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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惨遭截杀,赤血卫至

燕王府承运殿。

偏殿书房。

衣衫褴褛形同叫花的龚泉山闻言双眼一红。

随即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回王爷问。”

“属下五人此番自辽东折返。”

“明为护送贺礼至沮阳城,为王爷新婚贺。”

“暗为护送一密信,亲呈于王爷。”

说着。

龚泉山颤颤巍巍地自怀中取出一封染血书信。

随即双手颤颤巍巍地将其举过头顶。

许奕见状微用一眼色。

早已折返归来的问心首领见状缓缓上前,自龚泉山手中接过书信。

双手微不可查地自信封表面轻轻一探。

随即缓缓上前将其双手呈于许奕。

许奕缓缓伸手自问心首领手中接过那染血书信。

“何人将你所伤?另外四名袍泽今何在?”

许奕将手中染血书信轻轻放置于书案之上,随即缓缓开口问道。

话音落罢。

身高八尺有余,虽衣衫褴褛、形同叫花,但身上铁血之意却丝毫未曾熄弱的龚泉山竟无言泪两行。

书案之后。

端坐于太师椅之上的许奕见状瞬间心生不好之感。

眉头更是于刹那间紧锁一片。

若是细看。

便不难发现其一向古井不波的双眼,竟布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之意。

许奕眼睑微微低垂。

静静地等待着龚泉山自伤痛中平复下来。

等待着龚泉山,说出那早已猜测到的结果。

不知过了多久。

龚泉山渐渐止住了那夺眶而出的泪水。

随即双目赤红地缓缓开口回答道:“回......回王爷。”

“属......属下也不知那伙袭击属下之人自何处来。”

“另......另外......另外四名袍泽已然......已然捐躯了......”

话音落罢。

龚泉山缓缓低头,深深叹息一声后。

遂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缓缓道出。

龚泉山五人自接到徐千乘密令后。

便直接一人三马,星夜兼程地折返沮阳城。

因辽东雪灾已然于短短十余日间蔓延至整个辽地。

龚泉山五人一路行来多有不易。

但好在。

陷阵营老卒皆是身经百战之辈。

且临行之前又携有大量取暖之物。

故而。

一路行来虽多有不易。

但大抵上还算顺遂。

更未发生负伤、减员等恶劣情况。

然。

就在五人方出辽西三十余里。

途径一座荒山时。

危险突至。

数十支凌厉箭矢忽从荒山两侧飞出。

彼时的龚泉山五人正全速赶路。

措不及防之下,战马直接折算近半。

若非五人皆身着半甲。

此番突袭之下,恐直接减员过半。

一轮凌厉箭雨过后。

龚泉山等人马速不减,欲待探明敌情后再作打算。

怎料。

就在其狂奔三四里后。

前路之上忽现一拒马。

拒马之后更立身有足足五六十蒙面之人。

且近半手持枪、矛,近半身背利刃,手持弓箭。

俨然一副守株待兔状。

龚泉山等人方一出现于拒马百余步前。

顷刻间便有二三十余凌厉箭矢迎面而来。

前有埋伏,后有追兵,逃无可逃。

龚泉山等人见状,边快速自马腹处取出盾牌,用以应对那迎面而来的凌厉箭矢。

边自腰间抽出雁翎刀,准备强行突围。

大战,一触即发。

龚泉山等五人虽个个身经百战。

但此番截杀五人之人同样实力不俗。

且又占据了人数之优。

最终。

一番血战过后。

龚泉山伍付出了三条鲜活生命的代价。

斩杀了近三十人后。

方才侥幸自包围中突围而出。

承运殿偏殿书房内。

紧闭着双眼的龚泉山微微一顿。

随即满是悲切道:“若不是那伙人不通战阵一道,最终的结果定然是全伍覆没。”

话音落罢。

龚泉山缓缓抬手擦去眼角泪痕。

随即再度缓缓开口说道:“突围之后,属下与李长山二人一刻不敢逗留。”

“拼了命地朝着沮阳城狂奔。”

“身后追兵亦是拼了命地追赶。”

“属下与长山大哥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将追兵彻底甩开。”

“然......唉。”

“追兵是甩开了,但长山大哥却因伤势过重,久无停歇,而再难坚持。”

“长山大哥......长山大哥最终......最终还是倒下了。”

龚泉山微微一顿,再度缓缓抬手擦去眼角泪痕。

随即深呼吸数次,用以平息心中悲愤。

百余息后。

龚泉山再度缓缓开口说道:“后来。”

“属下将长山大哥埋葬于一处乱葬岗旁。”

“待将长山大哥埋葬后。”

“属下便舍弃了战马,并于那乱葬岗中拔下几件衣衫。”

“乔装打扮后,悄悄潜入一商队货物之中。”

“几经周折后,方才重返沮阳城。”

话音落罢。

龚泉山缓缓睁开双眼。

原本通红的双眼,现如今已然一片猩红之色。

浓郁到极致的悲意与杀意,竟同时存在于同一双眼睛中。

“还请......还请王爷......还请王爷为......为属下做主啊。”

“还......还请王爷......请王爷寻......寻李长山、裴晋、关荣昌、毕福江四人......四人尸骨。”

“令......令其可......可魂归......魂归燕地啊......”

龚泉山颤颤巍巍地双膝下跪,随即深深叩首道。

书案之后。

端坐于太师椅之上的许奕见状缓缓起身。

随即快步行至龚泉山身旁。

“起身!”

“伤我士卒者,焉能令其全身而退?”

“为孤捐躯者,焉能令其魂散四方?”

许奕缓缓俯身搀扶道。

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毋庸置疑。

“属......属下......属下叩谢王爷。”

龚泉山在许奕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闻言后眼角再度流下两行浊泪。

娄道永于西域再建陷阵营时。

所选士卒皆是身无牵挂之人。

于他们而言,陷阵营便是其家。

于他们而言,袍泽便是家人。

一伍五人,一夕之间折损四人。

龚泉山心中之悲,可想而知。

“此乃孤之责也。”

许奕微微摇头,随即缓缓开口说道。

话音落罢。

许奕微微侧首望向立身于一旁的问心首领。

随即缓缓开口吩咐道:“于属官所寻一别院,待孙良医到后,请其直接至属官所别院。”

“何时伤势全无,何时再归王大营。”

问心首领闻言迅速拱手行礼道:“遵令。”

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