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这一步，只能拼尽全力，总不能再退缩。”吴渊心宁如水：“不过，法身从九界虚空赶回来，估计还得十余年，不知能不能赶上。”
悟道城一战后，吴渊意识到计划有变，法身就立刻选择从虚空中返回。
法身回来，能让吴渊面对圣皇时，底气更大。
但法身不回来，那么，假若源身出现意外，法身也还有希望探索到九界蕴含的大秘密。
“一切，就看命运了。”吴渊暗道：“若法身能及时赶到，便一同去。”
“若法身赶不到，那便源身独自去。”
……
耗费了约莫一年。
吴渊、商岳圣者、商采主宰、酒星圣者他们返回了乾阳圣宗总部。
圣宗总部，实则在另外一方天地中，恢弘广袤，足足上万亿里，生活着无数生灵。
想在九界开辟这样的‘界中界’，难如登天，也唯有传说中的六大圣皇能做到。
“无极，圣皇刚刚传讯，你再等待百年。”酒星圣者道：“百年后便去见圣皇。”
“是。”吴渊点头。
百年？
虽不清楚圣皇为何还要百年才召见自己，但吴渊冥冥中却有所感应。
这或许是无形命运影响下，要让法身源身联手去见圣皇。
很快。
吴渊独自回到居所，几位圣者和商采主宰各自散去了。
“无极，等你见过圣皇回来，可要传讯给我。”商采主宰临走前道。
“好。”吴渊道。
……“父亲，你之前还不太支持我，现在觉得呢？无极长河辟道，难道还不能让你满意？”商采主宰哼道。
她正和商岳圣者飞行在圣宗高空中。
“采儿，你还是没理解我的苦衷啊。”商岳圣者宠溺看了眼女儿，叹道：“我并非不认可无极，相反，我就是太认可。”
“太认可？”商采主宰一愣，她何等聪慧，已瞬间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之前我还算支持你，是因无极的天赋虽高，但还不算太恐怖，你未来若成不朽，还能勉强跟上他的步伐。”商岳圣者感慨道：“但现在呢？他的境界之高已媲美我，这会是他的极限吗？”
商采主宰沉默了。
“他才修炼了三亿年，未来有无限可能。”商岳圣者缓缓道：“未来，他比肩圣皇，乃至超越九界天地都有可能。”
“差距太大，对你来说，是祸不是福。”
“况且，我看的很准，这无极主宰，骨子里实则是无情之人。”
“他心中更渴望的，是道！是追逐修行的终极。”商岳圣者道。
“超越九界天地？”商采主宰瞪大眼睛，有些不太理解。
“那是一个传说。”
商岳圣者眼眸深处有一丝向往：“传说，六大圣皇都是来自九界外……为父也只知少许讯息。”
……
十余年后。
第二界。
乾阳圣宗总部外，距山门不远的一片湖泊之上，湖泊光华如镜，烟波浩渺。
吴渊源身正站在湖泊上，闭着眼，似是在修炼着什么。
忽然。
嗖虚空中产生出一丝轻微波动，寻常主宰恐怕都察觉不到丝毫。
这缕波动涌入吴渊体内，旋即消散的无影无踪。
“法身，回来了。”吴渊源身脸上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容。
呼！
吴渊转身向着山门中飞去，让守在总部入口的数位不朽都有些错愕。
“无极主宰，这就回去了？”有不朽忍不住问道。
“对，我只是来湖泊上散散心。”吴渊随意道，飞入了圣宗总部内。
法身隐匿在体内空间，笼罩圣宗总部的阵法是探查不出来的。
……
