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破妄丹
泥沙之中，静静躺着沉寂的巨人像。
它伸出的手臂已断裂，仅剩肘部，面部也像被人特意毁去五官一样，仅剩一个模糊的轮廓。
石像上长满青苔，还有些大小不一的裂痕，但只要触碰那冰冷的外壁，还是能感觉到那冰冷而浩瀚的意志。它被掩埋遮盖多年，但体内的力量丝毫不受岁月影响。
头发花白的张承站在石像旁。
他今年三十岁，这在金丹国已经是老人了。他已经感觉到牙齿的松动，手脚和腰颈也时常酸痛甚至刺痛，不论是走路还是炼丹都变得不那么利索了。
张承看向石像那仿佛正望向自己的面庞，手掌贴在石壁上，轻声说：“我需要找出神灵的弱点。”
“与我交换吧，邪神。”
“给我你的力量，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石像默不作声。
“我这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天天咳嗽，身体越来越差，走两步就喘气。上次摔了一跤，我都差点躺在床上下不来地，在家里还要多一个人的粮食……早点去老人山更好，有国家养着，不给你们添麻烦和负担。”
<div class="contentadv"> 母亲笑呵呵地收拾行囊，将旧帕子、衣服和一条毯子塞进布兜，熟练地扎好：“又不是见不了面。想要见我的话，就写申请，通过了就能来镇上的老人山看我。”
张承隐瞒了自己真正的成果【破妄丹】，镇定丸只是破妄丹的一部分。
这是金丹国人尽皆知的事。
动物类毒兽攻击人反而要更少，因为野外受伤后它们也很难活。可一旦招惹了它们或者让它们觉得领地受到威胁，那毒兽就会发起最凶狠的进攻，这时候危险性远大于毒虫。
“慢点，慢点。”母亲笑着摸了摸他的脸，她转过脸，看向旁边的张承：“承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老人山是先知奉山神命令，在一个个镇子上修建起来的，不可能不知道这情况。
母亲要离开的那一日，张承忽然发现自己没有想的那么坦然。
老人们大多精神都很好，虽然头发发白，行动迟缓，但他们皮肤红润，想来平日并没有受到什么亏待。
张承总是毫不在乎：“他们抓不住我们，我们跟在【神卫军】或者商队马车后面，他们不敢出面。”
“嗯。”
不过人们也有应对的办法，那便是炼金术和炼丹术。
可惜即使如此，也无法完全压制邪神的死亡憎恨，人的寿命极限是四十岁。所有临近四十岁的老人都将被送入老人山，在那边由神卫军对他们进行照顾，也避免他们诅咒爆发，让他们在最后的日子里安然度过。
要解决诅咒，就必须先看到诅咒。
“知道啦知道啦。”
在母亲去老人山的第二年，张承就试出了一种新丹药【镇定丸】。
不止如此，周围那些老人都是一幅幅骷髅。然而看望他们的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旁边的守卫也同样如此。
“我们要逃离这里，逃得远远的。”
从那以后山神就在大地中修养，人们为山神祈福，献上信仰和牲畜祭品。人们的虔诚能让山神逐渐恢复，在未来的某一天，整个世界将恢复昔日的明亮与干净。
父亲早早死在野外，母亲这下又离去，现在就剩两兄弟相依为命。
唯一可能的是，这里就是老人山的真正面目。
这是一种能破除很多法术的丹药，就是副作用非常多，包括呕吐、恶心、出血和耳鸣等，要确保生效还得一次吃下至少三粒，对身体损伤极大。
他那时候总觉得母亲太絮叨，总是反复唠叨同样的话。
护送的神卫军已经来到家门口。
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
“哥，我们还能看到妈吗？”弟弟张夜垂头丧气。
张承笑着说。
张承看向远方，那里是黑暗中的老人山。
应该是某种法术存在，迷惑了所有人。
老者吓得浑身发抖，他嘴里一阵咿咿呀呀，忽然双眼凸起，面部开始七窍流血。他脖子往后猛地扬起，脖子几乎都要折断，老人胸口却朝外高高鼓起后裂开，一个椭圆形带血的怪东西从里往外挤。
也有不肯去老人山逃走的老人。
“肯定！我们要好好学本事，才能优先通过申请！”
那是一个面目狰狞的老头，大概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他被神卫军堵在一个小坡上。
这不是老人山，是一座骷髅冢。
“你们要小心，小心强盗。”
张承眼尖脑子活，张夜手巧有力气，他们从废墟和山坳里翻出各种值钱的小东西，锈铁皮、破铜具、缺损的石锅、玻璃片、碎皮子……这些东西拿到镇上可以换成糖和米。
张夜则是说：“别担心，哥身体好着，他现在是炼丹师，应该是熬夜太厉害了。”
接着两兄弟和母亲聊起了他们的近况。
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必须珍惜每一天。
“妈，你才三十七啊，到三十九再去也可以啊。”张承竭力在劝。
这是一种能吃下后能让人头脑清醒丹药，虽然因类似丹药较多导致品级评定很低，但也算是被首都炼丹师最高机构【丹部】认可的成果。
看着母亲在两个士兵护送下离去，张承心里不是滋味。
因为在破障丹的药力下，张承看到母亲已变成了一具白骨，手骨还会动，那黑洞洞的骷髅头看得他毛骨悚然。
“不要乱跑，外面不安全……你们还是练好本领最重要。”
他很想说我们要报仇，但他说不出口。
最早，山神调节着整个世界。当时没有毒，人们自由生活在各地，大片土地都能种出粮食，河流湖泊里都是干净的水，人能活过四十岁。