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在这一刻全都远离。
四下无声。
万籁俱寂。
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只有捂住自己耳朵的冰凉触感，以及面前矮自己半个头，神色认真的赵年年。
“不要去听让自己难过的声音，一切都会重新好起来的。”
路鸣虽然听不见了，但是眼睛读懂了赵年年说的话。
一切，真的都会好起来吗？
会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人，总要有希望的，不是吗？
从天台下来之后，赵年年找到药箱重新将路鸣的手臂包扎了一遍。
直到被酒精消过毒的伤口开始刺痛，路鸣才后知后觉自己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
“赵年年，我杀人了。”
刀疤男那一群人不是失去了意识的丧尸，是活生生的人。
“嗯，那又怎么样呢？”赵年年抬起头，眼底还带着几分笑意，“我也杀过人。”
不止杀过人，她还杀过神呢。
不过这话，赵年年自然不会告诉路鸣。免得自己被当成神经病。
“那些人，不配称之为人，不需要因为杀了他们而愧疚。”
在赵年年的安慰下，路鸣紧绷的神情终于渐渐地松了下来。
她说得对。他只是做了一件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情。
即便这个“见义勇为”，来得有些迟。
“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赵年年活了上千年，在一个个的小世界中穿梭，见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看过无数的懦弱，胆怯，卑鄙，自私。
路鸣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没有什么理想和抱负的普通人。
甚至他今天趁着自己睡着了出去做的事情，在她眼里还有些不可思议。
却，意外地生动。
嘴唇被亲吻的同时，紧锁的眉头也被冰凉的小手抚摸平整了。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路鸣渐渐地睡了过去。
夜色渐深。
赵年年望着被子上方露出了的一截脖子，咽了咽口水，努力地将自己的目光移开。
不行不行，人都睡着了，咬一口不太合适。
但是……看起来真的好香的样子……
(?????)
要不，偷偷的，轻轻地咬一口？
赵年年心底的两个小人儿在打架——
［睡着了不会反抗，好机会！］
［就是就是，又不是咬断脖子，怂什么怂，上！］
［说得对！用力咬一口！］
赵年年捏了捏小拳头，咬着下嘴唇，朝着路鸣偷偷凑了过去。
来自血液的香甜无时无刻地不在朝她鼻间钻，就连牙齿都在发痒。
然而就在嘴唇离路鸣的脖间软肉不到一厘米的时候，赵年年动作一顿。
伸出手，将他的衣领拉开了些。
后脖颈处，露出了三条细长的伤痕。
带着雾蒙蒙的灰黑色。
这是……被丧尸伤到了？！
卧槽！
赵年年震惊三连，此时也顾不得矜持了，三下五除二地就将路鸣的衣服给扯开了，后脖颈彻底露了出来。
细长的伤痕隐隐透露出的不正常颜色在小麦色的肤色上异常显眼。
完了。
赵年年此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