当吴渊在圣宗总部，安心静修，等待圣皇召见时。
在遥远无比的第一界。
天洛圣宗总部，极深处的一座恢弘神殿，殿内悬浮着一尊巍峨王座。
忽然王座光芒大绽，无数光点汇聚形成了一道虚影，这道虚影周身弥散着雷光。
威压笼罩整个神殿。
“伟大的圣皇。”
“天洛圣皇！”下方的八道身影纷纷跪伏在地，眼眸中都显露出了一丝狂热之色，显得颇为诡异。
须知，这八道身影个个气息永恒，其中六位开辟了己道的圣者。
仅有两位是不朽，正是和吴渊一战时侥幸逃脱的两位不朽。
“我从至尊之界返回。”天洛圣皇声音轰隆，回荡在大殿中：“你们说，九界内诞生出了长河辟道者？”
“对！”
“长河辟道者。”两位圣者接连开口：“便是之前给圣皇你传讯过的无极主宰。”
“我们十三位不朽境巅峰强者联手，试图去绞杀无极主宰，但他的刀法……最终陨落了十一位，只有我们两位侥幸逃了回来。”两位不朽强者连忙将经历讲述了出来。
还有他们的记忆投影。
只不过，记忆投影仅有形，而无神，无法描摹出无极主宰刀法之玄妙。
“很厉害的刀法，似乎真开辟出了己道，长河己道……的确是神话。”天洛圣皇淡淡道：“行，你们先下去吧。”
“是。”
六位圣者和两大不朽都离开了神殿，殿内只剩下王座上孤零零的天洛圣皇一人。
“终于诞生了一位。”
“真是漫长啊。”
“派遣些不朽，原本只是想再压榨他一下下，没想到竟直接突破了。”
“六大圣宗彼此对立，不断压榨磨砺，不断培养后辈……六百万亿年，我终于等来了。”天洛圣皇眸子中掠过一丝期待：“不过，小小的九界，竟然真能诞生长河神话，的确不可思议。”
“上位己道？不！长河神话者，应该都是顶尖己道。”
他的眼界太高，高的可怕，浩瀚广袤的九界对他来说没什么秘密。
“只差最后一步。”
“已经融合了八位，再将这无极主宰吞噬，这件宝物便彻底圆满了，或许真能令我的己道蜕变，跨入更高层次。”天洛圣皇颇为期待：“嗯，乾阳分身，快要抵达乾阳圣宗了。”
……
年复一年。
吴渊待在乾阳圣宗内，认真修行着，进入青圣墓的六百多万年来，他一直在潜修。
“炼气本尊的‘梦世界’愈发完善。”吴渊暗道：“所施展的幻境也越来越恐怖，一旦自证永恒，经受原初洗礼，恐怕便有望衍变梦宇宙，踏入真圣层次了。”
原初洗礼，是非常强大的一次机缘。
是原初规则运转下，对每位自证永恒者的馈赠，连至圣们都渴望，却再也得不到。
实际上。
吴渊已发现，漫长岁月，九界诞生了不少不朽强者、圣者，却一直难诞生真圣，其中一个很大原因，恐怕就是缺少了原初洗礼。
“一位位真圣，天资不差，但缺少指引，一个个开辟的似乎都只是普通己道。”吴渊暗道，至少他见过的那些圣者，似乎都不算强大。
普通己道，想跨入真圣之境？几乎无望！
“但是，纵然经受原初洗礼，炼体本尊的己道，怕是也难直接跨入第三步。”吴渊暗暗思索。
越是修炼、推演己道，吴渊便愈发感受到‘无极之道’的恐怖，广博浩瀚，需要自己参悟研究的太多太多了。
这六百万年来。
吴渊炼体本尊进步极大，甚至已都创出了第六式绝学……凭借这一式绝学奥妙，吴渊自问在真圣中都已不算垫底，算是不错。
但是，距踏出己道第三步，依旧遥遥无期。
“不过，倒也不必急，以这第六式绝学，炼体本尊开辟圣界想来也不难。”吴渊内心很宁静。
己道必须踏出第三步，才能开辟圣界？
这是无尽域海的铁律，但在吴渊看来，未必是铁律，只因之前无数永恒强者的己道不够强大。
