过。
“那赵老师也是个性情中人，记得他讲到最后，还念了一首诗杜甫在死前写的绝命诗，没念完就哽咽了。”
不想，胳膊上忽然传来柔软的挤压：“有肉？石哥，你是想说xiong大吗？”
现代网络就是好，李石只花了五秒钟，就找到了自己想的那一首诗，默念起来：衡山苍苍入紫冥，下看南极老人星。回飚吹散五峰雪，往往飞花落洞庭。
从南天门坐车下山有三条路线，都是上车坐满就发车。
顾舒婷回的很快：“记得啊，怎么了？”
回完后，继续望着远处的山脉，陷入沉思。
他在酝酿这幅作品的下半部分。
过了两分钟，门铃声传来。
李石暂时从思绪中脱离出来，转身，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