“未来，我倒要试试。”
“己道足够强大，第二步一样能开辟圣界，成就真圣。”吴渊默默修炼着。
就像长河生命弑杀真圣，曾被视为不可能。
如今却成为现实。
在吴渊眼中，一切皆有可能，只需要一步步去践行和打破。
“嗡”
一股无形波动掠过，瞬间令吴渊有所察觉，没有抬头，心中却已有明悟：“圣皇，恐怕是回来了。”
很快。
吴渊便收到了传讯，立刻起身飞出了静室，酒星圣者已来到了静室外。
“圣者。”吴渊恭敬道。
“圣皇已经回归，正在圣皇殿中，立刻随我去见圣皇。”酒星圣者道。
嗖！嗖！
两人立刻飞出宫殿，向着乾阳圣宗深处而去，很快便踏入了禁区范围。
禁区，是圣皇之所在，平日里连圣者都不允许进入。
沿固定通道，一路畅通无阻，但吴渊感知何等强？他察觉到沿途阵法重重，每一重阵法都极度内敛，却散发着危险气息。
令吴渊心中愈发惊叹。
“幸好没施展最终计划，若是强闯，即便能击杀那些圣宗圣者，但这禁区的诸多阵法，想要破开都不知要多久。”吴渊暗道，他心中也升起一丝警惕。
这么多阵法。
一旦圣皇动手，自己能赢吗？若不敌，能逃得掉吗？
瞬间。
吴渊就已想清楚了：“一旦暴露，必须全力以赴击杀圣皇，不给圣皇机会。”
终于。
穿过了数十重阵法内，一座连绵山脉出现在了吴渊视线之中，山脉中央屹立于一座巍峨百万里的恢弘殿宇。
宫殿的牌匾上，镌刻着‘乾阳’两个古朴大字。
“圣皇宫。”酒星圣者眸中流露出一丝崇敬之色，竟不自主跪拜了下来：“圣皇！伟大的圣皇！”
和平日里，完全是判若两人。
嗡
无形波动，自吴渊体内血珠中散发出来，瞬间让吴渊明白——血契誓言正在起作用。
“伟大的圣皇！”吴渊也装模作样跪在了地上。
“进来吧。”一道温和声音自宫殿中传递出来，回荡在天地间。
“无极。”
“圣皇召见你，务必虔诚。”酒星圣者连低沉道：“去吧，不可耽误了。”
“是。”吴渊起身，恭敬低着头飞入了那敞开了殿门的宫殿。
嗖！
待吴渊飞入，宫殿大门缓缓关闭。
……
殿内空荡荡的。
吴渊飞入其中，一眼就见到了神殿尽头，那道沐浴在无尽火焰中的巍峨身影，他的气息浩瀚无尽，澎湃浩瀚。
透过血契血珠的莫名感应，瞬间就让吴渊明白。
那道火焰身影，是乾阳圣皇。
“伟大的圣皇！”吴渊恭敬跪伏在地，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狂热之色。
但吴渊心中却颇为疑惑，圣者？
没错！
在吴渊感知中，眼前的乾阳圣皇分明只是一位圣者，且气息透着一丝诡异和不详，令吴渊本能有些不喜欢。
就仿佛，对方不太像是正常生灵般。
“无极，你的确不错。”
“过来。”
乾阳圣皇声音冷漠，声音中再无一丝温和，猛然一掌挥手，直接笼罩了下来，似乎要将吴渊给直接抓住。
吴渊没有反抗，眸子中仍是狂热之色：“伟大的圣皇。”
呼！
吴渊整个人被乾阳圣皇抓起。
瞬间来到乾阳圣皇脚下。
“嗯？你的身体强度，好像很不一般。”乾阳圣皇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冷漠道：“无极主宰，静下心别反抗，我要探索你的心灵世界，阅览你的全部记忆。”
没有任何铺垫和理由。
“轰！”一股强横的神魄波动，直接涌入了吴渊体内，试图窥伺他的神魄心灵。
太粗暴了。
“这个乾阳圣皇，想要我的命？”吴渊瞬间做出了判断，心中已是一片冰冷。
圣者，要窥伺主宰的心灵世界，若手段差点，很容易造成主宰神魄受重创的。
而且。
这乾阳圣皇太不客气，根本不似对待后辈弟子，更仿佛是对待奴隶般。
也对！
所有圣宗弟子，都立下了血契誓言，立下了誓言，不就是圣皇手下的奴隶吗？
若吴渊真的立下血契誓言，恐怕也会心甘情愿，让乾阳圣皇随意探索自己心灵记忆。
只可惜，吴渊并不是。
“不能忍了！这个乾阳圣皇不怀好意，分明是将整个九界众生视为奴仆。”
“他说要给我大机缘，却做出要命的举动，没必要再等了。”吴渊做出了最终判断，也有了决定：“反抗，杀！”
“轰！”
吴渊选择了动手，雄浑无尽的气息瞬间爆发，身躯更是急剧变大。
“找死。”
乾阳圣皇先愣神，瞬间察觉到自己深入无极主宰体内的神魄力量被粉碎一空，紧跟着便感应到吴渊气息爆发，爆发出一道怒喝：“你没有被血契控制？”
回应他的是——
哗！一抹刀光，恍恍惚惚划过了幽暗虚空，朝着他的头颅直劈了过来。
刀光所及，空间层层碎裂开来，化为了无数混沌气流，令吴渊的气息变得愈发恐怖。
这一幕，若是让其他圣者见到，绝对会为之心颤的。
绝学第五式——混沌无极。
“滚！”
乾阳圣皇反应何等迅猛，刀光亮起的刹那，便猛然挥动了神拳，一拳狠狠砸了过来，无尽火焰汹涌，霸道到极点，直接洞穿了汹涌的混沌气流，直接轰击在了战刀之上。
刀对拳！
蓬
可怕无比的碰撞，余波冲击四面八方，这座巍峨宫殿瞬间化为了虚无。
而吴渊也被这一拳轰击的倒飞了出去，冲击出数十万里，令大地山脉都隐隐震颤着，整个人气血翻滚。
方才停下来。
但吴渊眼眸中没有任何慌张，反而透着一丝从容：“圣者圆满实力？”
没错！
乾阳圣皇这一拳显露出的实力，也就圣者圆满实力，所以力压了吴渊源身一头。
“圣者巅峰实力？”虚空之中，乾阳圣皇俯瞰着也下方吴渊，也无比震惊：“一个主宰，竟然能爆发出这么强的实力。”
“这？这！”
一直待在宫殿外的酒星圣者，此刻一脸震惊的望着这一幕，他更感到有些蒙。
伟大的圣皇，怎么会和无极主宰厮杀起来？
难道是在切磋？但有些不像啊！双方爆发出的气息都极为恐怖，让他感受一阵阵危险气息。
更为重要的一点。
“若是厮杀，圣皇的一拳，竟然只将无极主宰轰飞？都伤不到？”酒星圣者感觉有些荒谬，只觉一切都不现实。
“酒星！杀了他！”乾阳圣皇猛然怒喝，直接下达了命令。
与此同时。
“商岳、飞花……速度杀过来。”乾阳圣皇直接向麾下全部圣者传讯了，这些圣者都在圣宗内部。
轰隆隆
只见笼罩天地的一重重阵法，也在一瞬间就启动了，无尽火光顿时笼罩了天地。
“无极！”
“束手就擒。”乾阳圣皇怒喝道，充满贪婪的盯着吴渊：“主宰，就能爆发圣者巅峰实力？若让我吞噬了？”
他心中又是震惊又是欣喜。
意外！太意外了！
乾阳圣皇不想击杀吴渊，他想要活捉，探究出吴渊强大的秘密。
“阵法？圣者？”吴渊余光瞥到正冲向自己的酒星圣者。
“乾阳圣皇。”
“你最错误的一件事，就是不该将我直接放进来了。”吴渊眼神冰冷。
唰！
一道白袍身影，瞬间出现了吴渊源身身侧，他的眼眸迷蒙浩瀚。
“通冥剑，出！”一股凌厉到极致的波动，瞬间降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